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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她杀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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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她杀了

晨曦微光。

榆满才睡下一小会, 脸上的泪痕被尽数擦拭去,身子酸软吃力,是叙止替她洗浴了一番才让她松了口。

触上肩膀被咬红的暧昧, 叙止轻笑出声。

温润如玉的脸上挂满了餍足的味道, 他舔舐唇角, 抚上榆满的红唇。

“就快了, 很快就可以摆脱祂的桎梏了……”

他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

榆满其实睡得不算沉, 她听得清楚,叙止肯定在瞒着她什么, 或许她脑中时常响起奇怪的电流声就和他有关, 细细想来, 每每电流声响起时,他都在场。

原以为这电流是和系统息息相关,但如今看来,系统并不是唯一的突破口。

榆满紧闭上眼,抿唇不语。

心底再一次呼唤着系统, 她不想一辈子都活在猜忌当中。

但可惜的是, 系统依旧不曾回应她的呼唤。

好似它真的放过了榆满,给了她自由。

隐隐不安的心终究是不曾落下, 按理来说,她完成了任务系统应当是高兴才对, 可它消失的太快, 离开前一天还一直絮絮叨叨些什么,“错误”。

榆满被叙止抱入怀中, 温热的身躯互相取着暖, 可她内心却并不暖和。

叙止爱她护她不假,但他在此地的种种表现都太不寻常了些。

在这里, 他甚至比在仙门更为自在。

她不愿去怀疑他,可她不得不去怀疑他。

但怀疑的源头也仅仅是因为害怕他再次离开。

睡意朦胧之际,榆满握紧了缠在腰上的手腕,她冷不防地说道,“我应该是很爱你的,比我想的还要喜欢你。”

腰间的臂弯蓦地一紧,他浑身绷直。

榆满能感觉到他的震惊和不知所措,却始终没有欣喜的味道,她转过身来,将头缩在叙止的肩头,仰头看着他。

少年的五官愈发相似自己本身的模样,脸上的两颗小痣也显现的差不多,修长的五指拢住又松开,像是不确信又像是在害怕些什么,他半敛眼皮,红唇翕动。

眼珠乌黑发亮,瞧着她的模样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那如果有一日,我被他们吞噬了,小满,你一定要找到我,千万,千万不能选错了人。”

榆满心跳扑通不停,仿佛窥探到了某种不可言说的秘密。

“他们是谁?”

他阖眸抱紧了榆满,身子有了丝颤抖,榆满的心尖也跟着他颤了一瞬。

“他们也是我,但我不愿意和他们共享记忆,所以小满,一切结束后你要尽快找到我,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

云里雾里的话让榆满实在搞不懂他究竟在说些什么。

简而来说,就是他可能要被自己给吞噬了?

可共享记忆又是什么鬼,一切结束又是什么意思。

越来越多的疑惑缠着榆满,她咽了咽口水,就听叙止开口继续道,“再过两天,我便带你去找我的尸骨。”

榆满不再多问,阖眼睡去。

这两日,电流的次数愈发少了,而她却时常像是睡不饱似的,整日打着哈气,神色疲倦地靠在叙止的身子,随他如何替她洗浴,梳发。

她也乐得自在。

这里的毒瘴仿佛对他们没有任何影响,榆满竟也莫名觉得这里的环境适宜,没有人会来打搅他们,恬静舒适,屋外的花草也被叙止翻了新。

她没事就搬来个小木凳,托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他栽花移草。

榆满说想看山茶花,叙止就弄来了山茶。

想闻栀子花,就栽了片栀子花。

还有许许多多她说不上名的花,叙止总能隔天就找来,终于,榆满有些明白了,他或许一直就属于这里。

他是属于魔界的。

在这里,远比在仙门更让他放松。

直到某一天,榆满突然发现自己嗜睡的原因找到了,原来她并不是想睡觉,而是身子越发重,意识却越发轻,她总在无所察觉的时候脱离这具躯壳。

等她再一睁眼,就已不知道飘去了何处。

叙止只当她睡得熟,抱着她回屋子盖上被子后又去了前院。

榆满飘在半空,竟莫名觉得他对自己留下的那具躯壳显得稍有冷淡之意,可任凭榆满如何在他面前飘动打闹,他都跟瞧不见她似的。

但只要躯壳醒来后,她也就脱离了离体的状态。

可这次,她睁眼后竟飘到了一处四周不见光亮的地段,阴恻恻的寒风自四面呼啸,这是她第一次远离自己本体这么远的距离。

脱体后她也感觉不到束缚感和电流声。

但这里的气息让她实在不喜,潮湿黏腻的环境让她有些犯恶心,她甚至能感觉到有无数双眼睛正赤.裸裸的盯着她瞧,狂妄又大胆,窥探的感觉越来越深刻。

榆满咽了咽口水,她轻轻落地,双手搓了又搓这才将指尖试探张开,妄图抓到些什么。

可她什么也没有抓到。

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倒是愈发大胆了起来。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仔细去分辨却只能听见同一个声音,有些熟悉,但更多的还是陌生。

他们并不喜欢互相讨论,但却不约而同的全部喊出了她的名字。

“小满……”

“小满……”

“小满……”

“小满……小满……小满……小满……”

榆满感觉自己疯了,否则她怎么会听见这么多喊着她名字的陌生人。

灼热的视线迫切,急促,榆满能感觉到他们的渴望和害怕,想更近一步却又不敢再近一步。

她不敢回应这些声音。

心底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但她不敢去证实。

如何去证实?

深吸一口气,怔在原地的腿骨才得以活动开来,她双手捂住心口,迫使自己放松下来,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梦境都是假象,毕竟她已经经历了太多了幻境。

理智告诉她,这或许也是毒瘴对她的影响。

耳边的声音络绎不绝,榆满目不斜视往一个方向兀自走去,身子的重量却渐渐沉重。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四面的寒风不知从哪飘出,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令她无比惊恐。

黑暗侵袭着她的理智。

她能感觉到每走一步,那些视线也就跟着她动了一步。

视线停留在,她紧紧蹙起的眉骨上,鼻尖喘出的呼吸上,红唇微抿的颤动上,胸膛不规律的起伏上……

榆满甚至能读懂这些视线的含义。

太露骨了,太明确了。

耳边窸窸窣窣的动静不再明显,可视线依旧能代替他们的动作,是手,是触觉,是感官。

明明看不清,却又看得极为清晰。

榆满竟破天荒的察觉到了他们无边的痛苦,在克制,在哭泣,越来越多的低声哭泣将她包围起来,她不想再去听,干脆握住了腕上的红珠攥紧了手,堵住耳朵。

与她无关。

这些东西在利用她的好奇心和同情心,想得到她的关心,哭腔实在可怜,隐隐可以听见一两声熟悉的哭泣声。

榆满知道那是谁的声音,但她还是将耳朵给堵住了。

她死死盯着前方,咬牙跑了起来。

她不会去好奇不该好奇的东西。

直到手心被掐出血珠,刺痛让她顿在原地。

血?

……

打开手掌,那赫然醒目的红珠令她缓过了神,闪烁的红珠携着小小的红山茶在手心发出微弱的光亮,榆满急迫的想听到叙止的声音。

她好害怕。

这里的一切都令她感到恐惧。

“叙止,你在哪里,我走不出去了……”

呜咽的哭声盖住了黑暗中断断续续的哭腔,她也走累了,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曲腿擦起眼泪,倔强的嘴角紧紧抿住,但喉间滚出的委屈还是按捺不住吐露出来。

听到耳边的声音还在,她吸了吸鼻子破口大骂。

“滚开!你们总是看我做什么?没见过活人吗?!”

“眼睛不要了我就给你们挖掉!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要挖出来给我做手链玩吗?”

“不许再吓我了听见没有!”

显然,榆满的威慑还是有些效果的。

一语道完,露骨的视线渐渐散去,看起来倒是极为听话,好似也不是有意吓唬她的,只是控制不住自己,但榆满却无法同情这些摸不着的视线们。

莫名其妙被拽到这个地方来,她已经很憋屈了。

见他们听话,榆满清了清嗓,揉了揉酸软的腿脚,问道,“你们为何要拉我进来,我又该怎么出去?”

像是抢答似的,那些声音争吵起来,榆满根本听不清是谁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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