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错愕的世界观（2/2）
“我见到了一只山魈，天生地长。按照你的轮回理论，这也说不通。”
上官云听了我的话，斜着脑袋看着天空的明月，好半天才说道：“万物皆有灵，灵的根本就是五行。修行不只是人类的专属，大到日月星辰小到寸丝半粟都有属于自己的修行方式。因而山有山魈，树有树精。还有咱们漂亮的馨蕊小丫头。这并不矛盾！”
“我还见到了蚕丛、应龙和天女魃。如果按照你的理论，守护者和族长因为与生俱来便拥有了五行本元中坤元或基元的加持，因而很容易便会具有睥睨天下的修为，进而得以长生。其他修道之人只能利用五行本元中的恒元来进行修行，极为不易，想要得长生就更是难如登天了！但我只这一次西南之行，就见到了三个已经活过了几千年的人，而且个个修为极高，特别是蚕丛前辈，我甚至觉得他的实力不会弱你太多。而我这个具有坤元之力加持的守护者，如此尊崇的身份，在他面前却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上官云满脸堆笑的听我讲完，然后意味深长的问道：“你还记得你自己说过的世界上最美的东西是什么吗？”
上官云并没有直接给我解惑，而是反问了我一个极为奇怪的问题，他不会无缘无故随意的问一个问题，他的话里必然有深意。我仔细的想着我曾经和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好像在我和他争辩五族守护者是否需要爱情时，我说过爱情是最美的！
“爱情是最美的！”我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那你知道世界上最大的过错是什么吗？”
“该不会也是爱情吧？”我随口说道。我在书本及电影里经常会看到这样的话：“我今生最大的幸福就是遇见你！我今生最大的错误就是遇见了你！”因而下意识里我便说了这样的话。
“爱情是最美的，也是最错误的！她的美，自然不必多说。她的错，就在于她太过使人着迷、太过使人沉醉。多少人为了爱负了卿卿；多少人因为爱丢了性命。英雄因而气短，国家因此败亡。如此事例，不胜枚举，令人叹息啊！”
上官云说的话我完全不能够认同，他这分明就是强词夺理，因而他刚话音刚落，我便进行了反驳。“这样的过错恰恰是爱情美的体现！拼了性命都要守护的东西难道不是最珍贵的吗？如果这也有错，我相信每个人都愿意错的彻底吧！”
“对于普通人来说，自然是没有大问题，或许还能成为千古传唱的佳话。但是对于你我来说这就是天大的问题了！”
我刚要开口说话，上官云便摆了一下手阻止了我，“你不是想要搞明白蚕丛、应龙和天女魃为什么会这样吗？这就是原因！”
“爱情使他们永葆青春吗？”我笑着说道。
“不是爱情！是他们的先人使他们永葆青春！”
他们的先人？他们共同的先人肯定是黄帝了。可是这都过去几千年了，还能和黄帝有多少关联呢？
“您这话我不明白！您能不能说的具体一点？”
“你觉得你们火族前前后后的四位族长谁厉害？”
“都厉害啊！”我不假思索的说道。
“不论他们对后世的影响力！单就他们的个人功法修为，你给他们拍个序。”
盘古大帝，一把巨斧开天辟地，这种修为肯定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伏羲大帝，通五行、明阴阳、演八卦，此等修为不说旷古至少是绝今了；黄帝，一把轩辕剑横扫天下，神魔鬼怪莫敢不从，如此修为也已经成为传说了；当代族长的修为肯定也是极为高深，但因我不曾亲见，不好过多评述。但只从表面来看，若只论个人功法修为，非要排序的话，肯定是盘古大帝、伏羲大帝、黄帝、当代族长依次为之。
“排好了吗？”上官云问道。你这都已经用了读心术了，还问我有没有排好，真是多此一举。
我白了上官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盘古大帝，伏羲大帝，黄帝，当代族长。”
“你有没有发现你这个排序有一个规律，族长生活的时间越靠后，他们的能力就比之前者越弱一点。”
“那些不过只是传说而已，如此比较就如同关公战秦琼——七错八搭，可能实际上他们的修为根本不相上下。”我争辩道。
“老朽可是守护过几个轮回的人了！我跟他们都有交集。那些传说也基本符合事实。”以上官云的资历，我们这些人包括几代族长在他眼中当然都是孩子，说他是看着我们长大的，一点也不为过；而且以他这样的身份，他也确实没有必要为了与我的口舌之争而故意添油加醋。
“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随着时间的流逝，族长的能力在慢慢减弱，这不是很奇怪吗？”
“那您老说说看！为什么会这样。”我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便是因为爱情！”
听上官云这样说，我干脆不答话了。根本就是话不投机嘛！我就看他到底是怎样圆这个理由。
“守护者是坤元所化，族长乃基元所化。做为世俗世界的掌舵人，族长当然要做世间的楷模。世间人要做的事情，是族长不得不做也是务必要做的。因而族长也会恋爱结婚、传宗接代。但最致命的环节就出在这里，他每生育一个孩子，自己身体的基元就会传给这孩子一分，自己的基元相应就会减少一分。当他转世为下一任族长之时，本身得到的基元便也会相应的减少了，因而便会出现越往后的族长能力越弱的现象。”上官云看了看我，见我仍不搭话，便接着说道，“本来当族长三代以内的后代尽数亡故之后，这些相应的基元仍是会回到族长的本体，这样族长的能力其实不会减弱。但是他有些后代天赋异禀，依托着身体内的一丝基元得以更好的修行，因而便可以能力通天、与天地同寿了。就如同天女魃、应龙、蚕丛，他们皆是如此。”上官云说完，面色略显凝重。
“那这是好事啊！”我兴奋的说道，“多一些这样的人，刚好可以为族长分忧解难！何乐而不为呢？”
“你也这样认为？”上官云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我当然这样认为！本来是一个人能力通天，现在可以有很多人能力通天。由一变成三，三变成九，只要这些人没有坏心思，对于维护世间的秩序绝对是大有裨益！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只见上官云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说道：“你错了！一根能撑起千钧的梁柱，若是把它分成了两半，它的承载力就大打折扣了！有时候集中力量才能办大事，你不这样认为吗？”
上官云这样一说，就如同醍醐灌顶，以前我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很合理的事情现在终于透彻了。
“这其实才是你阻止我们恋爱的缘由吧？”
上官云缓缓点点头。“族长，毕竟只是世俗的管理者，面对普通人，他的实力就是再减少十分百分，也是毫无问题。可是我们卫道士，面对的却是帝释天，稍有不慎就九死一生了。”
我一时陷入了沉思。若我有了孩子，我肯定会让他好好的活着，让他能够长久的陪伴着我。这样当我们最终要面对帝释天时，由于缺少了一丝坤元，我的能力必然会有所减弱，即便我的孩子也一起来帮我，亦不能弥补这个缺憾。就如同上官云刚才讲到的：一根完整的原木被劈成了两半，无论你如何把这两半的原木进行拼接，都不会如它本来的坚固。如此一来，从天道来看，势必需要我们舍弃小我，顾全大我；可是从人道来看，存天理、灭人欲，就太过于残忍了。
我来这世上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他人做嫁衣吗？这不公平！而我的使命不正是要维护天道的公平、公正吗？难道我不属于这个道吗？
“其实你错了！”我缓缓说道，然后我便看向了上官云，“法道自然！万事顺势而为，无需强求！这才是真正的道！若真是那天来了，也是天道使然！我自会尽心做事，但求问心无愧！”
上官云直接怔住了，他大概认为自己肯定已经说服了我，可我的话却把他触动了。
我看着上官云为难的面色，又补充了一句：“有了爱人，有了家庭，我只会更加珍爱这个世界，因而它对我激发出来的潜力或许已经远远大于我所失去的那一丝坤元了。若我们连自己都能舍弃了，那心便死了，那时即便你再给我百分的坤元又有什么用呢？到底孰优孰劣呢？”
我能看出来上官云此刻心情必定极为复杂，我说的或许不完全正确，但绝对不无道理。我拉着馨蕊回了屋子，留下上官云一人矗立在他自己的世界。
我没有直接休息，而是一直留意着上官云的动静，他就始终在屋外立着。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我恍惚的听到了一句：难道我真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