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女生言情 > 穿到奸臣少年时 > 取舍之难(三)

取舍之难(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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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唯一的好处就是打消了旁人的顾虑。

然而这番做法对于靖广帝来说,不过是瞧了场闹剧。他打量着看了两眼谢浔,倒是有几分血性,很有杨家人的做事风范,若是能为自己所用……这念头还未露出苗头,就被他自己个打消了。

原因无他,谢浔此人并不会忠心于他。

喧嚣的朝堂又变得静谧起来,所有人都翘首以盼地跪在原地,其耳朵早早竖起,都恨不得想从靖广帝的一言一行中猜出他的所思所想。

奈何帝王的想法,他们不敢窥视。

“只是你虽堵住了悠悠众口,可那私屯兵力的罪名不可不罚。”靖广帝垂眸看了眼伤痕累累跪在地上的太子殿下,复又快速移开,他继续道,“私屯兵力乃重罪,太子殿下有何话要说?”

沈暗钰忍着全身的疼痛,眼中的恨意在此刻达到顶峰。原本他还觉得自己能靠着父皇的垂怜救下谢浔,可事到如今他算是看明白了,何来的垂怜,不过是他的自作多情。

尤其在听到靖广帝似提点的话后,他已经猜出来了。

“望陛下明察秋毫,莫要牵连无关紧要之人。”说罢,他重重往地上叩了一首,额头抵在地上暗暗道:“谢浔没错,求陛下饶他一命。”

“你要救他。”

靖广帝浸淫朝中数年,他们这些小把戏又如何能入得了他的眼,只是帝王忌优柔寡断,他身为储君定不能步了旁人的后尘。

既然如此,那这个坏人就由他来当吧。

靖广帝擡步走下高台,一步步走至太子殿下的面前,纵使年岁已高,步伐不稳,却还是挺直脊背,气度非凡地站在沈暗钰的面前,垂眸看了许久。

“你救不了他的,私屯兵力是死罪,他谢浔只有这一条路能走。”靖广帝语气轻松地好似在谈论什么风花雪月的事情,要不是谢浔的名讳从他口中而出,恐怕谢浔也猜不出他死期将至。

“难道在您眼中他的性命竟轻贱到如此地步,如捏死一只蝼蚁般轻松。”沈暗钰猛地擡头,动作大到牵引起全身的伤疤,疼得他闷哼出声,薄汗沁在额间。

“他是一条性命啊,是孩儿的至交!”

交谈之间,靖广帝擡手挥了挥,那宦官当即会意,掐着尖细的嗓子将众人给“请”了出去。而现在,能站在此处的人自是靖广帝的心腹。他居高临下地睨着沈暗钰似在嘲笑他的痴心妄想。

日后的九五之尊竟会对一无关紧要之人来求他!

“你是太子,以后的九五之尊,这普天之下自是在你掌控之中,怎会对一市井小儿交心交肺,还自降身份说什么至交!滑天下之大稽!”他极为轻蔑地冷哼一声,这才背手而去。

红色朝服如此热烈的颜色,偏生被他穿出了冷峭到不近人情的滋味。

沈暗钰亦步亦趋地以膝行走,每走一下都疼得冷汗沁出,背上的衣衫早已和血肉融为一体,他甚至能嗅到自己身上的血腥之气。

身后是密密麻麻地抽痛,疼得他冷汗自额间滑落,沈暗钰早已分不清是太热还是太痛,他只想救谢浔,拼尽他所有的一切来救他。什么九五之尊,什么太子之位,他都可以不要!

因为这些和谢浔的性命比起来,都不算什么。

沈暗钰趔趄地往前快“走”了两步,这才将将赶上靖广帝的脚步,他忍着抽痛,咬紧牙关伸出了手,却在触手可得的下一刻,衣衫自指尖滑过。

他眼睛倏地瞪大,一阵无力感自心头升腾。难道他什么都护不住?沈暗钰不相信,他自小就是势在必得,杨明菡是这样,谢浔就也该是这样。

逐渐倾斜的身子随着手的方向倒下,沈暗钰什么也顾不得了。他拼尽全力往前一抓,死死拉紧靖广帝的裙裾,整个人摔倒在地,拉扯着背后的伤。

嘴里还在不住乞求道:“父皇!父皇!孩儿不会忤逆了,孩儿什么都听您的,求您饶他一命,他真的对孩儿很重要。”因着喊叫,嗓音早就喑哑一片。可他还是跟不上靖广帝的脚步,甚至被远远甩在身后。

“孩儿不要实权了,不肖想旁的,只求您救下谢浔。”哽咽声自嗓间溢出,他颤着声乞求,“错不在他,是我心比天高,妄想屯兵一战。”

迟来的疼痛如蚕蛹般裹在他的四周,他不敢停顿,怕因着他的懈怠而让谢浔丢了性命。

寂静的大庆殿内,沈暗钰狼狈地跪在地上,发丝尽数垂在肩头他也无甚知觉,此刻他心头被一阵巨大的悲痛给包围,缚到麻木。此情此景,饶是再冷心冷情的人都看不下去了。

楚望安移开了视线,他清风朗月地站在靖广帝身侧,好似什么都不能入他的眼,都不会让他有丝毫的动容。

倒是谢浔面色依旧地跪在原地,微垂下的眸子似笼罩了一层浓雾,叫外人实在难以窥探,他用力攥紧手里的玉簪,任凭它硌地手心生疼,谢浔也不曾松手。

他怕疼,怕无人问津,怕杨珺知道后会承受不住,毕竟她真的只有自己了。想到这儿,他叹了口气,好似做出了决定。扬起的头直直看向靖广帝,格外认真道:“下官只做了一件事!此事与太子无关,与杨府无关皆是我一人所为,望陛下明鉴!”

瞧他这架势是要独自承担了,楚望安脚步一凝,复而擡步跟上靖广帝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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