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1/2）
下雪
在白薇进门的两三分钟, 程天浩异常紧张，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
当他妹妹轻轻打开门的时候，他一会儿看看门口, 一会儿又假装没有注意到门口的动作，最后还是忍不住朝门口看去。
两个人不知道在门口说些什么，低声小语，玄关距离客厅太远, 程天浩听不见在说些什么, 左等右等还是不进来，忍不住走了过去。
“程天乐，外面那么冷怎么不进来？”
白薇听见声音, 微微擡头, 算是打声招呼：“不好意思程先生, 是我耽误了。”
程天浩一见白薇，立马止住了声音，连说话的声线都变了不少。
“没事没事，不耽误，只是最近要天冷, 害怕你们冻着了。”
今天的她比昨天更好看, 可能是为了怕冷，头发没有跟别的女孩子一样扎成双马尾, 而是随意的散着。
都说散着头发的女人不好看, 明明白薇就是很好看。
今天的衣服跟昨天的一样，一件黑色羽绒服, 脖子上系着蓝色的围巾, 在一身的黑色中很是显眼，一擡眼就看见白薇圆圆的大眼睛, 这会儿正认真地注视着你，好似冬日里黑漆漆地天空中，唯一亮着的星星，那么神秘又好看。
程天浩只觉得自己口舌发痒，不敢直视对方。
“嗯，下雪了，刚刚我来的时候还没下呢。”说话的间隙，白薇朝着门外看去，鹅毛般大小的雪花纷纷扬扬地从外面飘来，好似有人站在高空中奋力撒下。
程天浩透过开过的门，也看见了：“是啊，下得真不小，晚上肯定是白茫茫的一片吧。”
在门口站得有些久了，暖气都跑了不少，白薇脱了鞋子往屋里走去，听见程天浩的话，接口道：“过不了一会儿就能堆雪人了。”
程天浩别的不说，就是对人的情绪却很敏感，这会儿听见白薇的话，就知道对方想去外面玩了。
果然还年轻。
“白老师，要不然教完数学我们去外面玩一会儿吧，时间刚好，上完数学外面的肯定落了不少雪。”
白薇有些纠结，前几次下雪都是夜间下的，雪也没有这次大，白薇在京市遇见这么大的雪。
程天浩看出她的纠结，“没事的，天乐偶尔也休息吧，我敢说你要是愿意，她恨不得天天出去玩。”说完看着一旁的程天乐说：“是不是啊。”
程天乐：“我才不会那么贪玩呢？明明是哥哥你想玩。”
程天浩见自家的妹妹拆自己的台，立马在白薇看不见的地方，小声说：“答应我，一会儿给你买礼物。”
程天乐小心翼翼地看着程天浩，满脸的不相信：“真的？”
程天浩：“当然。”
程天乐高高兴兴地牵着白薇的手说：“白姐姐，上完数学课咱们就出去玩玩吧，我也学习了那么多天，就当给我放个假。”
白薇看看程天乐，又看看程天浩，程天浩则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她也学习半个月 ，就让她放松一下吧。”
程天乐明知道哥哥是想要讨得白姐姐的欢心，但是既可以不学习，又有礼物拿，对于她来说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事情。
“行。”
事情便这样说定了，程天浩看着书桌的一边两个人正在补习，他自己则摊本书努力地学习，其实一眼都没有看进去，余光全都注视着旁边的白薇。
心里的小九九，一圈又一圈。一会儿他们一起看了雪景，他在顺势把礼物一给对方，简直是完美。
他，程天浩怎么就那么聪明呢。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白薇对于程天乐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这孩子十分爱恨憎明，对于她喜欢的人总是会无意识地依赖一点，看着人文静又老实，其实脑袋里一大堆稀奇古怪的想法，但本质上人不坏，之前一直闹家教，恐怕是父母忽略过多，又加上现在都是打压式教育，让她起了逆反心理。
白薇第一次就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后面的补习其实很顺利。
可能她第一次表现得太过无所谓，每次上课的时候程天乐都很认真，生怕自己有一分钟的钱白花了，每次都是十足十的认真。
白薇坐在一旁仔细给程天乐讲解题目，程天乐则一只手拿着笔在本子上画画，另一只手则撑在下巴上，一动不动地看着白薇。
白薇的声音很温柔，不疾不徐，好像天大的事情在她面前都不是事，说来也巧，好像来到这里那么久，从来没有见过白薇有一丝的急躁。
一个小时不长不短，程天号老实地坐在一旁，时不时地给她端茶送水。
等到一个小时一结束，程天浩拿出早已经泡好的咖啡，这些都是高档货，刚从国外进口的，程天浩从蒋劲柏那里打劫来的。
这个东西这么新鲜，肯定没有见过。
刚拿回来的时候程天浩泡了一杯，味道又苦又怪的，但想到别人都说好喝，他硬着头皮喝了下去，不敢说不好喝。
这会儿刚刚用热水泡好，一打开一阵香浓的气息飘了出来，怪不得说是好东西呢，味道确实很想。
白薇收拾好东西，闻到香味说“你泡咖啡了？拿铁？”
程天浩的的咖啡还没从厨房里掏出来，听到白薇的声音，略微震惊，又翻了翻咖啡袋，确实是拿铁:“你咋知道这是咖啡？还叫拿铁？”
他都不知道原来咖啡还分种类。
如果白薇是京市人，他还能理解，但是根据她上交的资料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出李家村，仅仅凭借个气温都能准确地说出名字，他都叫不出来。
白薇闻到熟悉的味道，倒是忘记这茬了，看着程天浩说：“嗯，之前村子里又从京市来的知青，我碰巧喝过几次。”
“嗯，那怪不得。”怪不得每次她见到新鲜的玩意儿都目不斜视，原来有人给她提起过。
当时的白薇是不是心生向往，才t来了京市。这会儿又无比感谢那个不知名的知青，要不是他提起京市，白薇还不来呢。
程天浩也给自己泡了一杯，给程天乐的则是一杯牛奶，程天乐有些不满意：“我为什么不能喝咖啡？”
程天浩：“你年纪太小还是别喝了，再说这个滋味你不一定喜欢。”
程天乐就是不乐意，非要尝尝味道，程天浩给她找出杯子说：“待会儿一定要喝完啊。”
程天乐见她们喝那么香，以为味道很好，非常坚定地点点头。
结果喝了一口，苦得眉头都皱了起来：“苦巴巴的，为什么你还那么喜欢？”
白薇拿起自己的杯子，轻轻嗅了一口，味道很好，跟平常在街边买的完全不一样，不过她也不挑，喝什么对她来说味道都差不多。
在冬日的午后，外面大雪纷飞，手持一杯浓郁的咖啡，在某些时刻，她也算实现了上辈子的愿望。
“喝习惯就好了。”
程天浩喝了两口，味道还是不喜：“你喜欢？”他们这些孩子都是从泥巴堆里长大的，对于这些东西根本不感兴趣。
白薇：“还行，味道不错。”
程天浩又喝了一大口，仿佛喝毒药一样，白薇看着好笑：“其实慢慢喝味道还不错，你觉得太苦，可以再加点糖。”
“还可以加糖？”
白薇：“嗯，也可以加点牛奶。”
程天浩照做了，味道确实是比刚刚的好喝，“你要是喜欢送你。”
白薇已经很久没有喝过咖啡了，这会儿馋虫还真被勾上来，见他把一整袋都给她了，白薇有些不好意思：“那我下节课就不收钱吧。”
程天浩：“这才值得几个钱，你收着吧。”
白薇坚决不要，最后好说歹说再给程天乐免费补习一下午才勉强收下。
人还挺有原则的，那他上午准备的礼物能送过去吗。
又在屋里坐了一会儿，程天浩看着外面的天气不错，提议出去走走。
补习的时候已经下过一场大雪，整个世界一下子变得干净洁白，看不见一点点污渍。
许多小孩子都像不怕冷一样，像个小火球一样往外冲。
白薇看看外面，点了点头。
平常她除了补习的时间很少出门，一是太冷，二是则是怕不安全。
这会儿他们三个人出门，一点都不怕。
附近的人民公园离他们很近，程天浩准备带着白薇去哪边看看。
白薇穿好衣服跟着他们一起出门，因为下雪，地面很滑，他们三个走得不快。白薇牵着程天乐走在前面，程天浩则不远不近地跟着她们身后。
程天浩的这个心情简直无法用言语表达，他们一起出门了，一起看雪景，是不是就相当于两个人约会了。
看到白薇在前面牵着程天乐，他甚至连自家孩子叫什么都想象出来了，最好是个女孩，跟白薇一样可爱。
本来就是出来玩，白薇也没打算走快，在屋子里还不显，一出门程天乐整个人开心得不行，要不是她牵着人早就跑远了。
即使下雪，路上的小贩也不少，白薇买了三块烤红薯，三个人边往公园走，边吃着。
现在的红薯个大又好吃，白薇特别喜欢吃那种能噎死人的白薯，在现代社会已经很少见这样的品种了，在这里倒是随处可见，白薇买了一个个头特别大的，感觉晚饭都不用吃了。
程天乐人也乖乖的，快到公园的时候白薇又给她买串糖葫芦。
别说，红彤彤的糖葫芦置身在一片洁白当中，别提多好看了。
到了公园，雪花又开始落了起来，白薇丝毫没有感觉扫兴，整个人都很开心，置身在寒风中也一点都不觉得冷。
程天浩让她注意主意着身体别感冒，一到冬季医院到处都是人。
白薇笑着点点头：“没事的，我身体很好。”确实，自从来到京市后，白薇十分明显地觉得自己的身体很好，来到这儿那么久就没有感冒过。
程天乐一到公园就控制不住了，在雪地里撒欢，白薇把她从雪地里捞出来：“别弄湿了衣服感冒了。”
程天乐咯咯地笑了起来：“白姐姐，我们打雪仗吧。”她小时还跟小伙伴一起打雪仗，等大一点学习不好，就面临各种各样的责骂，不像白薇会时不时地夸奖自己。
“这么冷，路面有这么滑……”她的话还没说完，迎面传来一个小球，捏得不紧，一碰就散。
程天浩：“天乐喜欢玩，就陪陪她嘛。”说着又一个雪球扔了过去。
白薇来到这里，身体一直不好，别说打雪仗了，就是大一点的运动都没有过，这会儿看着公园里到处都是玩雪的人，小孩子心性一下子被勾出来了。
本来想好好地看雪景的，但是打雪仗也不错。
刚开始就他们三个人，后面从旁边加入的人越来越多，白薇有一瞬间都忘记现在是七零年代。
除却建筑不同，现在生活的人跟未来别无二致。
这里小孩子很多，大家都注意这分寸，雪球没有捏得太近，基本上一碰到人便立马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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