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瞒(2/2)
许宴知深吸一口气,还是不敢上前,语调有些颤,“为什么瞒我?”
“朕——”
“又是为我好?”
许宴知红了眼眶,双手紧握成拳在竭力压制要爆发的情绪,她闭眼仰头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是强装的冷静,她又后知后觉方才靳玄礼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再次后退一步。
“三个月......你——”她哽了一下,颤声说:“你瞒了我三个月。”
“整整三个月我都不知道你病了。”
她说完侧过头,没让靳玄礼瞧见落下来的泪。
靳玄礼见状原本准备好的说辞一下卡在喉咙里,二人就这么沉默着。
良久,许宴知强行压下所有情绪,她回头时甚至笑了一下,很是轻松的开口,“没事,不就是得了个小病嘛,治就是了。”
她朝靳玄礼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没事的,治好就行了。”
靳玄礼也哽了一下,“渡危——”
“你知道我怕什么。”
靳玄礼一默,许宴知继续说:“所以别说,别告诉我。”
李公公默默擦泪,最后还是开口,“大人说得对,小病罢了,治就是了。”
靳玄礼扯扯嘴角笑了,干巴巴道:“现在不气了?”
许宴知紧盯着他,眼睛红通通的,“你还真是个混蛋。”
“拿这种借口来骗我是吧?”
靳玄礼苦笑,“只要你不生气就好。”
许宴知转身就走,“我出宫了。”
靳玄礼没拦,只是望着她离开。
回府后许宴知将自己关进书房,一只手撑在桌沿支撑整个身子,她低着头无声在哭,心口绞痛,压得她几乎喘不上气,她慢慢蹲下身,整个人在桌角缩成一团,心脏牵扯着五脏六腑都在痛,她一只手扶上桌腿稳住身体,她缓慢抬头望向房中一处,哽咽着开口:“谢辞。”
“我好痛苦。”
谢辞同样红着眼,“会好的,渡危。”
许宴知强扯出笑,眼泪不断流下来,“会吗?”
她没等来谢辞的回答,只是突然觉得疲累,松开手慢慢坐到地上,随后直直躺下去,泪水从眼尾滑落。
她失神的望着房梁,“人都是这么累的吗?谢辞。”
“还是只有我这么累?”
“你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呢?”
谢辞在她身侧躺下来,“死很不好,渡危。”
“死的时候心里满是遗憾,渡危,你还有事要做不是吗?你不能有遗憾。”
“可是真的好累。”
“我说过了,我会陪你的,渡危,我会一直陪你。”
许宴知慢慢闭上眼,很久之后才低哑的应一声。
“好。”
......
翌日,御书房。
“在各地建国学的确是利民之事,但实施起来还是有不少阻碍的。”
“是啊,眼下跟景王的仗还在打,还要提防他国来犯,要建国学是一笔不小的花销啊。”
“富商还好说,但世家真的肯出银子吗?”
许宴知呷茶:“那就逼他们出。”
“许大人的意思是怎么个逼法?”
她淡淡道:“要么出银子,要么死。”
“这——”众人被吓到,纷纷看向靳玄礼。
靳玄礼扫过许宴知一眼,安抚众人:“倒也不必这么极端,世家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拔除的,但许爱卿所言也有道理,只是不必将他们逼到这个地步。”
许宴知短暂蹙了下眉,却也没反驳。
议完事众官员纷纷散去,许宴知还坐着不动,直勾勾望着靳玄礼,“圣上该请平安脉了吧?”
靳玄礼:“......”
“你还不出宫?”
“不急,等你把完脉再走。”
她看向李公公,“有劳李公公去请刘太医来。”
靳玄礼无奈摆手,“去吧。”
刘文芩给靳玄礼把脉时许宴知就在一旁坐着喝茶,看上去不慌不忙,可送到嘴边的茶水总是会晃出来沾到指尖。
刘文芩把脉时眉头越皱越紧,靳玄礼见怪不怪,他跪下正要说病因时却被许宴知打断,“我先出宫了。”
靳玄礼故意问她:“突然就有急事了?”
许宴知没回他,快速走出去。
靳玄礼见状淡笑了下,“把脉是她要把的,又不敢听。”
李公公闻言低低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