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古寺密谈·真相之重（2/2）

那玄衣人说，这东西要是现世，牵连的不止我，还有...还有护着我的人。\"她突然抓住我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林姑娘，你待我好，我知道。

可贾家如今在风口浪尖，我不能...\"

\"所以我们要让它现世得堂堂正正。\"我反手握住她的手，\"你以'皇家文教使臣'的身份回大观园，帮着管新立的女子书院。

等书院里的姑娘们能写会算，能看账理事，再慢慢把身份亮出来——到那时，谁还能说你是'佛门弃子'？\"

禅房外传来乌鸦的啼叫，惊得窗纸簌簌响。

妙玉望着我，睫毛上还挂着泪，忽然轻轻抽了抽鼻子：\"你总说'下棋'，原来你早把棋子都摆好了。\"她低头把诏书重新包好，塞进我怀里，\"我应你，但得依我一个条件——若事有差池，你立刻把我送回那破院子，别管贾家。\"

我把油纸包贴身收好，能隔着衣襟摸到那方印玺的轮廓。\"你且信我。\"我冲她笑，\"当年太医院陈太医能把你送出宫，如今我们就能把你送回该去的地方。\"

辰时的阳光透过窗棂斜斜切进来，照得妙玉道袍上的草屑都泛着金光。

她忽然伸手替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僧帽：\"你从前总说自己是'草木之人'，如今倒像团火。\"

我正要说话，外头传来极轻的叩门声。\"是我。\"宝玉的声音混着风声飘进来，\"寺外有辆青帷车，我让周瑞家的在车里备了热粥。\"

我应了声，转头对妙玉道：\"先跟我回府，换身干净衣裳。\"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沾着草屑的道袍，突然抿嘴笑了：\"也好，总不能让姑娘们见我这副模样。\"

未时三刻，我站在缀锦阁廊下，看宝玉骑马冲进角门。

他发梢沾着汗，手里举着个蓝布包裹：\"探春把库房里的旧宫档翻出来了！\"他跳下马，马靴踩得青石板咚咚响，\"你瞧，这是康熙四十年的《宗人府册》，上面记着'皇女不序齿，然才德兼备者可录'——正好给书院当由头！\"

我接过布包，指尖触到里面硬邦邦的纸页。

远处传来李纨的声音：\"林姑娘！

北静王府的人送了信来！\"我转头，见她举着张洒金笺，阳光透过纸页，映出上面龙纹暗花。

夜深时，我和妙玉站在古寺山门前。

她换了身月白绫子衫，发间只插了根玉簪，倒比穿道袍时更显清贵。\"你说我是凤凰。\"她仰头望着满天星斗，\"可凤凰要涅盘，总得先被火烧。\"

\"那我们就一起引火。\"我望着她被月光镀亮的侧脸，\"等火起了，你会看见，天下有多少女子愿意跟着你飞。\"

她忽然转头看我，眼里有我从未见过的温柔：\"林姑娘...谢谢你。\"

\"该谢的是你。\"我正要再说，古寺的晨钟突然\"当\"地响了一声。

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像闷雷滚过青石板路。

我眯眼望去，见道黑影策马飞驰而来，腰间玉佩撞出清脆的响——是北静王府的样式。

那人在我们跟前勒住马，从怀里掏出封信，封皮上盖着明黄印泥：\"林姑娘，圣旨已下，召您即刻回京。\"

马蹄声惊起一群寒鸦，扑棱棱掠过古寺飞檐。

我捏着那封诏书，能感觉到里面的字烫得惊人。

月光落在妙玉脸上，她伸手替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角：\"明日...我陪你进宫。\"

我望着远处渐起的晨雾，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