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旧纺车的嗡嗡声（2/2）

丫丫还在拍手喊\"奶奶\"，马家媳妇把她抱到纺车旁，让她轻轻转纺轮。小丫头乐得咯咯笑，小手抓着纺轮转个不停，\"嗡嗡\"声混着她的笑声，像支热闹的歌谣。

\"我太奶奶走的时候，就惦记着这纺车，说要是以后有重孙女，一定要教她纺线。\"马家媳妇看着丫丫的样子，眼圈有点红，\"现在看丫丫这么喜欢，说不定真是太奶奶在教她呢。\"

大师找了点蜂蜡，涂在纺轮的轴眼里：\"这样转动起来更顺，声音也好听。老纺车记着太奶奶的手艺，别让它锈坏了。\"

涂过蜂蜡后，再转纺轮，\"嗡嗡\"声果然变得柔和，像太奶奶哼的小调。丫丫转得更起劲儿了，嘴里还跟着哼：\"线线长，织衣裳，宝宝穿，暖洋洋。\"

离开老马家时，丫丫还在跟纺车玩，马家媳妇站在旁边，手里拿着太奶奶留下的纺线梭子，正学着当年的样子比划。

宋悦回头望了望，忽然说：\"师兄，你发现没？这些老物件就像个老师，教娃们认祖祖辈辈的本事。纺车教纺线，算盘教算账，水车教浇地，都是过日子的根基。\"

我想起那\"嗡嗡\"的纺车声，忍不住点头：\"就像太奶奶把纺线的力道藏在了木头里，等娃们长大了，一摸这纺车，就知道日子要一针一线地过，才能织出暖和的衣裳。\"

大师走在田埂上，忽然指着路边的棉花地：\"纺车转起来，棉花就成了线；日子过起来，辛苦就成了甜。老物件记着前半句，娃们的笑声，唱着后半句。\"

路过村里的织布厂，机器声\"轰隆隆\"的，比纺车声响亮百倍。可厂门口的展览柜里，摆着一架跟老马家一模一样的旧纺车，旁边还放着太奶奶织的粗布。

宋悦笑着说：\"你看，新法子和老手艺，都在这儿呢。\"

我看着那些在机器旁忙碌的工人，忽然觉得，太奶奶的纺车声其实从没停过，它变成了机器的轰鸣，变成了织布机上的丝线，变成了我们身上穿的衣裳，在时光里一直延续着。

宋悦的小本子上，又多了一行字：\"旧纺车的嗡嗡声不是闹鬼，是太奶奶的手，还在纺轮上教娃们织日子。\"

回到院里时，天已经擦黑了。大师在灯下看着一本旧纺线图谱，我凑过去看，上面画着各式各样的纺车，还有太奶奶们纺线的样子。\"嗡嗡\"的纺车声仿佛从书页里飘出来，温柔又踏实。

宋悦掰了块麦芽糖递过来：\"你说，丫丫会不会真的学会纺线？\"

我咬着甜甜的麦芽糖，看着窗外的月光，笑着说：\"说不定会呢。就算学不会纺线，她也会记住，日子就像纺线，得慢慢来，才能织出暖和的未来。\"

月光落在院里的石桌上，像铺了层薄薄的棉纱。我仿佛看见老马家的纺车还在转，太奶奶坐在纺车旁，哼着小调，丫丫的小手跟着纺轮转，线穗子越绕越大，像个圆满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