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 番外八:糖人(2/2)
倏地,顾淮之停下了脚步,问:“甜吗?”
安宁看着少年热切的目光,抿了抿唇,轻舔掉下唇的黏腻,细细品味着。
“甜。”少女点了点头,无奈道:“再买一...”
...个吧。
余下两个字,说不出来了。
如狂风暴雨般的吻落了下来,安宁跌在少年身上,手中的糖人落地,本能地伸手抵在少年的胸膛上,想推开他,但少年就如同一尊雕塑,分毫不动。
安宁闭上眼,一声闷哼从嘴里溢出,却被堵得发不出一点声响,那双抵在少年胸腔上的手,也逐渐移到了他精瘦的腰身,以便站得稳一些。
这次的吻不似先前几次那般温和,少年似乎在发泄着什么,将她的唇瓣包裹在了唇中,吮.吸了几下,便肆意地掠夺着,直接撬开了她的牙关。
良久,他才缓缓松开她的唇,扣着她后脑的那只大手却没有动弹。
“阿宁,你比糖人甜。”
两人的脸靠得极近,顾淮之眸光沉沉,俯身在少女耳边道。
“你……”安宁眼睫不停闪烁,上气不接下气,耳根子处一阵痒意,终于伸手推开了面前的人。
望着少年晶莹染上几分糖色的薄唇,安宁脸色一阵火辣地烧了起来,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淮之现在的情话,着实是张口就来,让人好不习惯,行为举止也是那般‘放浪形骸’...
他方才竟、竟将舌头伸进了她嘴里,卷走了那些糖渣...
顾淮之看着少女害羞的模样,一颗心软了下来:“阿宁,你脸红的模样,着实可爱。”
他啄了啄她的脸颊,才将地上已经不能吃的糖人捡了起来扔到桶里。
安宁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能愣愣跟着少年走着,同他一起上了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马。
*
马儿跑得很快,不多时,便到了一处荒郊。
顾淮之牵着少女到了一处凉亭。
亭内挂了灯笼,光线明亮,一丝不茍,宛若白昼。
“这是哪儿?”
安宁面色又恢复了从容。
往后只怕,这样的事不会少。
同顾淮之亲吻的感觉虽让人心感羞怯,但她其实,也在慢慢习惯了...
顾淮之笑着让少女坐下,转而静静凝视着天空:“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安宁不明所以点头。
只是,时间慢慢过去,顾淮之的脸色却愈发沉重,还含有几分焦虑。
他不禁站起身来,摆弄了一下灯笼。
怎么回事?
他先前分明踩好了点,莫非来晚了?
安宁吸了吸鼻子,左右看了看,终是问道:“顾淮之,你在瞧什么?”
顾淮之犹疑几息,才闷声道:“萤火虫。”
安宁双眉一跳。
萤火虫?
这寒冬里哪来的萤火虫?
顾淮之抿紧了薄唇,回头解释道:“阿宁,前两日我来看过,有许多萤火虫。”
他原本想着,心上人爱看星星,也定爱看萤火虫。
冬日萤火虫稀少,他找了许多地方,才找了这处,本想给她一个难忘的回忆,未曾想,今夜也不知怎的,竟一只都没有!
少年说着说着,垂低了头,闷声道歉,让她随着他来到这荒郊野岭,却什么都没看到。
望着少年自责的模样,安宁忽地想起适才那糖人甜滋滋的味道。
她不自觉伸手,拉他在自己身旁坐下,安抚道:“冬日萤火虫本就不多,其实过几个月再看,也一样。”
没有萤火虫,坐着歇一歇也未免不可。
虽说有点冷,但此处风景确实好,吸进来的空气也没那样凉,倒是心旷神怡。
坐回去的顾淮之颓然侧眸。
夜风袭来,几缕发丝飘至少女的脸颊,衬得她的肤色更加细腻白皙。
听父亲说,当年的花将军也生得极美,连风沙都无法遮掩的容颜,她唯一的女儿也自然应当出水芙蓉。
果然,随着年龄的增长,少女似乎愈发有倾国之姿。
他从未见过比她更好看的女子。
顾淮之喉咙滚动了一下,那眼神恨不得十二个时辰都粘在少女脸上。
安宁看出他心情低落,主动伸手,握住了他那双被风吹凉的手,开始把玩起来。
顾淮之的手骨节分明,从前她便觉得,很是好看。
蓦地,安宁蹙了蹙眉,眼尖看到他食指上一个细小针孔,“你的指腹怎么了?”
少女又看了看其余几根指头,眉头皱得更紧了。
怎么每根指头上,都有细小的针孔?
莫不是...
顾淮之原本被少女揉得有点忘乎所以,此刻却蓦然回神,将手背到了身后,若无其事笑道:“你看错了。”
安宁不信,又将少年的手拉过来,掌心朝上,心底渐渐有了个猜测。
望了望少年十指上的针孔,安宁将少年的衣袖掀了上去,果不其然,有许多刀痕。
半晌,她才对上少年那双慌张的眼,眼眶不自觉涩了起来,颤声问道:“你这是为了疗伤?”
这针孔的位置,以及手腕的割痕,同她在医书上看到的放血疗法,几近一致。
所以顾淮之这一年以来,竟一直在受这种苦?
顾淮之下意识否认,但见少女语气笃定,心知瞒不过她,便只得‘嗯’了一声,没有多言。
“是不是...因为我?”
安宁忽地垂首,将腰间那块发热发红的护身符取了出来,展现在少年眼前。
她总感觉,有些奇怪。
那日战场上,顾淮之中得伤不该这般重才是,而她分明中了一支毒箭,却几乎什么感觉都没有。
她还能感觉到,这一年多以来,她一直在被什么东西默默守护着。
起初,这块木牌一直黯淡不已,直到后来顾淮之快要回京,才终于恢复了色泽。
这护身符是他送给她的,若说此事同他没有关系,她是不信的。
“与你无关。”顾淮之面不改色地看了看她手中的木牌,温声安抚:“我自己受得伤,与你...”
“到了今日,你还要瞒着我?”
安宁猝然打断他,语调轻缓,却是不容置疑。
顾淮之怔了怔,只听少女继续道:“夫妻之间,若是不能坦诚相待,那还不如就不成亲。”
夫妻?
顾淮之瞳孔猛缩,她这是承认了,承认他们将成为夫妻的事实。
他早就想将此事公之于众,无奈她一直不肯同意,就连聘礼都要悄然送到乔府,仿佛她随时可能会反悔一般。
安宁看了眼少年愣怔的神情,冷冰冰刺激着他:“你不肯说,那我们便退亲好了。”
顾淮之慌了神,冰冷的手捏了捏少女的脸颊:“你休想!”
安宁仍是冷着脸,还拍开他的手,眉眼间尽是不悦。
顾淮之没了办法,擒住少女的手,温声道:“阿宁,你别气。”
他深吸一口气,道:“我同你说。”
她说得对,夫妻之间是要坦诚相待。
是他的错,这一年以来都杳无音讯,让她担心了。
安宁这才将脸慢慢挪了回去,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顾淮之的目光落在少女手中的护身符上,“其实这东西,将我们的命数相连在了一起。”
“...若是其中一人有难,那伤痛将转到另一人身上。”
他没说的是,只会转到他身上。
安宁诧异垂眸,心里虽然猜出了一点,但还是颇感意外。
竟还当真有这么神的东西?
也是,这世上无奇不有,就好比慕宛儿的出现。
“所以你为我挡了灾?”安宁轻声问道。
一直以来,道士都说她命薄,但上回被姑母带着去算命,那道士却是说,她福气不薄,余生都将无大病大灾,平安顺遂。
她原本以为,是慕宛儿完成了她的任务,那所谓的剧情与系统不再控制着她的缘故。
现在想来,莫不是因为顾淮之?
顾淮之犹疑了一下,方才如是点头。
安宁手指抚过少年指腹的针孔,眼眶红了红:“你这是何苦呢。”
都说十指连心,她不敢想,顾淮之每日经历着这样的痛,该有多难熬。
还有前世...
“你莫怕。”顾淮之温言补充道:“挡了一次大灾后,它应当便会失效。”
其实不然,这块护身符将会护着她一辈子。
不过就算没有这块护身符,他也同样会护着她一辈子。
安宁的泪水不自觉滑落,吸了吸鼻子,问道:“你为何不同我说?”
顾淮之心疼地将她脸上的泪痕抹去,故作轻松调侃道:“阿宁,我不是还活着吗?”
他不仅还活着,还要将她娶回去。
听见这话,安宁的泪珠子不断下落,滴在少年的手心,哽咽道:“你怎么这样傻?”
顾淮之被热泪烫得心头也滚烫不已,大手揽住少女的肩头,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语气诚恳:“我不傻。”
“我这辈子做过最傻的事,便是从前没有好好对你。”
“阿宁,我爱你。”
他一边说,一边轻轻抚摸着少女的手臂,安抚她。
半晌,安宁才终于逐渐平静下来,停止抽泣,轻轻回应了一句:“...我也爱你。”
*
翌日。
茶肆内,顾淮之掀衣摆坐下,冷硬看着比他早到的男子:“谈谈吧。”
“你是不是喜欢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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