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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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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明公主哭的有些麻木,其实她与太后的感情并不深,太后骤然离时,她不免想起从前相处的情景,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小时候她与丹阳一起在永乐宫玩耍,日头大,灼的人发渴,太后拿了瓜果温柔的唤丹阳去吃,她安静乖巧的守在一旁,可直到丹阳将那一盘瓜果都吃完了,太后也没让她去一块吃。

一个外孙女,一个亲孙女,太后这心偏得实在没道理。

苏锦书与昭明公主点头打了个招呼,随即便走了。

昭明公主有些羡慕,她也不想在灵前跪守,可奈何这是她的亲祖母,后宫现在掌事的又是她的母妃,不容她失了规矩,只能忍着了。

昨夜宫里不声不响发生了太多事,朝臣们清早起来便听说了太后驾崩一事。

这事是有些突然,不过惊讶了一瞬也就过去了,毕竟太后不掌政,有没有她朝局都乱不了。

令大家觉得心惊的是太后的死因。

朝廷说太后是死于叛党作乱。

哪来的叛党?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而且这一晚上就平叛了?

不明所以的局外人正想找同僚打听,一出门便被满街的清平司吓破了胆。

清平司的牢狱今日算是正经开张了,挤的都挪不开脚。

平阴侯在家一早晨心神不宁,终于等到儿子和儿媳出宫回府,他立马把人叫到了书房里,张嘴便是训斥:“昨天宫里出事了,你又跟着去凑热闹了?”

陆锡敷衍道:“我凑什么热闹啊,我陪郡主回宫,聊的太晚被皇上强留了,宫里有叛乱?关我什么事?又不是冲我来的。”

平阴侯黑着一张脸:“你如今成婚了,也该收收心了,什么时候把清平司的差事辞了去?”

陆锡道:“等我回来吧。”

平阴侯一听这话,心里莫名紧张,立刻问道:“等你回来?你要去哪?”

陆锡笑了笑,道:“我要带着我娘子出去玩一段日子,这两天就走!”

平阴侯看着儿子脸上这异常灿烂的笑,恨不得上脚踢他:“玩?皇太后昨夜驾崩,天下缟素,你这个时候跑出去玩,你不能等等吗?”

陆锡直接说不成。

他娘子身上的毒可等不了,如今已经熬过了两个月,若真如那些御医所说,三月毒发,他便不得不兵行险着了。

事要趁早做,话要趁早说。

陆锡表现出了十足的固执,非走不可,谁也拿他没办法。

苏锦书听了他的安排,也是一愣:“这么快就要走了?不再等等?”

陆锡正在给她挑衣裳,道:“再等就开春了,哪还有雪赏。”

苏锦书见他专门挑艳色的衣裳往箱子里扔,忍不住拦道:“宫里太后刚去,穿不得这样的衣裳。”

陆锡却道:“我们都到极北之地了,守这规矩给谁看,都带上,你一个新嫁娇娘传这个素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守寡呢。”

苏锦书:“……”

她这才发现,伦理纲常之类的东西,他确实是都不放在眼里的,不是装出来的。

既然他都不在意,她便更不在意了,任由他收拾好了箱笼,道:“回一趟晚香别院,接上我的鸟和猫。”

陆锡揽着她坐下,说:“好。”

京城现在乱的很,正常人都选择闭门不出。

陆锡却不在意,他道:“临走之前我带你去见个人。”

苏锦书问:“谁?”

陆锡道:“我师父。”

苏锦书恍惚想起,在淮安的小棺材铺中,假扮成十二的陆锡曾经提过他师父。

听语气,那就是个对陆锡来说很重要的人。

苏锦书与他咬耳朵,问:“你师父也是那里头的人吗?”

陆锡知道她指的是暗门,道:“是,不过他老人家现在不干活了。”

翌日清晨,苏锦书起得早,打算去沈氏房中请安,却被告知侯爷携夫人进宫祭拜了,只好作罢,催着陆锡快些带她去见师父。

陆锡命人备了马车。

苏锦书出府时,经过二房的院子,听到了陆二夫人尖锐的嗓音在发脾气。

“爷们想胡闹,你就由着他胡闹,长着一张嘴难道不会规劝着些,离家多少时日了你自己算算,一个多月啊,一声不吭连封家信都不知道往回寄,戚家教养出的好女儿,我今日才算是长见识了。”

是陆二夫人在训斥媳妇戚氏。

苏锦书望向身边的陆锡。

陆锡带着她绕了另外一条路走,不欲多管闲事,把那刺耳的声音甩在身后,陆锡道:“戚家失势了,我这二婶婶才敢拿出当母亲的款。”

苏锦书揉了揉胳膊:“太可怕了。”

陆锡道:“你不用怕,你是衡阳郡主,无论嫁到了谁家,也没有人敢这般对你。”

这话倒是真得。

苏锦书嫁来了侯府这几日,身边连个唤她“陆夫人”的都没有,人们都还照常以“郡主”称呼她,但凡长了脑子的人都知道,为难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马车来到了清平司的后巷,停在了一座宅子前。

苏锦书下车,仰头一看,这座宅子竟然没有牌匾。

连个姓氏都不肯挂。

陆锡没拿自己当外人,推门便进。

苏锦书跟在他后头。

院子里很是杂乱,到处都堆满了木头,院子四周堆了很多不知是什么的奇怪东西,都是木制的。

苏锦书第一个反应是——木工?

难怪陆锡做起棺材来熟门熟路,还会用木头雕小人。

苏锦书看着这院子里什么都有,就是没人,忍不住问:“师父他老人家莫不是不在?”

“师父他不会出门。”陆锡道:“多半是不想起床。”

说着,他就要去敲正屋的门,可刚擡起手,还没放上去,就听屋里传来了粗粝的嗓音:“听见了,洗把脸,这就出来。”

说是要洗脸,可这洗了足有两刻钟才磨磨蹭蹭出来。

陆锡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笑道:“师父今日干净得很。”

他的师父并不强壮,相反比正常男子要更矮小一些,也正因为此,显得格外精悍敏捷。

苏锦书乖乖叫了一声:“师父。”

师父看着她点了点头,连说了两声好,顿了一下,又道:“听说你喜欢能飞上天的大风筝,我再给你做一个好不好?”

苏锦书这才知道,原来之前那只木鸢是师父做的。

她用力点头说好。

师父又望向陆锡t,道:“从此以后无论身在何处,都要珍重自己。”

陆锡:“谨遵师父教诲。”

苏锦书看出来,他们望向对方每一眼都是牵挂。

所以,离开时,陆锡下拜的时候,苏锦书也跟着拜了下去。

师父原本想上前来扶,可不知想到了什么,动作顿住在原地,受了新婚的小夫妻一拜。

出门后,苏锦书见陆锡几次回头凝望宅子的大门,不知怎的,脱口而出:“别怕,别担心,我们都会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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