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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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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拦着她说实话。

苏锦书脸上空白了一瞬,随即面色如常改口,反问那禁军首领:“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郡主真是胆大,来路不明的人也敢往身边招揽。”为首那人道:“此人形容鬼祟,面相阴毒,不知用了什么花言巧语哄骗了郡主带他出来,郡主玉体金贵,莫要以身犯险,还是把人交给在下吧。”

说着,他便要指挥手下来拿人。

苍老的声音在苏锦书耳边响起:“郡主,我只有一次机会,若是这回见不着皇上,我就要带着秘密入土了。”

苏锦书来不及多想,上前一步就拦住了禁军的脚步。

她道:“这个人我要带走,你们不要拦我。”

禁卫也寸步不让:“我等护卫皇宫,绝不允许闲杂人等乱闯。”

苏锦书后悔没带程嬷嬷出门了。

程嬷嬷是皇上指派到她身边的,有她在,情况一定能好很多。

苏锦书向身后的小宫娥使了个眼色。

小宫娥明白,马上要去搬救兵,禁军哪里肯给她这个机会,他们仗着人多,轻松就把宫娥给堵住了。

苏锦书心生疑惑,这些人……仿佛是怀着故意跟她过不去的心思。

但他们总不能用强对苏锦书上手。

苏锦书发现,只要她一靠近,那些人便会仓促后退。

她明白了,她自己就是最好的挡箭牌。

苏锦书在宫里呆的时间不长,但她学过宫规,身为郡主的她,不需要看禁军的脸色。

禁军不敢动她,除非他们想要造反。

当今圣上正盛年,造反哪里容易呢?

苏锦书忽然想到了什么,道:“当年,我父亲也是被你们这样困在那四方殿的吧,他最后倒在了宫巷中,到死也没走出宫门。”

禁军一听这话,只觉得一顶帽子扣了下来,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这和当年能一样吗?

那年那一部分禁军是被废太子掌控,早已被当成叛军清理了。

可毓王之死过去了十多年,依然是压在京城众人心头的一块巨石,谈及色变。

为首之人顶着她的目光,道:“郡主不要混淆事实,本官巡卫皇城,有太后手谕,郡主你藐视宫规,意图将来路不明之人携进禁苑,再不止步,本官只好先斩后奏了。”

汪福广稳稳当当的藏在苏锦书的身后,呵呵一笑:“原来太后的手谕啊……”

苏锦书只觉得一股无名之火在心口冲撞,她自然而然道:“我不管什么太后手谕,今日能拦下我的,除了皇上圣旨,便是皇上亲临 ,你再敢拦我试试?”

苏锦书放完狠话,还是觉得自己这边人少,气势弱了一些。

她翻遍了全身,从随身的荷包中找出了陆锡送她的八菱镜,看准了树梢头,往上一扔。

镜子稳稳的挂在了高处。

日光照在上头反射出刺目的光。

这一行禁军不知那镜子是个什么玩意,但是宫中潜藏着的暗卫一动,司礼大太监那便得到了消息,紧接着,正在伴驾的禁军大统领也意识到了事情复杂,皇上撇下正在议事的大臣,亲自往暮云台的方向去了。

这一行禁军不耐烦对峙,打算速战速决。

首领一声令下:“先把人拿下再说。”

他们便开始手段强硬的上前拿人。

苏锦书见状,抓住了一个人的头发,狠狠往下一扯,大有你不住手我就不松手的意思,围上来的人多了,她就两只手一起扯,小宫娥也帮忙扯。

一时间,石子路上乱成了一团。

皇上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片乱象。

司礼太监见状高喊了一声:“住手——”

众人见着皇上呼啦啦跪了一片。

苏锦书跪下时,还在搓自己的手心,方才劲使得太大,有点疼。

皇上目光扫过这一地狼藉,对一直伴驾的禁军大统领道:“你手下调教的好兵,这是在和谁动手呢。”

苏锦书蹭一下跪直了身体,指着方才口出不逊的禁军,道:“陛下,他说有太后的手谕,要先斩后奏!”

皇上端的一派心平气和,道:“嗯,朕的禁军已经归太后统领了。”

这一下,禁军大统领也跪了,他也不知道手下这群犊子吃了谁的胆子。

皇上一挥手:“你的手下你自己带回去处置吧。”

禁军大统领准备揪人回去,说道:“领了太后的手谕就招摇成这样,不知道还以为你手持尚方宝剑呢。”

皇上走上前几步,让苏锦书起身。

他问:“怎么回事?”

苏锦书让汪福广上前来,道:“他曾经是暮云台的总管,他说有不为人知的内情要向皇上禀告。”

只要是有关暮云台的事,皇上都会耐着性子听一听:“竟还有内情……说罢。”

汪福广跪禀:“当年,毓王被困暮云台时,嘉慎长公主曾多次来探望,最后一次是毓王被害前夕,长公主从先帝的南苑来,带了一纸诏书,是先帝亲手所写,加盖玉玺,诏书上明明白白写着,若帝有不测,著您登基,即为新帝。”

皇上沉默了许久,一擡手,司礼太监上前揪起了汪福广的领子,强行让他直面圣上。

汪福广只觉得像是被攫住了咽喉,呼吸都困难。

皇上盯着他,道:“先帝没写过这诏书。”

先帝服下龟息丸,一直沉睡到毓王死后第二天才醒,怎可能提前留下圣旨。

皇帝道:“先帝的传位诏书是在朕回京后拟的,当时朕就在先帝面前。”

汪福广嗓子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在笑:“陛下,毓王死后,是奴婢私藏了那纸诏书。”

“在哪?”皇上厉声喝问。

汪福广开始解衣裳。

破烂又肮脏的衣裳一层一层的解下来,堆在地上泛着烂腐的气味,在贴身的最里层,缝着一张已看不出颜色的黄色织锦。

司礼太监慌忙去接,这汪福广也不知多少年没洗过澡了,可不敢叫他污了皇上的手。

可皇上却劈手夺了过去,丝毫不在意上面的脏污,将那诏书拆了下来,露出里面的字迹。

虽已模糊,却仍能看出是先帝的字迹,还有传国玉玺的印。

经年的黄锦在他手中轻颤,皇上终于失态:“不可能……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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