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2/2）

曹氏伸手，捏了捏沈珍珠厚嘟嘟的腮帮子，又将沈星语抱过来放在膝上玩，“错了，我可不是看到谁家姑娘都这么想的，实在是你家这个两个闺女都水灵标志。”

白妧笑：“我瞧着你喜欢女儿，自己再生个女儿呗。”

又软又香的小女孩，眼珠子乌溜溜的好奇朝你看着，看的人心都化了，顾老夫人看的也忍不住将沈珍珠要过来抱在怀里，曹氏笑道：“我这都生了三个小子了，怕是没有女儿福运哦。”

白妧宽慰道：“许是缘分还没到，到了自然就有了。”

说着话的功夫，下人陆续带了三个孩子过来，三子顾湛同沈珍珠一个年岁，两岁多，走路还容易摔倒的年岁，也喜欢在人腿上撒娇。

“阿娘。”

这个机灵鬼一进来小胳膊就朝曹氏伸着，颤颤巍巍跑过来，曹氏欢喜的蹲下身，将人接到抱在膝上：“这是最小的小子，单名一个湛字。”

“这个是老大诺儿，”曹氏欢喜的摆动双腿颠着顾湛，又一指个子最高的，大约八岁，穿了一件白色裳衣，青涩的面庞上带了几分少年老沉的稳重的长子，她脸上有骄傲道：“这孩子念书最行，别看他小小年岁，已经考进国子监，拜入徐山长门下了。”

“拜见沈夫人。”

行的是士子礼，白妧认真端详这孩子，眉眼细腻，不卑不亢，举止已经有谦谦君子风。

“真不错。”她白妧由衷夸赞道：“这么小的人，礼节已经这么好了。”

曹氏与有荣焉，这个儿子给他带来的荣耀最多：“上前一步，给沈夫人好好看看你。”

顾诺上前一步，白妧细细看他，“是个齐整的好孩子，以后肯定有大出息。”

曹氏笑着道：“比他爹强，这么小的人，已经能做赋了，有一首诗还收录在那个诗集里头呢，就是那首……”

顾诺从小就表现出来卓绝的诗书天赋，他走到哪里，光华便在哪里，曹氏说的太高兴，将还在立在厅堂，规矩站着的小顾修忘的干净。

一屋子的热闹，似是同他无关。

不过小顾修似乎已经习惯了，乳母也习惯了这个二少爷被忽视，料想曹氏恐怕也想不起他来了，唉，自己可真够倒霉的，这三位公子里，大公子有才华，三公子嘴甜讨喜。

怎么自己偏生摊上二公子？一天到晚跟个闷葫芦是的，一句话也不说，同样是乳母，她是既比不上大少爷身边的，也比不上三少爷身边的。

乳母晃神的功夫，再一低头，小顾修已经迈着小短腿出了厅堂。

她赶忙转身追上去，“二少爷，您怎么不吭声就出来了？”

小顾修只沉默的往自己院子的方向去，并不回答。

乳母跟着道：“二少爷，您应该多和夫人老爷说话，像三少爷那样，扑到夫人膝上，那样夫人以后有好东西也会紧着您了。”

乳母苦口婆心说着，顾修完全没反应，一路进了院子，自己进了书房。

此时日头正好，乳母指挥了小婢子支了躺椅子在廊下晒太阳，要说，当二少的乳母也有好处，自由没人管，差事轻松，就是封赏少了一些。

“二少爷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一个圆脸的婆子从大厨房端了小顾修的份例点心进来，看见躺在躺椅上的乳母走过来问道。

“夫人没看见二少爷呗，”乳母见怪不怪的回，看见她手里的食盒，歪靠过去揭盖子道：“什么好吃的？”

“是玉尖尖，水晶糕，鲞卷，还有一碗酒酿丸子。”

“二少爷也不爱吃甜，”乳母直接做起来，“正好我饿了。”

“那您尝尝。”

婆子将食盒打开，两人分着吃东西，那婆子担忧的道：“您也教教二少爷，他本来就不是长子，世子之位轮不上他，现在有好东西都紧着大少爷和三少爷，以后下去可怎么办。”

“我怎么没教啊，”乳母吞着鲞卷，舌尖得到满足，她脸上带了幸福感的道：“二少爷这性子，跟个闷葫芦是的，我是夫人，我也喜欢大少爷和三少爷。”

“你瞧三少爷乐呵呵的，那小嘴多甜啊，瞧着就喜庆。”

“小孩子讨喜，要么有性子，要么学问好，要么乖巧听话，你看我们二少爷，一样也不沾啊！”

小顾修一向沉默，乳母一向安逸，又说到了兴头上，也忘记了收声，书房内，小顾修捂上耳朵，朝里头走了走，让自己听不见这些声音。

他脱了鞋子爬上软榻，找出一本书来翻来。

忽的，垂在塌边的袖子被一道力量拽住，他目光从书上移开，侧过身子，是一个小奶娃，头低着，肥肥的小胖手在玩他的袖子。

从小顾修的视觉看去，只能看到她的小脑袋瓜，扎了两个小揪，小揪上坠了两个米粒大小的小银铃铛，叩击出清脆的声响。

他的房间里怎么会有小女孩？

“你是谁？”他出声问。

小女孩擡头，露出一张圆乎乎的小脸，嵌了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乌黑乌黑的眼珠子看着他，明亮的像是水洗的葡萄。

小而薄的小嘴巴笑开，小小的身子，掩在一身青绿的裙子里。

时值春日，满地翠绿。

他一低头，小女孩的笑容，恰如水波漾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