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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你离开后,建康城便起了流言,怎么会这么巧。”司马文善嘴唇翕张,虽然无声,但荆白雀读出了唇语,他说的是——知道我不是我的人,只有你。
“是啊,怎么会这么巧?”
荆白雀也想问这是为什么,她捂着心口直起身子,质疑的目光比刀子还锋利。
“要不是我的人接应,我还被蒙在鼓里。”
司马文善眼神轻蔑,全然像换了个人,荆白雀身形又是一颤,浑身血冷,麻木地将神术刀收回鞘中,右手握着大夏龙雀的刀柄,心神方才稍定,反驳道:“真的不是我,阿善,我怎么会出卖你呢,我比任何人都想要……”
“好,假设这件事与你无关,那我问你,曹始音是不是让你往风骑送过一封信。”司马文善打断她。
荆白雀点头。
司马文善便要掉头,荆白雀颤声喊道:“那信,信有什么问题吗?”
这次,答话的却不是司马文善,而是她刚才差点杀死的那个骑士:“信上要我们受令投降,风骑为此四分五裂。还说与你无关,若不是你,剩下的兄弟也不会溃不成军,我们早就拿下了东府城!”
一想到司马文善被冤下牢,风骑的兄弟气不打一处来,义愤填膺道:“若不是我们这些兄弟孑然一身,不信主上会劝降,又恨朝中奸佞当道,当真献出了刀剑斧钺,君上岂非要被你们算计死!左右都是死!不如背水一战!”
天上闪过几支讯烟,南面隐隐传来号角声,司马文善擡手制止了麾下的伙伴,示意他们跟随自己离开,荆白雀却抢身奔至他的马前,一把按住辔头:“我不知道信里写的是什么,我没有拆开过,信是我让裴拒霜去送的。”
刚才那小将却冷笑起来:“君上,别听这个女人花言巧语,她若重视你,怎会把你交代的信件转手他人,谁不知道琼芳馆主历来不服您,兄弟们受降后,他人便不知所踪,也许是他们沆瀣一气!”
□□的白马打了一个响鼻,往后退,像是要把荆白雀的手甩出去,荆白雀却更进一步。
“阿善,有人在幕后设计这一切,我承认我无法自证,但捉人拿脏,你也无法坐实是我出卖了你,除去石头、西州和冶城、建康还有五座卫星城,个个囤有重兵,至少有十万众,更别提整个江左,还有几十万大军,也就是刘裕病危,虎符未交,但又能拖几时,你切莫为人煽动,此时定还有转圜的余地,你等我,我去……”荆白雀狠狠瞥了一眼方才开口之人。
那人心里也窝着火气,顿时喝道:“等你,君上可等得起?”
质问的话音刚落,远处便传来喊声:
“刺史大人,这边有动静!”
“风骑就在这附近!”
刚才挨打的风骑骑士立刻道:“君上,快走,她把刘义真引过来了,刘义真没有动她,可见他们是一伙的!”
荆白雀心凉彻骨,但她不肯走,擡头直愣愣盯着马上的人,将唇抿成一线,若她能看见自己的脸,定会吓一跳,那哪里像是活人的神色,分明苍白如纸糊。
“你既然走了,为什么要回来?无论是否与你有关,箭在弦上,已不得回头,你走吧。”司马文善眼底泛起一瞬间波澜,但很快淡漠地自嘲一笑,收回目光后不再看她。
荆白雀哽咽:“那你呢?”
“嗯?”他眉头攒紧:“什么?”
荆白雀微微颤抖,她加大了声量:“那你呢,你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们不知刘义真究竟带了多少人,不敢久待,手下的人忙促声催促:“君上快走,先走!”
荆白雀却拦在他的马前,异常固执:“我要听你解释!”
司马文善别过脸去:“没有你想要的,为什么非要去强求得不到的答案,你非要我亲口说出我骗了你吗?”
“那你骗了我吗?”
司马文善默了一瞬,忽然笑了起来:“是,我骗了你。”
“我就是利用你,带刘义真来,廷尉的人不会让他来见我,他不敢忤逆他爹,如果我亲自去石头城,他们必然有所防备,无法那么顺利控制住所有人,我需要在牢里消除朝廷的戒备,但这样,我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所受掣肘良多,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当然我并不想伤害你,我让你去找晁晨,是因为一旦他知道我动了风骑,必然明白我将要做什么,他不会阻止我,就像当初桓玄篡位,他拼了命阻止桓玄一样,他也会奋不顾身阻止刘裕,反而会助我成事。”司马文善嘘声一叹:“他会送你离开。”
荆白雀却蓦地后退,惨然笑道:“不会伤害我?呵,那我问你,你是不是曾经通过白衣会杀我,下命令的人是你,还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