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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白雀肺腑一阵痉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又突然开始怀疑起他,沉默了片刻道:“对不起,我刚才心里生了杂念,我只要你好好的。”
“我会好好的。”他伸手,撩开她鬓边的碎发,用手掌轻轻贴着她的额头,他看上去想要倾身去吻她的唇,但最后克制地站定,叹道:“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没能给你想要的未来,毕竟我是真的想要娶你。”
荆白雀好似明白了一些,突然抓住他手,脱口而出那个匪夷所思的猜想:“你该不会是以为我喜欢宁峦山吧?”
“……”
“是啊是啊,我吃醋了。”司马文善哭笑不得,顺着她的思路往下附和。
“我从来没有因为跟他写过几封信,就产生恋爱感,我们来自一个地方,确实会亲近,但放在那个时代,我们也只是个陌生人。”
她上手,一把将他抱住,把脸埋在他的心口:“我来这里,不想和任何人有感情上的牵挂,更觉得自己凭什么看得上封建时代三妻四妾的臭男人,我从来不相信爱情,直到我遇到你之后,才重新学会了爱人。”
“阿善,我爱的人是你,也只会是你。”
司马文善用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他的白雀难得温柔一次,却不想是此情此景,他将脸稍稍别开,窗外的光照亮他的眼睛,眉宇却心事重重。
而荆白雀则在额头抵住他心口的一瞬,将脸上的柔情与笑容瞬间敛起。
——
这个拥抱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外面蓦然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两人随即分开,荆白雀走出牢房向外探看,牢头刚刚露脸,就撞上她凌厉的眼神,顿时尴尬地摸了摸鼻头。
正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荆白雀去撂下话说:“就来。”
牢头并没有放心离开,也没有在原地静候,而是向前又跟了几步,看看地上的锁,还有形状扭曲的牢门,又看看荆白雀,寻思着这俩人武功盖世,该不会要携手跑路吧,这廷尉狱守卫森严,进来的都是大官,但本朝还没遇上劫狱。
当然那种直接攻打入建康,城中动荡而失人的硬核劫狱不算。
荆白雀感觉到他投来的火热视线,忍不住回头。
对方指了指地上:“那什么,门……”
司马文善笑眯眯地跟着探头,就见荆白雀临门一脚:“看什么,没看过两口子吵架啊,放心,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随后在牢头的目瞪口呆中,牢门完全掉了下来。
正面迎接这一脚的司马文善,做作地摔倒,捧着心口直呼哎哟。
牢头捂着眼睛没眼看:“吵架就动嘴吧,这案子还没审,悠着点吧,别把人打死了。”
等人跑没了影,荆白雀却忍不住说:“真想把你打晕带走。”
“别说傻话了,我武功已经恢复,又没给他们晓得,若是想闯,随时都可以闯出去,我又不是处女座,你已经背过一次冤案了,总不能这也要对称吧。”
荆白雀扑哧一笑:“那你安心待着,我会帮你查出真相。”她走出去两步,又倒了回来:“我今天跟你说的事,你别同人说,你和宁峦山灵魂交换的情况,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在一切没有尘埃落定之前,必须烂在肚子里。”
她沉吟一瞬,又郑重道:“阿善,这天下究竟该归于谁手,各凭本事,但我发誓从来没有要为一己私利,杀死知道我是穿越者的任何无辜人!”
“你一定要等我!”
司马文善摆摆手,只说:“你是跟晁前辈一起来的?”
“嗯。”
“公羊前辈呢?”
“去大漠了。”
司马文善忽然拉住她,表情闪过一丝不自然,但转瞬如常:“晁前辈对江左熟悉,在这里未必没有老朋友可以襄助,我知道你想救我,但凡事安危更重,你一定要听他的指挥!”
“放心吧,我有分寸。”荆白雀拍拍他的手,司马文善却越握越紧,方才并不见他依恋或是难舍,目下倒是缠绵起来,于是安慰道:“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司马文善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松开了她,就这么倚靠在牢门边,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
荆白雀转头,整个人再无温存,犹如绷紧的将要穿过狂风暴雪的利箭,长长的走道里,只余下清晰回荡的犹如擂鼓的脚步声。
她也并不是什么都说,比如安帝已逝,新皇登基,这事情绝没有他们想得那么乐观!
她是有分寸,但分寸可不多。
当荆白雀走出廷尉狱厚重的铁门时,太阳正挂在中天,阳光倾泻在她的身上,胸中憋着的那口气猛然炸开——
要抓紧一切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