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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羊月心里有气,这么多年了依然难平,遂哼了一声:“解铃还须系铃人,谁欠的债谁还!”他话音刚落,对面交战的师昂掸了掸衣袖,抽身时幽幽扫了他一眼。
荆白雀大概也明白了这里头的恩怨,难怪经生当众认爹,这位天下第一并没有任何的不高兴,反倒把人保护下来,恐怕当初那位小公主救的人便是他:“所以你们把书馆都快掀了,就为了做这个局?”
“那是自然,我俩若在,对方投鼠忌器哪里肯冒头,我俩若打出来,最好打出塞外,对方也乐见其成,我猜这不是经生那边无果,又找不到我,被逼急了自然就钻了出来!”公羊月抿唇一笑。
“那你们这些日子都在哪里?总不能一直都在塞外吧?”
他们在大漠都快跑俩来回了,连死亡之海都去过,也没碰着人。
公羊月乜斜一眼:“你还真当我们在大漠吃沙子呢,傻子才去,我们当然在山清水秀养人的好地方。”
“譬如?”
“譬如帝师阁的剑川禁地。”
“……”
“钱六不是去了一趟敦煌么,搭了个便车秘密入关,不过还是有傻子在塞外吃沙子的,才能骗过我那好徒弟和他的狗腿子。”
“您说的是师昂前辈?”
师昂翻手弹指,纠正道:“是找人。”
公羊月幸灾乐祸道:“不过你找的人可能并不想见你。”
按照老月的说法,他与师昂是在敦煌碰头决定了这一方案,不过谁能想到当初下墓的人里除了当场死亡的汪神素,北逃后贼心不死的纥骨梧桐,还有个被追杀入山的罗乾象呢,他这一线,将桓照卷了进来,而他们只算到了拓跋嗣,他却仍是变子。
荆白雀总觉不安,频频向外张望,司马文善擡头,就见本成弱势的桓照身法如星变,竟然克制住了师昂的文武步。
司马文善在旁吱声:“是北斗功。”
桓照抄着白藏,几乎绕着墓xue游走半圈,落地后剑光一折,在两人之间落下沟壑:“前辈,您虽然厉害,但我也没那么容易被杀死。”
“是么,没听过一力破十会?”师昂五指虚握,淡淡一笑,他的左手始终掖在袖中负在后方,唯有右手轻飘飘一甩,飞身抢进,凌空便是一掌。
桓照凝目,刚才话是说得狂妄,但眼下眉头却不得一丁点舒展,只把白藏一甩,匆促应接,怪的是那一掌看似无力,分明空中的尘埃都未曾搅动,但却逼得拿出天狼手应对的他猝然摔退,撞断了承重石柱,直撞在砖石壁上。
“不可能,咳咳……”他捂着心口爬起来。
师昂却振了振衣袖,侧身向他:“没有什么不可能,我只用一只手,是看在你姑且还算个有情有义之人的份上。”他顿了一下,像是自言自语:“还是给你个痛快吧。”
白藏痛苦地瞪着眼睛,见那道白影瞬间消失在原地,想喊喊不出来,一口血痰卡在喉咙,憋得脸色发紫。
砖石不断往下坠,桓照扑开烟尘,还未举剑,便觉身前风寒。
轰——
地上又陷落一只大坑,整个地台都倾斜了半寸,公羊月暗道一声“糟糕”,拔剑抢救乱飞的暗器,荆白雀携着司马文善仓促躲闪,擡头不见桓照的身影,还以为他已经死在师昂的手下,但转身便觉得一卷轻纱拂面,她挥刀劈开,那人靠在角落里,手拄着天赏剑,脸色苍白又憔悴,却一如既往的雍容优雅。
“哦?太古十二律诀?”师昂眸中迸发出一丝惊讶:“你从何处得来?蔓菁告诉你的?”此内功心法,乃是帝师阁的绝学,非阁中直系不传,能接触到功法又与他有关的,唯有他的姑母,已故的阁主夫人马蔓菁。
桓照摇了摇头,神思略见迷离:“我一生最对不起的三个人,其一便是她,您不该怀疑她,她不曾做过对不起帝师阁的事,不过她从前与我写信,常提到,说出来您可能不信,这是我悟出来的,当然,您刚才所使,也借鉴了几分。”
马蔓菁嫁予师旻,并没有练过帝师阁的武功,他却凭只字片语悟道,不可不谓天资过人,此言一出,公羊月剑光一滞,连司马文善都忍不住感叹,一门绝学,有时候想找到合格的传承者都如大浪淘沙,就譬如昆仑天城,圣女费尽心机,却也寻不到能堪大任者,如果她有如此聪慧的后继之人,又何至于引发那样的悲剧!
师昂也免不了一怔,手出了又收,收了又擡起,最后失笑:“可惜啊!”
他再度消失在原地。
桓照后心一冷,立刻转身蓄力,一招问苍天直接破开岩壁,而他自己也如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风雪从天外灌入,发出呜咽的悲声。
“咳咳……”
“可惜什么呢?难道师旻阁主不死,你们就真的会接受我吗!前辈啊,即便你可以宽恕无辜的我,但我的父亲是篡位的反贼,这天下可会容我于世!听说您年轻时与滇南天都教颇有情谊,但邪魔外道毕竟是邪魔外道,如今不也是正邪不两立!”
他惨然一笑,闭上眼睛。
然而狂暴的飓风却没有砸到身上,倒是脸上一热,腥气直冲鼻腔,他猝然睁眼,一道身影落了下来,白藏倒在了他怀里,却仍然瞪着白衣白发的仙人,拼死把他往外推。
“走!”
“快、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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