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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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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江南,我要去南……建康……那里才是我的……”奶娘一把捂着她的嘴,惊恐看着左右:“殿下,请您以后不要再说胡话。”

——

“我刚才是不是惹钱六老爷心烦了?他走的时候脸色不虞来着,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九官师叔会引来那么大的麻烦,我只是……只是想打听他的死活,要是知道他和刘……”

记忆的杂声,和着苗凤草的絮絮叨叨,在耳蜗里回荡。

哗啦——

书馆的大门被猛地踹开,门后的人纷纷转头,荆白雀保持推门的姿势,脸色不善,苗凤草和幽人就站在其背后。文则看荆白雀两颊发青,放下手中的书从馆舍里走过来,没想到却被她推开,她目不斜视,径直抓着宁峦山的手,将他拉进偏屋。

想到刚才断断续续听到的话音,还有本该在客栈的苗凤草,宁峦山心中已有定论。

这一趟应该有不少收获,只可惜是不好的。

荆白雀把他推到墙面上,干巴巴地说:“你们当捕快的,应该对天下大案都有所耳闻吧,没准还学习过破案思路。”

“拐弯抹角不适合你,还是开门见山吧,”宁峦山掸了掸衣衫,好整以暇望着她:“你想问丁酉春的死和虫鱼以及苗凤草那个师叔有没有关系?你不是去找你师父么?难道是虫鱼对付了尊师,尊师的失踪与之有关?”

荆白雀眼皮狠狠一跳。

他一脚踩中她最想问的问题,可在那之后却又像漫天乱猜,是有意还是无心?

荆白雀盯着他的眼睛,枝头的飞鸟猝然振翅,透进窗户的光线在明暗中轴转,像暗自较劲的内心。

半晌后,她吁出一口气:“你知道多少?”

“曾有怀疑,”宁峦山紧绷的面部肌肉也松弛下来:“西蜀案后,我怀疑丁酉春并不是侯家人出手所害,但因为侯龄之的身世、行为以及目的始终成谜,所以我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将他剥离在外,只是推测,丁酉春的死和以前他经手的案子有关,而长途跋涉至西蜀的路上给人钻了空子。所以,我回江陵破案时,向帝师阁要来了魏平,并借此机会找他问了问关于丁酉春之前办过的案子,但并无突破,直到虫鱼在西域现身,并且我们抓住了苗凤草,我才隐隐将这两者关联起来。”

“虫鱼和我有旧怨,一直不曾找上门,但乌牙一带着我远走大漠,他就跟来了,我起初以为他是追着我,事实上是因为我假借丁酉春之名上帝师阁调查师旻阁主,传书走漏了风声,他是为了找丁酉春,后来阴差阳错发现丁酉春是我假扮,顺水推舟要杀我。”

“为什么他要找丁酉春呢?为什么他一知道丁酉春在江陵就着急赶来呢?他在怕什么?怕我和丁酉春在江陵碰面,毕竟办案可是我的本行。”

荆白雀忽然插了句嘴:“他怕丁酉春把镜子给你,让你提早有所防范?”

宁峦山未置可否,只接着说:“苗凤草口中的神门宗秘术,再结合丁酉春过去经办的案子,与此有关的,也就只有他成名的,刘府秘术杀人案。”

荆白雀蹙眉。

宁峦山轻轻拉住她的手,用目光描摹她的脸:“我之所以没有提,是因为我知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如果没有虫鱼和白衣会搅在一块这事,我们在敦煌就会分开,知不知道又能如何,难道你还要去江南追查?”

荆白雀生生给他的话噎着,虽是他擅作主张,但自己并没有立场让他事事报备,何况他说的是事实,即便帝师阁已经知道她不是凶手,撤下追杀令,但她也不可能再回中原,更不可能因此追到江左去。

虫鱼和她几乎没有关系,所有的担忧借口都很牵强,除了一点——

为了宁峦山。

如果是为了他,着急也好,多管闲事也罢,都有了通顺自洽的理由。想到这儿,荆白雀心跳过速,忍不住别过脸。

……

“我,我答应了苗凤草,替他找到师叔,他就会愿意随我去三十六陂,如今虫鱼是否真的死了还有待商榷,苗凤草是最后一个知道阴阳镜口诀的人,能让他乖乖听话也不错,你也不希望惹来麻烦吧,何况这阵法对我武功有所干扰,我也不想留下祸患,万一那九官没死……”

她没打算找借口,可说出口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

宁峦山笑而不语,目光发亮,看着她心虚地不断找理由,没有戳破,如果荆白雀要收拾苗凤草,根本不需要和他做这种交易。

她究竟是想说服他,还是想说服自己?

“喂,你跟我说说案子吧。”

荆白雀后知后觉,嘿了一声,转念又赤裸裸地望着他,钱六毕竟没有经手,官府也不会让闲人随便接触案卷,只有官府有查阅权限。

宁峦山忽然委屈巴巴地说:“我又不叫喂。”

“阿,阿善!”

宁峦山倾身,与她额角相靠:“我不告诉你还有一个原因,既为公也为私。这案子涉及晋国高官,那位奉业公子不是寻常人,你恐怕也不只是白雀,我无心探究你们的真实身份,但捕吏再小,却也是晋国的官,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荆白雀擡头:“你相信我吗?”

宁峦山面色不改,目光清冽:“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相信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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