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1/2)
第67章
年若薇有些诧异, 为何年家的马车今夜会出现在此处。
可她倏然想起四爷封王之后,年氏一族百口人丁所在的汉军镶白旗下的佐领,已然统统被划拨为四爷的属人。
所谓属人, 和满人的旗主差不多的意思,无论你封侯还是拜相,属人永远都是四爷的奴才。
她不用猜都知道马车里年氏一族前来赴宴的是她爹年遐龄。
年氏一族是四爷的属人, 年遐龄作为年氏一族的家主,自然要来庆贺主子乔迁大喜。
此时他爹年遐龄从马车上下来, 原以为今日会是嫡母曹氏跟她来赴宴, 却不成想,她竟看到她娘赵氏被爹爹贴心的搀扶下了马车。
她爹年遐龄这几年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 人到中年竟然开始发迹, 如今俨然是朝堂上炙手可热的新贵权臣。
两月前,他更是被擢升为正二品湖广总督, 位列大清朝九大总督之一,管辖区域范围内几乎所有军政事务,成为大清朝最高级别的封疆大吏之一。
此时她看见母亲赵氏衣着华美, 款款而来, 险些激动的喜极而泣。
赵氏端庄大方的跟在自家老爷身后,擡眸间,竟看见女儿和女婿站在门口。
当看到女婿身上穿着郡王的蟒袍之时,她顿时惊的捂着嘴角,满眼震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听老爷说女儿与佳婿的婚事被公主殿下废止,可如今佳婿却出现在眼前, 还穿着王爷的蟒袍。
今儿她随老爷来庆贺主子雍王爷乔迁之喜, 那么此时在门口迎来送往的,只能是王府的主人雍王爷。
见雍王爷朝她的方向含笑颔首, 赵氏心中愈发掀起惊涛骇浪,赶忙垂下脑袋。
“奴才年遐龄携拙荆庆贺王爷乔迁大喜。” 年遐龄搀扶着清儿,毕恭毕敬曲膝跪在王爷面前见礼。
年若薇差点忍不住上前,搀扶起跪在冰冷地面上的娘亲,却发现自己找不到合适的身份。
毕竟她只是奴婢,而不是王府的当家主母,于是不动声色将踏出的脚步收回。
赵氏压根不敢声张,只眸色复杂凝了一眼女儿,准备等她春节回家探亲之时,再好好盘问盘问。
“年卿不必多礼。”
年若薇看到四爷亲自将她爹年遐龄搀扶起身,于是趁机凑上去,将娘亲赵氏搀扶了起来。
此时年遐龄凝了一眼许久未见的女儿,就与清儿一道入了王府。
年若薇只短暂的见到爹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她正有些惆怅,忽而苏培盛提醒太子来了。
年若薇赶忙卑躬屈膝的跟在苏培盛身后恭迎太子。
今夜太子和大爷,三爷,五爷,七爷,八爷这几个年长的皇子一道前来。
没想到十三阿哥爷跟着来了,四爷招呼太子等几个年长的皇子入内,而此时年若薇看到十三阿哥朝她笑,顿时毕恭毕敬的走到十三阿哥身侧。
“爷,奴婢伺候您入宴客厅。”
“嗯嗯。”小十三乖巧的由着小年糕搀扶入内。
今夜四爷有些贪杯,喝的醉眼迷离踉踉跄跄的,年若薇不动声色的换了一壶掺水的酒给他。
这男人尝出酒水略淡,竟让人准备了酒坛子豪饮,年若薇又气又急,只能寸步不离守着他。
直到接近子时太子离席,这场乔迁宴才渐渐落幕。
此时年若薇和苏培盛搀扶着醉醺醺的四爷回到新家卧房。
“薇儿,生辰..快乐...”醉的不省人事的四爷忽然呢喃了一句,紧接着就闭上了眼睛。
年若薇没想到醉的一塌糊涂的四爷竟然还记得子时过后,是她的生辰,她又好气又感动,赶忙伸手替四爷更衣。
她和苏培盛二人替昏睡的四爷梳洗之后,苏培盛就离开房内,守在门外伺候。
此时年若薇沐浴更衣后,躺在了四爷身侧。
他见四爷衣襟盘扣没松开,担心他睡着不舒服,于是蹑手蹑脚的去解他的衣襟盘扣。
可她双手才触及到四爷温暖的胸膛,忽而双手竟被四爷紧紧攥住。
“滚!”
四爷忽然愤怒的吼了一句,年若薇正因为四爷凶她心里难过,忽而又听见四爷咕哝了一句:“薇儿会生气。”
她顿时哭笑不得,于是俯身去吻他的唇,他的初时还唇紧抿着,可当他睁开迷离的眼睛看见她之时,竟反客为主,伸手开始撕扯她的衣衫。
“爷,唔...”
不消片刻,她新做的衣衫竟然被四爷撕碎了。
四爷不断在她耳畔缱绻叫她的名字,他饮酒之后愈发无度。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房内才渐渐归于宁静。
胤禛苏醒之时,发现年氏正趴在他怀中酣睡。
昨儿夜里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他不想再克制,于是借着酒劲释放了自己。
年若薇正睡的迷迷糊糊的,忽而被一阵异样感觉惊醒。
她睡眼惺忪,擡眸看向四爷,果然看见他正目光灼灼看着她,他的手穿梭在她散落的青丝间。
晨起的男子不能惹,她这一副娇媚的模样,更是让胤禛忍不住伸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吻着她有些红肿莹润的唇。
她只能懒懒的由着他胡闹了两回,甚至累的都擡不动手,最后还是四爷用了事帕子伺候了她。
此时门外传来了苏培盛的声音:“爷,您该起来练剑了。”
四爷作息时间固定,不上早朝的时候,就会在诵经祈福半个时辰之后,开始练剑。
“许久没看爷练剑了,奴婢今儿想瞧瞧。”年若薇挣扎着起身,脚下一软,又跌落在四爷怀里。
“你还能走?”
年若薇听到四爷这句话,顿时腾的涨红脸,伸手在四爷心口嗔怒的挠了两下。
“还不是某人,欲求无度。”
“嗯,你的确需锻炼锻炼,免得动不动就体力不支。”
胤禛打趣说着,正想去寻年氏的衣衫来,亲自替她穿衣,忽而瞧见满地的衣衫碎片,顿时耳尖泛红,于是板着脸,踱步来到更衣间,取来崭新的衣衫亲自替她换上。
今日是她的生辰,年若薇权且恃宠而骄,心安理得让四爷伺候她。
四爷替她梳洗更衣,又替她挽发髻,竟然还要替她描眉画眼,他画眉的技艺生疏至极。
最后年若薇实在看不下去,想要夺过螺子黛自己画眉,可他却执拗的擦掉眉毛继续画。
反正他不用上朝,年若薇就由着他任性,不得不说四爷是个行动能力很强的男人,学什么都快,他只练习了四五回,竟画出了一对秀美的远山眉。
此刻年若薇忽然想起来一首诗来: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她忽而有些贪心的开口:“爷这一世可否只为我画眉。”
可她话才说出口,又有些懊恼的捂着嘴,此刻她有些尴尬的垂下脑袋,她怕四爷拒绝她,她定会无地自容羞愤而死。
“好。”
耳畔传来四爷的允诺,年若薇险些喜极而泣。
胤禛看着年氏高兴的脸颊都激动的红扑扑的,忍不住俯身吻了吻。
待到妆罢之后,年若薇见四爷又开始雷打不动的诵经祈福,于是取来针线篓子,乖乖坐在他身侧纳鞋底。
她不信这些鬼神之说,不如多为四爷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回应他的满腔深情。
待到四爷诵经结束之后,二人来到前院花园中,此时院中薄雪都被铲干净,苏培盛正在撒盐防滑。
四爷将一把轻盈小巧的软剑递给她,从今日开始,四爷正式成为她的剑术导师。
这个时辰苏培盛正值换班交接,他本有些迷迷瞪瞪,却看见爷和小年糕二人练剑都能缠绵悱恻,顿时忍不住捂嘴偷笑。
四爷是个极为严苛之人,此时年若薇都快被四爷训哭了,她终于明白十三阿哥每回去四爷书房上课,为何表情就像上坟似的沉重。
她初时觉还得有些吃力,甚至还有些埋怨,可当她彻底听进四爷的教导之后,剑术开始突飞猛进的发展。
直到寅时,年若薇才气喘吁吁的擦着额发上的薄汗,她刚想帮四爷擦汗,却发现四爷依旧气定神闲,明明练习的比她多,甚至还要分心教她剑势,他却面色如初。
她是真的很佩服四爷的体力,不管是在何时何地,他的精力都如此充沛,尤其是....在欢好之时更甚。
年若薇顿时摇摇头,将那些旖旎的画面从脑海中驱散。
“在想什么?”
四爷的声音传入耳中,年若薇赶忙做贼心虚的垂下脑袋,咧嘴说了一个字:“你。”
耳畔传来一阵低低的愉悦笑声,年若薇顿时羞赧的赶忙牵起他的手,去用早膳。
早膳之后,年若薇正准备伺候四爷去书房看折子,忽而柴玉笑嘻嘻的入了饭厅。
“爷,年遐龄大人一家依约前来拜访。”
“嗯,将他们请到前厅。”
“爷....”年若薇有些感动的看向四爷,没想四爷竟然在昨日乔迁宴之时,特意请她的家人今日来拜访。
今日是她的生辰,四爷特意请来了她的家人陪她庆贺。
“去吧,爷已让人准备了丰盛午膳。”
年若薇感激的点点头,本想请四爷一道前来过生辰宴,可四爷能让她的家人前来探望已是破例,她开不了口。
“早些回来,爷等你用晚膳。”
年若薇含泪应了一声,就急急忙忙去前厅与家人团聚。
此时年遐龄和赵氏母子正有些拘束的坐在前厅等候,赵氏翘首以待,当见到女儿踏入前厅,顿时含泪疾步走到女儿面前。
“薇儿,你怎么如此憔悴,昨儿没睡好吗?”赵氏抚着女儿憔悴的面容,心疼的直掉泪。
“娘,女儿在王爷身边很好,女儿昨晚只是贪杯没睡好,您别担心..”年若薇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为何没睡好,只好胡编乱造了个理由搪塞。
赵氏正要继续关怀几句,冷不丁看见女儿仰头之际,竟有暧昧红痕时隐时现在荣华领巾之下。
她顿时大惊失色,忙拽着女儿的手来到侧厅中。
年遐龄有些懵然,为何清儿莫名其妙的将女儿拽到侧厅中,他正要跟上去,忽而听见清儿一声疾言厉色的怒斥:“我们换衣服你来做甚!”
“哦哦哦。”年遐龄悻悻地应了一声,退到了前厅里。
此时侧厅内,赵氏满脸怒容伸手扯落女儿挂在脖子上的荣华领巾,当看见她脖颈密密麻麻深浅不一的欢爱痕迹一直延伸到衣襟之下,顿时怒不可遏。
“你给我跪下!”
年若薇没想到东窗事发来的这么突然,只能咬着唇跪在了娘亲面前。
“你别告诉我,你身上的欢爱痕迹,是蚊子咬的或者刮痧!”
“娘...”年若薇有些尴尬的唤了一声。
“娘是怎么教你的?娘千叮咛万嘱咐,即便你为奴婢,都需洁身自好,不能自甘堕落,你如今还没成婚就与人无媒媾和,你想气死我吗!”
“是不是雍王爷强迫你的!年遐龄,你给我滚进来!”
赵氏此刻气的浑身发抖,她料想定是年遐龄那个王八蛋为了攀附权贵,将她的宝贝女儿送给王爷糟蹋。
年遐龄许久没听到清儿如此愤怒,顿时面色凝重的入了侧厅。
而守在外头的年羹尧却心急如焚,当下就蹑手蹑脚去寻姐夫告密去了。
此时侧厅内,年遐龄胆战心惊站在清儿身侧,待到看见女儿满脖子都是欢爱痕迹,顿时吓了一跳。
“薇儿,谁欺负你了!你别怕,爹爹一定将那狂徒碎尸万段!”
年遐龄又气又急,顿时冲到女儿面前,他正准备俯身将女儿搀扶起身,忽而被清儿一把推开。
“你说还有谁能欺负到王爷身边的人!”
“这...”年遐龄顿时满眼震惊,此时他心情复杂万分,一边是自己的亲女儿,一边是对他有大恩的主子,他顿时面露痛苦和为难。
年若薇此刻跪在父母面前,面色难堪,心中涌出偷情后,被父母当场抓奸的那种羞耻感,她此刻羞愧不已。
她母亲赵氏最忌讳她为人妾室,当年她含泪不得不将她清清白白的送入紫禁城内。
母亲本盼着她出宫后能用清白的身子寻个好人家,可如今她却辜负了母亲的期望。
此时她看母亲赵氏歇斯底里的态度,不知该如何开口告诉她,她想无名无份的跟着四爷。
“年遐龄,你若不把我女儿带回家,我们就恩断义绝!我真是受够了这种分离之苦!”赵氏忍不住哭天抹泪起来。
“年卿家。”
此时年若薇身后传来四爷的声音,她顿时紧张的回眸看向四爷。
“王爷,奴才今日正好有事相求!”
年遐龄见被四爷撞破此时,于是索性携着清儿的手,夫妻二人曲膝跪在了王爷面前祈求。
“年卿不必如此多礼。”
胤禛客气的俯身,欲要亲自将年氏的父母搀扶起身。
“王爷,奴才的女儿年氏在王爷身边当差多年,她自幼体弱多病,求王爷看在奴才为您效忠的份上,让奴才的女儿提前结束服役可好?”
胤禛伸出的手,霎那间收回,此时他直起身来,面色冰冷的矗立在年氏夫妻面前。
“年卿是觉得年氏跟在爷身边委屈?”
“不不不,只是因为小女体弱多病,若到三十岁再出宫嫁人,奴才担心她会因为年老色衰而被夫家厌弃,奴才只盼着趁奴才还健在,能将爱女放在眼皮底下照料,免得她今后受委屈。”
“哦。”
“实不相瞒,奴才的父亲与海宁陈家早年间定下了婚约,小女与陈元龙的嫡长子陈文宴有婚约,陈家亦盼着早日成婚,奴才恳请王爷成全。”
“爹爹别说了。”年若薇眼看四爷的面色越发阴鸷,顿时吓得捂着爹爹的嘴巴,不敢让他再说下去。
“陈文宴?”
“爷,陈文宴,字邦直,此人年方十七,是陈元龙嫡长子,曾经是御前带刀侍卫,万岁爷对他赞誉颇高,他更是未来的陈家家主,原在刑部当差,去年被吏部下放到江宁为正四品知府。”
站在四爷身后的苏培盛忙不叠的解释道。
“哦。”
“年氏,你可愿意归家?”
听到王爷让女儿选择,赵氏顿时激动的抓着女儿的手,拼命使眼色让她点头。
此时年若薇有些挣扎,她擡眸看向四爷,此刻他满脸怒容,眸中却染着失落。
“爹,娘..女儿不孝,这辈子..想跟着王爷。”
“你!”赵氏气的面色煞白,忍不住扬手打了自己的女儿一巴掌。
这是赵氏这辈子第一回对女儿动手,此时打过她之后,她又心疼的抱着女儿的肩膀低声啜泣。
“薇儿,过来。”四爷竟然当着她爹娘的面,俯身扣住她的手,将她搀扶入怀。
年若薇满脸泪光,急的伸手去推着四爷。
“王爷..”
“年卿,你先回去。”
年遐龄还想求着王爷放过他的女儿,可看到王爷不悦的面色,只能将话憋回去。
“奴才遵命。”
此时夫妻二人满眼伤心,正互相搀扶着准备离开,忽而身后又传来王爷染着霜雪之意的声音:“年初二,本王带她回门。”
听到回门二字,年遐龄和清儿俱是满眼震惊看向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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