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8 章（2/2）
“耽误你的时间，我付你工钱。”
“口气还挺大啊！”
护工阿姨上下打量起眼前的小姑娘，年纪不大，怎么看都是学生模样，能拿出几个零花钱。
“我时间可贵着呢，我怕你付不起。”阿姨拿起挂在床尾的毛巾，瞥了段婉一眼，没瞧起她，出了病房。
段婉越到护工阿姨面前，继续谈论价钱，“你还没说多少钱钱，你怎么知道我付不起？”
护工阿姨为了撵走身后的跟屁虫，自觉得狮子大开口了，“一分钟十块钱，五分钟算你便宜点，三十。”
护工阿姨见段婉听到她的“报价”后，开始翻上衣兜，忍不住调侃她，“小姑娘，你身上的零花钱有五块吗？”
段婉翻出一张百元大钞，在护工阿姨眼前晃了晃，“问你的，必须如实回答，问题都回答完了，这一百块钱归你。”
护工阿姨眼前一亮，没料到这学生模样的小姑娘居然还是个富婆了，还真是小瞧她了。
阿姨伺候病人一个月，没白天没黑夜，端屎端尿，累死累活才能赚到一百二。
回答几个问题，轻轻松松一百块，这宗买卖不同意是真傻子。
阿姨态度大好，伸手想拿到段婉手里的钱，“姑娘，你想问啥就问，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段婉把钱拿远，“你若是敷衍我，这钱您可挣不到。”
阿姨谄媚地一笑，脸上的皱纹都堆到了一起，比她黑脸时还难看，“姑娘，你问，我肯定不扯谎。”
“是谁让你来照顾李阿姨的？”
“护士长啊！我常年待在医院里，专门伺候病人，有需要护理的患者，护士长就会找到我。本来这病人住在单人单间条件好，我还挺开心的，没料到是精神病院转过来的疯子。”
“说谁疯子呢？”段婉不悦，纠正护工的用词。
“我说错话了。”护工阿姨怕一百块钱黄了，连忙扇自己一嘴巴，纠正道，“是患者。”
“姑娘，我不是为自己说情，特殊病人总要特殊对待嘛。护士长找到我，工钱是一分没给涨，我还得二十四小时看着她，不许她出病房。”
“我哪里知道她什么时候犯……病？不不不，是不舒服。我可是又要尽心又要尽力。你是不知道，病人大部分心焦脾气大，我年纪也不小了，过两年都六十了，不是为了三个儿子结婚，我也不受这份罪……”
“好啦，阿姨。”段婉打断了她的话，再听她诉苦得聊到明天早上去，“你见过李阿姨的家属吗？”
“没见过，钱是护士长结算的。”
“李阿姨说她女儿不久前来看过她？”
护工阿姨乐得像是公鸡打鸣，用食指点着段婉的肩膀，说，“疯子说的话你怎么还信啊？”
段婉瞪了她一眼，护工阿姨连忙改口，“患者，是患者的话。”
“那床头柜上的营养品呢，谁买的？”
“那是护士长拿过来的。除了你，我不撒谎，连只小猫小狗都没来看过她的，也是可怜人啊。”
段婉思忖，这里的护士长真的很照顾李慧，又是帮忙找护工，又是送营养品的。
以前李慧也是护士，虽然不在她原来的医院里，但也许她和护士长是老相识才愿意帮忙的。
护工阿姨垂涎欲滴地盯着段婉手中的一百元大钞，见她迟迟不问问题，急得一个劲地陈述，“姑娘，还有啥想问的？”
“你和护士长熟吗？”
“熟，论辈分算起来，我还是她远房表姐呢。”
“带我去找她。”
“好，今天她正好当班。”
护工阿姨屁颠屁颠领着段婉去医生办公室，护士长正忙着，在小黑板上涂涂画画，排下周的值班表。
“小丽，这姑娘找你。”
护工阿姨叫着护士长在家中的小名，暗示两人关系密切。
可护士长却不给阿姨长脸，一见她就劈头盖脸，“你怎么又出来了，天天不务正业，不是让你在病房看好六床嘛，出了事你付得起责任吗？”
阿姨一撇嘴，脸又拉得老长，“不是把六床家属给你带来了，她要见你。”
护士长仔细端详了一遍段婉，问，“你是家属，找我有事？”
“我是李慧女儿的朋友。”
护士长经常听李慧念叨起女儿的事，却一次都没见过她。
她妈妈生病住院，做女儿的都t不来探望。护士长早就对这个女儿好奇了，朋友主动上门找她，她当然要聊聊。
护士长指了指对面的一把椅子，示意段婉坐那里等她一会儿，随后对还杵在门口没挪窝的护工说，“你回去干你的活儿。”
“我……我不能走的……”
护工阿姨死盯盯地望着段婉，一百块钱她还没拿到手呐，这小姑娘不会事办完了，卸磨杀驴，钱不给了吧？
段婉看出阿姨的小心眼，她不在乎这点钱，既然答应了就得言出必行。
段婉坐在椅子上，拇指和食指夹着一百元，护工阿姨一个箭步冲上来，像是接圣旨似的从段婉手里捧过钱。
离开前，还毕恭毕敬地给段婉鞠了一躬，像是对待她家里的老祖宗。
段婉暗笑，体会了一次财大气粗的感觉，一分钱都能让她寸步难行的日子，见鬼去吧。
王浩有句话说得很对，有钱还怕办不成事。
护士长人虽然背对着她俩，但余光还是瞧见了两人交换钱的动作，怕小姑娘上当受骗，忙问，“老财迷为什么向你要一百块钱，她是不是骗你了？”
“没有，我们之前讲好的劳务费。”
“什么劳务费需要这么多？小姑娘你不要怕她，我能给你做主的，现在就要回来去。”
“真没有，谢谢您。”
段婉感欣慰，短短几句话就能说明护士长是个热心肠的人，起码她不需要再大费周章地花大钱撬开对方的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