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2/2）

李大鹏却忽然转过头来，拉住段婉的手腕，他额头上挂着汗珠，手抖得很厉害，真像是大白天见了鬼似的。

“段婉，你能不能当这事没发生过，算我求求你了。”

“没发生过，你什么意思？”

“就当我没找过你，我与你说的话，你也当没听过。这事就让它过去吧、”

“玲玲现在还不知在哪儿？我很担心她，这事真能过得去吗？”

李大鹏垂下头，手无力地放开段婉，“那天我真不该去找你的。”

看来李大鹏的精神状态还是没恢复过来，神神叨叨的。一会这样，一会又那样，让人摸不到头脑。

“这几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段婉试着撬开李大鹏的嘴。

“没……没有。”

“你们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收也收不回来。现在说一半留一半，岂不是更难受。你说出来，我还能帮你分担。我答应你，没有你的许可，不对任何人说。”

段婉走了迂回路线，先满足了李大鹏的诉求，随后就一声不吱，静静地等待着李大鹏做决定。

这个时候，多一分的强迫就会把李大鹏越推越远。

段婉要适当地哄着他，让李大鹏信任她，才能套出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李大鹏像是要立下生死状似的，脖子上的青筋都显露出来，手紧握着暗自用力气。

思想斗争了许久，他才把段婉招呼过来，靠近她耳边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段婉耳朵竖得老长，她真尽力了，可店里面太吵，李大鹏的声音小的要用助听器，她一个字都没听清。

“能不能再说一遍？”段婉主动把耳朵贴近李大鹏嘴边，生怕他反悔不说了。

“她知道了。”李大鹏声音都抖了，“她知道我找过你。”

段婉明白了李大鹏的意思，撤回耳朵，忽闪着眼睛望着他。

“你指的她，是玲玲吗？”

“除了她还有谁，她一个多月都没消息了，这件事讲给你听后她就知道了。”

“玲玲又联系了？”

李大鹏点点头，做贼是似的左右观察了半天，才敢拿出传呼机，调出以前收到的消息记录，拿给段婉看。

“我警告过你了，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要对别人说我的事？对不起我，你想过后果吗？”

段婉心里默念着传呼机上的文字，又是陌生的电话号码，号码显示本市的区间号，但没留下名字。

“你怎么知道这口信是玲玲留的，你觉得说话的口气像她吗？”

“是她，她平日里就是与我这么说话的。”李大鹏斩钉截铁地对段婉保证。

可段婉却觉得发信人的口气很不像赵玲玲。

赵玲玲单亲家庭长大，没有父亲庇护，是个挺自卑的女孩。

赵玲玲很小就懂得看人脸色，性格也不敢太张扬，与段婉说话时还算放得开，但这么咄咄逼人的言语几乎是少之又少。

赵玲玲最生气最不甘心的时候，也顶多说些负气绝情的狠话。

这种唯我独尊的言辞，段婉从没在赵玲玲口中听过一次。

段婉暗自起疑，他与姜智明通电话的事，李大鹏是不是也知道了？

这一出“胆战心惊”的状态，是不是还是在演戏呢？

段婉现在也很敏感，一点蛛丝马迹的不同寻常，她都免不了要浮想联翩。

“既然玲玲警告你了，下一步预备怎么办？”段婉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继续按着李大鹏的“剧本”走向向后推进。

“我不知道，今天都不知道该不该与你见面？”

“玲玲毕竟是女生，又不能拿你怎么样？至于这么怕她吗？”

“我怕她对顾盼不好。”

“人既然已经在玲玲手中，你担心也没用是不是？现在只能先顺其自然了。你还是不准备公开这事，任由赵玲玲耍着你玩吗？”

“不公开。”

提到公开的事，李大鹏再次紧张起来，他好像很怕事情被发现，按他的说法，做错事的明明不是他。

王浩的话渐渐显得有道理了，做贼才心虚，既然李大鹏问心无愧，人也顺利回家了，不公开的理由是什么？

怕赵玲玲玉石俱焚，伤害顾盼的？

这个理由根本就站不住脚，木已成舟，既然靠自己的能力试过后不行，理智上应该寻求外界帮助才是最佳的办法。

而李大鹏只把秘密说给段婉一个人听，还叮嘱她不许外传。

段婉很难不去考虑李大鹏单独找她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让她相信赵玲玲是个恶人，放弃寻找她，留给她“逃脱”的机会？

还是像王浩分析的，赵玲玲才是“受害人”，李大鹏演了一出戏，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

两人谁也不出声，时间仿佛静止了，段婉不能让时间白白浪费掉，再次发问。

“你外出期间，没有找班长商量过？”

段婉仔细观察着李大鹏脸上的微表情，希望能从中寻出潜在语言。

“我怎么能与班长说呢，班长知道了我的行踪，一定会告诉我父母的。”

李大鹏说得很坦言，有问有答，一点都没犹豫过。

“前两天我给班长打过电话，班长说这几个月你曾找过他。”

段婉故意说谎，抛给李大鹏一个烟雾弹。如果他和姜智明之间有共同秘密，姜智明没能守住秘密，此刻他心里一定会气炸了。

人的情绪会影响理智，脑子也会瞬间短路，准备得多充分都好，也会说出做出许多错事。

事情证明，段婉想多了，她的声东击西没有起到任何效果，连一片涟漪都没泛起来。

李大鹏并没有表现出气急败坏，惊慌失措的窘态。

他很平静地否定了段婉的话，“班长说谎，我一次都没联系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