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VIP] 相亲（2/2）

田兰香有些无措地回过头来，两只眼睛早哭成了核桃，“搬什么家。我们家也没别的地方可去。”

翟文有些狐疑地看向那些搬家具的人，“那这是……？”

“是雄仔，雄仔他……”田兰香说着，又哭了起来，“……他在外面学人家打牌，输了没钱还，就拿家里的家具还债。”

何孝勤黑着脸，从屋里出来，咬牙切齿地骂：“就当我没生过这个儿子。他要是敢回家，我斩死他！”

翟文想起上一世，何敬雄好像就是因为这些恶习，最后落得个吃枪子儿的结局。

一时间，翟文也不知该怎么安慰这两夫妇。

她干巴巴地劝了两句，就转头往池塘的方向去了。

池塘水雾氤氲，也没什么人，倒是个散心的好地方。

翟文就这么一个人，在池塘边，呆到天擦黑，估摸着家里的事情应该差不多结束了，这才往回走。

谁料，她刚走到家属院大门口，冷不防里面一个血呼啦子的人冲出来。

翟文毫无防备，被那人一撞，摔在地上。

“何敬雄？”翟文认出了那人。

那人却根本不停，爬起来就继续往外跑，两三下就没影了。

翟文这还没爬起来，何孝勤就跟着冲了出来。

“个败家仔呢？”

翟文几乎要认不出来这个几十年的老邻居了，只见他身上也都是血，手上拎着一把菜刀，就像个索命的屠夫。

田兰香紧随其后，也追了过来。她并不怕何孝勤这个骇人的模样，反而一把从后面抱住了何孝勤。

“孝勤，你别这样，雄仔就是再错，他也还是个孩子，他才十六，你好好跟他说，好好教。他能懂事的。”

何孝勤粗暴地将田兰香推开，拿菜刀指着对方：“都是你，自古慈母多败儿，从小你什么事都由着他。现在他学着人家去赌，你还护着他！”

兴许是之前经过了一场肉搏，田兰香发髻也散了，整个人披头散发，“是我不好，是我没教好雄仔，孝勤。你打他一顿就行了。你把刀放下好吗？你别这样。”

何孝勤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神经质，他紧了紧手里的刀，“打有用吗？我打得还少吗？他现在能把整个家都输给人家，将来等他再大一点，不知道还要闯出什么祸事。我不能留他了。”

何孝勤说完，不等田兰香反应，就朝外冲。

田兰香却像是疯了一般扑上来，抱住何孝勤，“不行，你不能杀了他，东仔还躺在床上人事不省，能不能救回来还不知道，你再杀了雄仔，你叫我……叫我怎么活！”

翟文不动声色地退出一段距离，正打算撒丫子往外奔，就听见这话，心里不由打了个突，东哥怎么了？

然而现在这个情景，她也不好走回去问什么。

只好按照之前的计划，扭头去保卫科叫人帮忙。

及至翟文叫来的人，把何孝勤按在地上，抢走了他手里的刀，他还在声嘶力竭地咆哮，“你们别管我！等我解决了那个畜生，大不了我们父子一起下黄泉。黄泉路上，我也要盯着那小子！”

***

“阿姐，我不放心你，你说你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在外面住过，万一不习惯怎么办？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张越在收拾行李，翟文耍赖地抱着人家的衣服不肯撒手。王勇的案子之后，张越都恢复平静了，翟文却还在担心。

张越笑得温柔，“傻女，我又不是一个人，阿妈不是也跟我考上了同一所大学吗？”

“你俩就好了，天天能见面，就丢我一个人在这里。”翟文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张越见翟文嘟嘴，忍不住伸手一捏，把翟文的嘴捏成了鸭嘴，“阿姐周末不是还要回来吗？而且越城大学又不远，你随时都可以来看阿姐。”

翟文脑袋往后一退，把自己的嘴巴从张越的手里解救出来，转而将张越的录取通知书拿起来翻看。

她阿妈做到了，她终于考上了大学，越城大学的医学系，而方照清也考入了同一所大学的历史系。

现在不管是张逐安还是方照清，都无法再左右张越的人生了。张越的人生，从此以后，只属于她自己。

翟文的手指在录取通知书上摩挲，忽然背后一暖，她被张越轻轻抱住了。

“阿文，这些年，谢谢你。”

*

当天晚上，张茂也打包好了自己的行李。

他走进张逐安的房间，期期艾艾地开口：“阿爸，我明天要走了。”

张逐安正用痒痒挠给自己挠背，一听这话，立刻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哼哼，“你走哪儿去？你又没考上大学！”

“我跟同学约好了。我去她家里……”张茂低着头，两只手不安地摩擦着裤缝，自从高考落榜后，他就总是低着头。

“还去同学家！”张逐安打断张茂，“你还嫌不够丢人呐？十七年呢，我供了你十七年，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你知不知道，现在全家属院都在看你阿爸的笑话！”

张逐安的痒痒挠戳在张茂的身上，“天才，是吧？天才连大学都考不上！你都不如你阿姐，你阿妈！”

张茂捏了捏拳头，并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只是恳求道：“阿爸，我……你能不能给我一点生活费，我明天……”

“钱钱钱，就知道问我要钱，我花在你身上的钱还少吗？什么好吃的都紧着你，你姐都没份，结果呢？早知道你是这样的，我生块叉烧都好过生你！”

张逐安的钱，哪里是那么好拿的？

张茂挨了一晚的骂，直到张逐安骂累了，熄灯睡觉，不再搭理他，他也没要到一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