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宗(1/2)
教宗
晚上, 十三做梦了。
这对她来说是件有些意外的事情,因为对她而言,没有什么是值得被带入梦中的, 很久很久以前, 久到她都快要遗忘的时候, 她在梦中注视神不可见的面孔。
一个人的诞生是存在意义的,她有生而为此的使命。
但这次的梦很奇怪, 十三在眼前清晰之前先听到了压抑的喘息声,她的手被高热的,粘稠柔软的东西包裹着, 她动一动手指,就听到更加清晰的喘息。
她没有过这样的触感。
这是不被神所允许的。
眼前迷雾渐渐散去,然后她看到了一双绿色的眼睛。
圣子?
不, 不对。
眼前的人仰面躺着, 脸上挂着金色的面帘, 他大红的袍子被铺在身下,上面盛着干干净净的躯体,两条腿无力地敞开着,雪白无暇。
十三张了张嘴,有几分茫然地吐出两个字:“……教宗?”
“好孩子, 你终于来见我了。”教宗静静地笑起来, 他的面容看上去比如今的圣子年长许多,平和而悲悯,如同慈悲的父注视着顽劣的孩童。十三忽然意识到,自己明确地记得教宗死去时的年龄。
七年前, 三十一岁,刚刚过完诞生日。
然后她终于看清了这是在哪里。
处刑场。
她在处刑场上, 对着教宗做着神不允许的事情。她的手在他的身体里,她曾很多次用戒鞭惩罚这个地方,就好像现在,她用t同样的方法,如他们所愿地惩戒如今的圣子。
教宗的额头上染出汗水,他的双手被钉在邢台上,缓缓往下流着血。可他看上去并不疼痛,甚至在她按向深处时绷紧身体微微弓起了腰。
他看上去脆弱又美丽,甚至性感。
但这样的词汇是僭越的,亵渎的。
十三漠然地站在处刑场的中间,她甚至开始思考,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梦。
神在给她怎样的启示?希望她从梦中理解到什么?
“慢一点……”教宗终于无法承受似的哑声开口,十三几乎是惊觉了。
她意识到,这依旧是一种刑罚。
“教宗。”她开口,依旧这样叫他,甚至用着敬语,“您为什么,背叛神明?”
教宗绿色的眼睛含着水,空荡荡地望着无尽的天空,又缓缓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他的手似乎想要抓紧什么,或是伸过来轻轻摸一摸她的头,就如从前每一次做的一样。但是他的掌心被刺穿了,于是也就只能微微抽动一下惨白的手指。
“好孩子……”教宗很轻地,用充斥着情/欲的沙哑声音宽容而温和地问道,“你的神明给予了你什么?你又为什么,会信奉神呢?”
十三愣住,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她本就是为此而诞生的。
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瞬间,仿佛是她在接受拷问。
她想,她应该将手伸得更深,去抓住那个让他震颤,又引他堕落的地方,去破坏,去撕毁,正如神惩罚为欲望而堕落的魔鬼,用岩浆用火焰。
但没等她做出动作,一只手从身后轻柔地抱住了她的腰,随后柔软的躯体贴在了她的脊背上。另一只手捧住她的脸,轻柔地向后转过去。
她看到了垂落的金发,和另一双碧绿的眼睛。
圣子敞着红袍,棕色的兽耳蹭在她的下颌:“因为你是被神偏爱的孩子,是无辜虔诚的羔羊。”
他平和地微笑着,那笑容和教宗几乎如出一辙,过分年轻而美丽的面孔像是早晨刚刚绽开的白蔷薇,上面盈盈落着露珠。而身下,红色的蔷薇已经开到艳熟,颤巍巍地绽开了最后的花蕊,艰难承载着滴落的露水。
而后,圣子擡头试图亲吻她的嘴唇,十三目光一闪,偏头避开。
于是这个动作没有继续,但圣子没有离开,他的手落在十三的腿根,白色的制服裤下,是小小的金属夹。
他伸手按了一下,咔哒一声。
十三听到了什么被打开的声音,她从梦中醒来。
没有一般人被惊醒时的惊惧和心跳,她似乎仅仅只是睁开眼睛,窗外刚刚透进一点微光。
她的生物钟异常准确,一分一毫都没有偏差——现在是祷告的时间。
十三的屋里没有神像,也没有祷告所要用到的各种器具,她不需要这些,也不需要去念诵那些冗长的祷词。
她只需要陈述,剖白自己的内心。
短暂的祷告后,十三换上裁判庭的制服,穿好内搭的衬衫后,将腿环扣在大腿中段,那里的肌肉带着一点隐隐的印子,夹上衬衫夹的时候,十三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梦中的场景。
圣子按开这个夹子的时候,教宗便这么仰头看着他们,永远平和宽容的目光中仿佛闪过某种满足又痛苦的东西。
咔哒一声,衬衫夹夹紧了衬衫的下摆,于是衣服不会随着身体的动作移动位置产生褶皱。
裁判庭清晨例行召开会议,没有外出任务的执行官聚集在顶层的办公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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