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1/2)
第 76 章
二人逛的累了, 就下马寻了处地方坐下歇息。
旁桌有人一身守卫打扮,看样子是换岗还未来得及脱下官服。
“尚青,最近怎么看不到千千姑娘带你们巡逻了?千千姑娘虽才来不过数日, 但她的能力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 又待蛹蛊的国民甚好,咱们蛹蛊国可真是有福呢。”
叫尚青的守卫闻言, 不禁重重叹了口气:“千千姑娘病了,已经昏迷好几天了, 也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啊?她一看便是身体强壮之人, 虽为女子, 却比某些男子看着还高些,怎会突然病了?”
尚青不语。
那人看着是真的关心房千千, 想了想忙又问道:“那可有想办法治疗?”
问这句, 尚青倒是答得很快:“怎可能没想办法, 不但想了,差不多所有办法都用尽了, 却无论如何都不见好转,除了千千姑娘, 还有两个兄弟也是如此。”
“要不如……”
那人看了尚青一眼, 没再说下去。
尚青听懂了对方的意思, 但只是摇了摇头, 便不再多言了。
卫夏烟一边喝茶吃点心,一边听着旁桌的对话。见那二人起身离开,才偏头看向景元白, “景公子, 看来我们等的机会就要来了。”
身边少年无心关注这件事,他只是撑着头歪着脑袋, 盯着眼前少女的唇看。
那唇被茶水沾染,晶晶亮亮,二人尚有些距离,可他还是能闻到空气里若有似无的口脂清香。
方才马上二人唇粘在一起的场景又浮现脑海,景元白微微错开视线,心弦轻动。
那晚要杀卫夏烟之人的毒,或者说是香,自然是景元白下的。
房千千并那两名守卫的香亦是如此。
都说贼不走空,景元白不是贼,但惹了他还能顺利逃脱之人也不存在,除非是景元白有意放水,好比之前的袁鸿。
之所以没有干脆的杀掉房千千,而只让其昏迷不醒,少年自然有自己的目的。
又过一日,行宫内进进出出来了不少人,高座上的女子甚至破例派人在外抓了几名医师回来,可房千千他们中的是香,并不是生病,所有的医师绑一块也解决不了这个难题,他们甚至看不出几人为何长睡不醒。
思来想去,女子觉得这其中说话最靠谱的,还得是自己的蛊医。
她命人请来蛊医,但蛊医有自己的原则,看死不看活,蛊医绕着三人榻前走了一圈,留下一句“解铃还须系铃人”。
女子恼怒,死死攥了下身着的红纱,大步出了宫殿。
君思年被绑在床榻处,双手吊着,这几日他觉得嗓子干痒,不停的咳,咳的连声音都快发不出了。
尽管有专人来送水送饭,虽不能帮他松绑,但也好模好样的伺候他喝水吃饭,尽心尽力的帮他擦脸束发,可他还是病了。
门开,红靴的主人迈步而来,只是这次过来,女子的面上浮着些微怒火。
“君星年!看看你交的好朋友!”
她走上前想要踹男子一脚,见对方面色灰败,也没什么力气在跟她吵,心中一紧,连怒气也消下去不少。
“你……真的病了?”
她眉目婉转,背着手走上前来,只用脚尖碰了碰君思年的黑靴。
君思年白她一眼,动了动嘴,却没能发出声音来。
女子索性坐到他身边,离得近些去观察他的表情,“喂,你真的很不舒服么?一个大男人被关几日,不至于吧?”
“呵呵……那你也来试试……”
君思年强喘口气,吊着嗓子发出一声嘲讽。
女子不语,兀自起身。
在屋中来回踱步之后,复又看向榻上t之人:“星年小将军,我知道千千他们一睡不醒是那两个小朋友的手笔,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我放了你,你叫他们帮我唤醒千千和我两名属下。”
君思年眉梢动了动,却并未回应什么。
他虽未说话,可女子还是从他恹恹的神色里看出些许松动,女子笑了声:“不过买卖不是这样做的,我得需要个保障,你要先留在这里,等他们救醒千千,我自然是言而有信。”
君思年听后不在理会,露出一副“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的表情。
女子见他识破自己的伎俩,又不禁恼怒起来:“好好好,不要以为这样我就拿你们没办法,我就不信那卫夏烟和景元白是猴子成精!等我抓到他们,你们三个,哪个都别想走!”
女子摔门离去,君思年又陷入浑浑噩噩的沉睡中。
晚间,天幕又飘雨,淅淅沥沥的小雨缠绵,像是哀怨婉转的歌声。
几只白蝶被昏黄的月晕笼出些温吞的光,闪着如蝉翼的双翅,扑扑落落停在了窗沿下方。
屋内的烛火“啪”的熄灭,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内安宁静谧,就连人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了。
不大的小客栈内顿时被守卫包围,大门被轻轻推开,刘老板正往门旁望来,一抹拖地的纱裙下,隐约露出双精致小巧的红靴来。
来人高昂着头,所戴的头饰也不同寻常女子,长长的银链如蚕丝般细,从额上缓缓垂下,影影绰绰遮住面庞。
女子半束着发,束起的发上缠绕着白棉一样的细线,那细线丝一般轻盈,顺下来时像鸟的羽毛。而顺在两侧的长发间也点缀着不少银饰。
女子很美,每次看到都觉得是与上一次不同的美。
原本刘老板也觉得她是世间最美的女子,可近日总和卫夏烟碰面,在看到女子时,不知怎的,便不那么惊艳了。
卫夏烟一根素簪别住头发,垂下来的青丝也显得安静。
可少女拥有一双灵动的眸,笑起来梨涡深邃,她不喜施粉黛,却又胜过无数浓妆淡抹,那是一种浑然天成的,令人舒适的美感。
曾几何时,刘老板好似也听过另一人具有此种清幽的美。
只是那小国早已不复存在,虽同为公主,却是同等身份不同等的命运罢了。
刘老板回过神来,见女子进门,忙垂首行礼:“公主安好,天晚雨大,不知您来此——”
女子擡手打断他的寒暄问候,对着身后轻轻摆手,身后数名守卫鱼贯而入,一路轻手轻脚上了二楼,井然有序又干脆利落的包围了其中一间屋子。
女子弯唇一笑,胸有成竹的走上楼去。
来到房门前时,她冷声丢出一句“卫夏烟,景元白,我看你们还要往哪躲”,说罢,便一脚踹开了房间大门。
……
卫夏烟和景元白自是听不到女子的话,因为他们此刻正站在行宫前。
今夜,住在这行宫的蛹蛊公主为救房千千和属下,带数名守卫去客栈围堵他们,大量的兵力被调动,刚好给了他们来行宫救人的机会。
所谓的时机,等的便是今日。
若说最初他们还拿不准君思年是否真被关在此地,可在卫夏烟诈问房千千那句话后,他们便敢完全肯定了。
房千千的心理素质实在不怎么样,或者说,面对卫夏烟时,她便只能缴械投降。
房千千落荒而逃,简直等于不打自招。
所以他们这几日总在行宫之外闲逛,喝茶,吃糕点,听戏,遛弯。总之,把能做的全做了,倒真像一对来此国度游玩的神仙眷侣。
行宫内住着公主和贵客们,所以此处的兵力自然会多些,他们不方便大张旗鼓的混进去找人。可房千千一日不醒,以那公主爱戴百姓,又不苛待下属的秉性,早晚会按捺不住出来抓他们。
毕竟房千千他们虽然只是昏迷,但如果一直不醒,早晚也会饿死。
这一场博弈,那位公主必定要输的。
卫夏烟跟着景元白进了宫门,很快就引起守卫们注意,可他们近不了二人的身,因为只要一靠近,便也会马上陷入沉眠,下场和房千千他们一样。
只是这种香并非没有限制,挥发较快,也就是能迷倒的人数有限。
所以卫夏烟他们才要等到人少才进宫来。
毕竟这次的目的是找君思年,找到还要将人带出去,能不声张还是不声张的好。
二人进来之后便到了一处错综复杂的殿廊,这殿廊宽阔,四通八达,处处都是拱门,处处都是出口。卫夏烟皱皱眉,向着其中一处拱门往外望,结果拱门外的场景依旧是殿廊和拱门,视线上竟有种无穷无尽的眩晕感。
而这殿廊寂静无声,也不见一名宫婢路过。
二人擡头望向头顶,金漆粉刷的廊壁和房檐处,一簇簇的白蝶装饰正随风轻摆,白蝶的双翼透亮,多看几眼便产生它们会动的错觉。
卫夏烟的眼都要被晃花了,她直觉不妙,忙低下头来。
倏而,头顶发出“砰”的一声,其中一件白蝶装饰轰然碎成粉末,那粉末在空中落下,被金漆粉过的建筑映的晶莹闪烁。
卫夏烟避之不看,只低头去看地面。
地面被落下的金粉铺盖,大片的金粉将地面变成金色,如同镜面一般将她反射出来。
卫夏烟从地面上的浅影中看到,一旁的景元白正不断离她远去,远去的少年退至角落很快也成了齑粉,而那粉末非金似白,很快,又幻化成无数白蝶向天飞去。
只是这一次,卫夏烟并没有慌张。
她伸手拉了拉手腕,手腕上绑着的丝带发出声响,碎玉碰撞中,身边的少年也同时擡了下手腕回应。
他们知道这公主惯爱摆迷阵,迷人眼,所以早有准备。
公主也不傻,去抓他们的同时也在行宫内做了二手准备,所以她信心十足的很,哪怕客栈抓不到人,进了她的行宫,这二人也会被迷惑的出不来。
景元白回应卫夏烟之后,便从袖口取出银蛇匕首,他正要引血破阵,就被卫夏烟阻止了动作。
“景公子,这次我们用这个。”
卫夏烟从怀里拿出个小瓷瓶,还未打开,景元白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这血的味道腥气十足,引得他立刻捂住口鼻,面上也有些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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