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2/2)
他敢说,如果他呛着少年说“对啊,我就想搂着他们睡”,景元白就敢大半夜的把这俩死人弄到他床榻上去……
君思年放弃挣扎,苦恼的敲敲额头:“要不然——”
话未完,筏子的承重感倏地变轻,那两具尸体就顺着河流飘远了,只在筏子处留下片衣角。
君思年不再耽误,恐生变化,撑杆子的力度加强,三两下,几人就成功回了岸边。
卫夏烟被景元白带着下来,三人一同回小院时,她开口问君思年,“年大哥,你怎么认得那一对兄弟?我几日前还见他们活蹦乱跳的,怎得忽然就死了呢?”
怪不得这两日没看到二人在村里晃悠,她心说。
君思年倒没瞒着,边走边道:“进村那日我就遇上过他们,这两兄弟可真是活腻歪了,竟在太岁头上动土!”
“太岁?”
君思年嘻嘻笑:“就是我啦!他们想抢我的银子呢,真是笑话,本公子身无分文,还指不定谁抢谁呢。”
“……”
卫夏烟失笑。
君思年穷的坦荡荡,一撩衣摆:“我见他们不是什么好人,就打了他们一顿,你们过来的那日晚间,我还在村里见过他们,好像是抢了周家的牲畜,拿到河对岸的山林里烤去了。”
说完,才感觉到不对。
想到周二山家那日办的流水席,君思年眼眸瞪得老大,偏头看向卫夏烟和景元白,“怎么着?在这村里吃肉,还真会死人啊??”
卫夏烟和景元白互看一眼,没做回应。
君思年摸摸鼻尖,自言自语道:“那也不对啊,我们也吃了,怎么没事?”
景元白没理他,打开院门时,往远处的河沿瞟上一眼,而后笑意微敛,迈步走进去。
卫夏烟不明其意,也跟着看过去,却被站过来的君思年挡了个正着。
君思年打了个哈欠,擡手伸腰的咕哝:“真困啊,这大晚上的就该好好睡觉,随便活动活动便乏得很,走走走,进去了。”
卫夏烟收回视线,也迈进了院子。
可鼻端那股厚重的血腥气依旧不散,似是从河面一直飘到了院子里。
君思年撵着他们回房间,自己则一溜烟进了柴房,王大娘其实并不曾亏待他,说是柴房,但也布置的和卧房没差。
君思年打了个滚,直接上榻,而后吹熄灯火,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进门的景元白和卫夏烟也简单洗漱一番上了榻,正要歇息,王大娘就举着烛火过来了,“你们回来了?我听到动静不放心,就过来瞧一瞧。”
“抱歉王大娘,让您担心了。”
卫夏烟马上应道。
王大娘笑的温和:“这倒没什么,你们和小年能留下来陪我住几日,我已经觉得很开心了。”
王大娘满是褶皱的面庞附上一抹忧色,卫夏烟看的一清二楚,心知,这老人家是想念儿子了。
“以前祝秦也总贪玩,他爹还在的时候,怕这孩子跑丢了,就拿砍刀削了一个小木剑。”王大娘轻叹口气,眼中慈爱闪过,“我就把那小木剑拴了个红绳,给他挂着。”
卫夏烟坐下来,握住了她的手。
王大娘提起此事,表情越发柔和:“你们还真别说,满村都知道我家祝秦脖子上挂了个小木剑,不管在哪见到他,都顺手给他送回来,我和他爹从此也就放心了。”
“这小木剑一跟跟了他这么多年,最后……反倒成了他爹的遗物。”老人家抹了把湿润的眼角:“他爹在天有灵,一定会保佑他平安顺遂的。”
卫夏烟听得心底一片动容,立刻安慰道:“您放心,祝秦在外发迹了,定会回来接您去享福的。”
王大娘重重点了下头,情绪也跟着缓和不少,“母不嫌儿,他只要能好好的,我也就不惦记了。”
絮絮叨叨说了阵话,王大娘也觉得有些打扰他们歇息,便起身出了屋子。
临关门前,老人家回头看卫夏烟:“烟烟,你和小景也累了,今晚早些歇息,可千万不要再出去了啊。”
卫夏烟觉得王大娘这提醒来的奇怪,可也知人家是好意,就笑着点头应下。
送走王大娘,卫夏烟便回了榻上。
见景元白双手撑在脑后,漆黑的眼眸正淡淡望着上方,就好奇问了声:“景公子,还不睡吗?”
听到她问,景元白才收回手臂,偏身看向她,“祝秦为什么要一直留着小木剑?”
“什么?”
卫夏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原以为王大娘说的那些家长里短这人不会感兴趣,竟不想,景元白非但都听了,而且还听到了心里去。
她想了想说:“或许是因为思念爹爹,毕竟这小木剑,是他爹爹做的。”
“思念?”
景元白不太明白。
“对,你可以理解为,将一个人永远的放在心中。”
“不会忘记么?”
景元白追问。
“既是思念,大抵会记一辈子吧。”
卫夏烟长吁。
正感叹时,身前遽然袭来一股压迫感,景元白单手撑着床榻,忽然靠近了她。
清凉的气息一起涌来,卫夏烟未待出声,就见少年微微低头,薄唇似是将将碰到了她的发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