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7 章(2/2)
这给秦泓的劝降工作带来了极大的便利,侨州主事的流民帅或许看不惯秦氏,但绝对不会放弃这个从自己乡亲口中打听家乡状况的机会。
只要能听得进去话,便有被劝降的可能。
考虑到扬州本地人的感受,秦泓还特意请来了刘万寿和刘百岁两个,这两人在临漳这些年过得异常安逸,家里子孙也成器,很有些心宽体胖的架势,现在被秦泓邀来淮南也称得上衣锦还乡,因此两人劝起昔日同乡十分卖力,几乎称得上掏心掏肺。
以两人为代表的万余人在当地百姓中极有知名度,经历称得上大起大落,现在当事人不仅回来了还获得了爵位,显然切中了大众印象中历尽波折苦尽甘来的故事套路,即使当成解闷的传奇听着也极不错。
陈州守军将二人礼送出城,他手下的将领当即围了上来:“如今十分天下周国居其九,宋国只余扬州一地,如何能与周国抗衡t,虽说宋室自居正朔,可天道变易,岂非一目了然?”
陈州守军语气莫名:“他们两个确如所言,不曾接触过朝政。”
否则不会用北地百姓生活富庶朝廷清明来劝他,他是手握重兵的一方牧守,不是当年朝不保夕只能四处乞活的流民,若是想要拉拢他自然是许以高官厚禄,开的价码他满意了,他自会请降。
他这话让人摸不着头脑,有人大着胆子问:“那咱们降是不降?”
“降!”
陈州守军总觉得自己这样有点丢分,但思及这些年这宋国明里暗里受到的排挤,他咬牙道:
“都是一样的人,当年那刘万寿等人还不如咱们,结果就因为投了周国,现在居然能让儿女进大学听博士讲学,这才是传家的道理!那些士人不都是这样,只给自己家的子弟教授经义,所以才把持朝政。咱们在宋国这么些年给皇帝当牛做马,朝廷可曾说过一句让咱们的子孙入国子监?”
“难不成咱们的子孙还得和咱们一样,教那群弱不禁风的士子骑在头上吗!”
有人高声附和:“主君说得对!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然后被同伴忍无可忍拍了下后脑勺:“那是造反的时候喊的!”
……
二刘忙着劝降的时候,秦泓也没闲着。
她麾下将士正顶着城墙上抛洒下来的箭矢,借由洞屋车的遮掩,飞快挖起了墙角,而后按照太子的布置将数包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安置在支撑城墙的木梁上,借由战车遮掩撤退时只在原地扯出一根极长的引线,而后在引线放完之时将其引燃。
他们按照预先定好的计划加快了撤退的进程,不等他们撤到己方的掩护之下,便听到身后传来数声巨响,而后便是一阵地动山摇,甚至让人站立不稳。
“地龙翻——!”
示警的士卒还没来得及说出最后一个字,就在同袍的指引下看到了几乎颠覆认知的一幕,方才还不可逾越的城墙处扬起巨量烟尘,几乎要将人的视线全然阻隔,但也只是几乎。
他们再不能更清晰的意识到一件事——
合肥的城墙,塌了!
原本就一片肃静唯有军鼓隆隆旌旗猎猎的战场上彻底陷入死寂,这是什么东西?
被安排去埋炸药的几队士卒更是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掌心,他们方才抱着的就是这么个能储存雷霆的东西?
晋王近乎呆滞的看向太子,他现在觉得耳朵有点疼:“这是什么东西?”
“阿娘说这叫火药,和道士炼丹炸炉一个道理。”秦泓看起来有点小得意,“试了好些年才做出来的大威力火药,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不枉我花了大力气搞出来这么多。”
晋王敏锐地抓住了其中的关键点:“陛下不知道?”
秦泓不嘚瑟了:“阿娘一向心软,说什么周宋两国到底同为诸夏血脉,用火药打仗杀人太过,而且受伤后很难救回来,她准备等天下归一以后再拿出来去折腾四夷来着,我这是自己悄悄带出来。”
她这话说一半藏了一半,毕竟她阿娘曾经说得那些什么需要最大限度保全夏人人口,确保主体民族优势之类的话,听起来实在不像是站在秦氏的角度说的,不适合对外透露。
晋王被她理直气壮地明知故犯噎了片刻:“那殿下怎么还……”
秦泓满不在乎的摆手:“都到这时候了,早一刻晚一刻有什么分别,而且我只是用来炸城墙,死不了多少人。”
她看向一旁的传令官风轻云淡道:“全军压上,准备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