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白的颈(1/2)
玉白的颈
沈鱼掐了一把自己的掌心, “不、不了,我还是打地铺吧。”
说罢,她又飞速地转过身, 大声道, “天色不早了,我先睡了!”
薛玉琉擦着头发的手一顿, 目光落在她的后脑勺, 黑漆漆的眸子一转, 带出几分笑意来。
既然沈鱼睡了,他在这擦头发也没什么意思, 薛玉琉指尖懒懒地掐了个诀, 水雾逐渐被剥离,他吹熄了烛火, 对着沈鱼的方向, 和衣卧了下去。
夜里还算安静,依稀能听见夏夜里蝉鸣和蛙叫的声音, 沈鱼闭上眼侧躺着, 脑海里总浮现出一截玉白的颈,光滑细腻,恨不得上手掐上一把。
木板好硬......沈鱼越躺越不舒服, 不由得翻了个身,然床上的人轻轻呓语一声,她又兀地僵住了。
难道是吵醒薛玉琉了?
她用手撑着地, 小心翼翼地起身,做贼般探头往床上望了一眼, 薛玉琉正背对着她躺在床的里侧,墨发随意地散开, 衣领微松,露出一截修长的颈,在夜色下散发着莹光。
这样看来,这张床其实还挺大的......
沈鱼有些神游天外,薛玉琉躺得这么里,外面还空出那么一大块地方,就算她躺上去了,两个人也完全挨不着吧。
而且她今日睡的早,明天肯定起的也早,只要在薛玉琉醒之前,重新跑回地铺上躺好,此事便是天衣无缝了!
这般想着,她蹑手蹑脚地起了身,鞋也没穿,便赤脚踩在地上,又轻又慢地往床塌挪去。
方走到塌边坐下,床上的人便猝不及防地翻过了身,沈鱼被他吓得险些叫出声来。
还好。她看着床上人紧闭的双眼和平稳起伏的胸膛,松了一口气。还好,没吵醒薛玉琉。
沈鱼紧张又小心地躺了下去,然她没把握好距离,躺好时正巧同薛玉琉面对面,近得能看清他脸上的细小毛孔。
他的脸颊上枕着右手,手腕上是一圈朴素的红绳,是在归墟画轴中,被她亲手系上去的。
静谧、祥和,呼吸绵长均匀,并非前世瘦骨嶙峋、鲜血淋漓的模样。
沈鱼伸出手指,虚虚地描摹着他的五官,心里涌上一股柔软,却是鼻头一酸。
逆转一世,她没有中傀儡丝,那么他们的结局还会重蹈覆辙吗?
她是真的不想要薛玉琉再受伤了,无论是为了谁。
沈鱼轻轻地握住他垂落的发,慢慢地闭上了眼。
她的呼吸逐渐变得绵长,身侧的人手指动了动,将她揽入了怀中。
月色朦胧,这儿的夜静谧柔和,另一边,贺稚舒和柳京舟两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天色初晓前看见了日月谷的影子。
“师兄,”贺稚舒将白羽收回鞘中,远望着前方的日月谷,神色凝重,“我们走过去吧。”
柳京舟应了一声。
两人皆收了剑,徒步而行。
走了好一会儿,日月谷的全貌这才显现了出来。
如今仍是夜里,日月谷一边如黑夜般漆黑黯淡,另一边却如白昼般明亮,一左一右极具割裂感,像是被一把大刀从中间劈开,硬生生分成了两瓣。
快要走到日月谷的谷口时,柳京舟从乾坤袋中拿出两身崭新的白衣,递了一身给贺稚舒,示意她换上。
她并未多问,飞速地套上了外袍。
日月谷中依旧十分安静,两人放轻了脚步,一路走到了谷口也没有遇见一个阻拦的人,甚至两人试探性地踏出脚,却是径直地入了谷中,如入无人之境。
谷中也如同方才在外面看到的一般,分为阴阳两瓣,他们如今所站的一边如黑夜般寂静,另外一边则是熙熙攘攘,众人笑闹不觉。
贺稚舒同柳京舟对视一眼,腕间的流云镯飞出,熄灭了身上的光芒,往空中飞了一圈,又回到了她的腕上。
“都睡了。”贺稚舒轻声道,“阴气很重,这儿几乎都是女子。”
“或许这便是日月谷的由来......不知师妹可知日月神潭?”
“师兄是说日月谷的禁地?”
柳京舟沉吟片刻,递给她一方令牌,“这是灵光派弟子的令牌。”
“我们如今有两个选择,一是以灵光派弟子身份示人,装作来寻白芙,再暗中周旋;二是不管这些,我们直接去日月神潭探个究竟。”
“阴阳两气生万物,对残魂最是滋补,据说其之所以为禁地,是因为其中藏着聚魂灯。”
“师兄的意思是左护法要复活沈澜樱肯定会用到聚魂灯?”贺稚舒有些迟疑,“但既然聚魂灯是用来凝聚残魂的,那必然已经被左护法拿走了,如今我们再去也只能是跑了个空。”
“不。”柳京舟否认道,“我曾在师父收藏的古籍中看到,聚魂灯凝聚残魂尚未成时,并不能离开日月神潭的滋养。”
“我猜想,左护法悄无声息筹谋了这么多年,等到最近才开始动手,将傀儡丝暴露于人前,等待玉琉成年是一部分原因,但是,聚魂灯会不会也是最近才成功凝聚沈澜樱的残魂呢?”
“既如此,”贺稚舒把令牌收入乾坤袋中,“时间不等人,我们即刻便前往日月神潭瞧瞧吧。”
柳京舟眉目柔和,微笑道,“我正有此意。”
保险起见,为隐匿行踪,两人还是顺着黑夜的半边走,贺稚舒腕间的流云镯不停地旋转,探查着四面八方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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