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行（四）（2/2）

颜乔接下：“我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便在此恭祝有汜往后的日子里顺风顺水。”

或许他日，他们还能在江陵相见。

“可惜了，承景不在，等着下一次见面不知是什么时候了。”颜媚可惜道。

楚临风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件：“他知道你要走，心中也是记挂，托我拿了这封信件给你，你拿着，去往江陵上任也好行事。”

江有汜打开一看，竟是临安侯的亲笔信，就算萧承景不在，也想着他的事情，他心中微动。

颜乔忆起，她曾也见过这封信件，看着在船上等候的人道：“我托了安和郡主，借了几个人送你，听闻江陵一带水匪横行，你跟伯母也要小心些才是。”

这一次，没了她的相救，可别出现什么意外来。

江有汜道：“也替我多谢安和郡主。”

此一行，除了他们几人送行之外，嘉裕郡主也带着幼弟前来送别，只不过没有同着他们一道罢了，江有汜教导了几月后，倒是跟着世子产生了师生之情。

“也别光顾着跟我们道别，嘉裕郡主可是等你好久了。”颜正忍不住催促着。

江有汜朝着嘉裕郡主看了一眼，随即又收回了目光，却并未迈动步子：“昨日已经与世子告别过，今日倒是不用再见了，怕是徒增伤感罢了，时辰已至，汜在此谢过诸位多年来的照顾。”

说着，朝着他们一一拜别，就算临走，再未看向嘉裕郡主一眼。

世子站在她的身边问着：“阿姐，先生是不是喜欢我，不然怎么会不来与咱们道别呢？”

嘉裕郡主低头摸着他的头，笑着道：“怎么会，先生这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越是逃避，才越显得珍重。”

世子懵懂地点着头。

江有汜走了没多久，颜正和楚临风的调令也下来，所幸是在颜媚及笄以后。

还能补回给阿姐，倒是让她格外重视着。

她打造了一柄青钢长枪，应是很得阿姐喜欢。

如今再送嫁衣已是不妥，颜乔也只能从她的喜好下手了。

萧承景终于是在及笄前夜赶了回来，一回来便马不停蹄地来参加他们的会议。

颜乔看着他满面青色，是止不住的倦色，眼底血丝满布，心里颇有些心疼。

他这是赶回来的？

萧承景只有在看见颜乔的时候，高悬许久的心，才终于是落了下来，日日想念的人，出现在了眼前，连着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段时日是怎么熬得过来的。

连夜地赶路，这一刻也是觉得值得。

“怎么不好好休息一番再来？”颜乔担忧道。

萧承景摇头：“无事。”

他是一点时间都不想再耽误，只想要快些见着她。

颜乔正想说话，却见着赵观澜从外头走了进来，这么久以来，难得见他迟到，甚至面色上还带着阴郁，眉头紧锁。

这模样罕见得很，连萧承景都感觉到有事情发生。

颜乔皱眉：“怎么了？”

赵观澜看着她道：“青衣行受到重创。”

青衣行是他们存放在各地的粮仓总称，大多在淮河一带上，这几年赵观澜私下里收购了不少粮食，萧承景最初听见时，他们存的甚至比国库都还要多。

让他感觉上，他们是不是打算要造反，可颜乔又说远远不够，这个想法，又不像是要犯上作乱的样子。

“谁干的？”颜乔问道。

赵观澜摇头：“还没查到，其中三个粮仓着火，没有保住，其他地方也暴露了位置，只怕也要保不住了。”

这好不容易存的粮食，竟是这样就没了，幕僚听着纷纷都有些感慨。

“难道是秦王或者太子的人做的？”

萧承景却不以为然，青衣行的事，赵观澜做得隐秘，又持续地时间长，连着赵观澜还在鲁地时，就已经就开始布防，算下来已经很多年了。

再加上青衣行并不是以他的名义开设，能查到他这里来的线索少之又少。

颜乔思索了番后道：“只怕是有人眼红你家大业大了。”

这几年赵观澜除了有粮仓外，还有其他的产业在手上，为他也是赚了些银子在的，再加上他知晓那些产业会赚钱。

只是，粮仓被人毁了再想要搭建起来，也是不容易，粮食种出来需要时间，再加上这是百姓的必备吃食，要是突然收购，也会引起价格大幅度的增长，与百姓无益。

幕僚听闻后道：“王府的人不好去看守着这些粮仓，倒是有些为难，若是没有人守着，便也证明这些粮仓没有人护着，反而会大肆打压。”

“那怎么办？难道就看着这些粮仓被烧吗？”其中不免有人不忿道。

这些也都是他们的心血，长期以来为宋王出谋划策，一夕之间就要毁于一旦。

“要不跟当地的府衙说一声，让他们管着一二？”

当即有人反对着：“不行，这不是让殿下暴露出来了吗？若是被太子和秦王知晓，那不是送上门的功绩？”

大肆收购粮草，可谓是大忌，要是惹得圣上忌惮，他们这些人都没有好果子吃。

可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青衣行，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吗？这样干等下去，不是个办法。

颜乔仔细想了想，要想查明缘由，那必须要去一趟江陵才是，既然要查还要守着，她倒是有个人选。

“我去一趟青州查查，”颜乔道，“有个人选倒是可以替殿下分忧。”

“好。”赵观澜快速反应着，好似已经知道她说的是谁。

萧承景视线在他们之间来回切换，他们之间有种默契，无须她多说，他就已经知道要去做什么。

待得颜乔出门，赵观澜只嘱咐一句：“必要时候，带着江有汜。”

颜乔一笑，他还真是了解自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