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天了(二)(1/2)
变天了(二)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颜乔只觉得心中郁结舒缓了许多,看着颜正衣袖上的片片湿痕,心中些许愧疚。
起身时,见着在院中多出来的人影,颜乔脚步顿住。
月下的萧承景一身月牙锦缎,柔暗的光照在他的身上,更是显得他人清雅。
颜乔轻轻叹了口气,朝着他走了过去,轻唤一声:“小侯爷。”
以往萧承景从不觉得她这般叫着有什么问题,可现下里只觉得心中一阵轻快跳跃,不自觉地皱着眉。
她唤江有汜和楚临风,要么就是直呼其名,要么就是公子或世子,唯有自己这里,独独只一句小侯爷。
疏离得过分。
萧承景看着她,声音温润:“你可以唤我的名或者一声景哥哥,不必这么客气。”
颜乔呆立在原地,久久不曾回过神来,景哥哥?
她已经许久未曾唤过这个名字了。
她还记得,那年松树下,他阴沉的脸,秉着声对着自己说着,不要这样叫他。
这件事情,即使已经过了许久,她还是不能忘怀。
她怕,怕重蹈覆辙之后,他依旧会如此。
她自己承受不住所有的事情,再来第二遍。
时间过去了良久,她眼里的湿润越加明显,直到萧承景开始恍惚起来,颜乔猛地吸着鼻子,开口道:“夜里凉,小侯爷回屋歇息吧。”
说罢,转身逃也似的,朝着屋里飞奔而去,一把将身后的门给掩上,将萧承景隔绝在外。
寂静的夜里,萧承景只听见自己的叹息声,是自己太过可怕了吗?让她这般避之不及。
不过他有的是时间,久到能让她接受自己。
等颜正退热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醒来的时候,见着颜乔在自己身边睡着,觉得口干舌燥,又舍不得将她吵醒,则是自己下了床,看着桌上一口未动的吃食,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春日夜里仍旧是有些凉意,拿起床边的毛毯,盖在她的身上。
轻轻一动,颜乔从梦中惊醒,眼角处还有些湿润,眼神微微带着迷蒙,看着颜正有些恍惚。
颜正伸出手,替她抹掉眼角的水珠道:“梦见什么了,怎么还哭了?”
梦里颜正冰冷的尸体还躺在冰天雪地里,一睁眼他又在自己面前活蹦乱跳,让她一时之间竟是分辨不出到底哪边是梦境。
她心里也是害怕,害怕哪一天睁开眼,自己又回到了天门关与敌人厮杀,而周围自己再没有一个人。
颜乔摇头:“就是觉得哥哥受伤,难过罢了。”
“我这不好着呢嘛,别担心,你看,我都放心将自己交给你治,你倒是对自己不自信起来,还是你觉得我这病不好治?”倒是颜正反过来开导起她来。
“呸呸呸,哥哥说的这是什么胡话,有我在定是能将你治好。”
颜正坐在她身边的位置上:“那不就得了,你还担心什么,连着饭也不吃,正好我也饿了,陪我吃点儿?”
“好。”
晓得他是想安慰着自己,颜乔不想让他担心,也就答应了下来,忙吩咐着厨房,去做了点清淡的菜色,又怕萧承景也还没睡,干脆叫厨房多做了一份。
两人吃完了之后,天已经亮了,颜正怎么也睡不着,看着在旁看书的颜乔道:“等我好了,咱们切磋一把,看看是我的枪法厉害,还是你的厉害。”
颜乔正在翻书的手一顿,朝着他看去,半晌才道:“哥哥不怪我,隐瞒了你这么久吗?”
颜正翻了个身,正对着她:“这有什么可怪的,应该是要怪自己才是,你一个人在山中,又要照顾身子,还要学习医术,更要学习功夫,是不是很累?”
眼泪顿时又有些不受控,颜乔注视着桌上的书本,努力地控制住自己。
最近她也太爱哭了吧。
颜正继续道:“若是我们自己细心,则会发现你的身上有功夫在身,只是我们都忽略而已,你的事情,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没有人会逼你,就算瞒着我也没有关系,只要你高兴就好,知道吗?”
“哥哥也为你高兴,能有这般功夫,就算哥哥以后不在了,也不会被欺负。”
听到这句,颜乔闷声道:“胡说八道些什么,哥哥怎么会不在,你们都会好好活着。”
颜正笑道:“这是自然,只是凡事都有例外嘛,哥哥也总要替你们想想以后。”
颜乔一字一顿道:“没有例外。”
她绝不会允许,颜正在她的面前死掉。
许是话题太过沉重,颜正笑了笑:“是是是,咱们都要长命百岁地活着。”
这病一治,便是三月。
往常颜正口中常说的妹妹娇柔,变成了妹妹厉害。
以至于萧承景听得耳里都要生茧子。
他同颜乔的关系,这日子里也稍稍缓和了些,即使颜乔还未向他开口言明情况,但他心里也已经放下了芥蒂,他见过在深夜里哭泣的她,不会是那般为了权利不择手段的人。
两人在颜府里遇见,也能说上几句话。
再过段时日,便是秋闱,颜正也开始奋力地追赶着功课,他也是许久没有见过楚临风和江有汜二人。
好似这一下子,就只剩下他一人无所事事。
颜乔除了每日来替他瞧病,有时也会陪着他下盘棋,只是常输,便也就下得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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