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2/2)
她终于等到了。
李司还没来得及处理她,就被新皇唤到了宫里,不止他,还有其他所有在京的朝廷官员。
因此凝画出来倒显得格外容易。
冯庾还算细心,来的时候带了新衣裳、吃食和水,凝画足足吃了半个时辰才停了下来。
而他就在对面欢欣鼓舞,不停地啰嗦:“最终是六皇子赢了…哎呀,也算是个好结果。原先这六皇子名不见经传,我见时只觉是纨绔皇子,没想到啊…”
凝画不解:“为何是好结果,蛰伏得这样深,应当觉得可怕才对。”
“不不…”冯庾道:“做皇帝的人没有算计怎么行?你是不知道其他几个争抢皇位的皇子有多龌龊可怕!”
他靠近凝画,用气声说道:“就说那三皇子果然是与外敌勾结了哦,还参与毒害先帝!那些个不争不抢的皇子都被他虐杀殆尽,这六皇子就是在他刀下艰难逃过一劫。”
“再说那五皇子,与先帝妃子勾结,先帝发现后气急中风,这才倒在了床上,后来啊,又毒入肺腑,这才……”
吃饱喝足后,凝画裹着新衣服就大咧咧坐在被封的安记食肆门口。
路过的百姓有朝她吐口水的,有问她卖不卖盐的,也有和旁边人非议她的……凝画一概无视,且向那个吐口水的人喊道:“我从牢里带出来一种疫病,吐我口水者必定会被传染上。”
这话一出口,食肆门前顿时清空,有人绕路,有人跑路。
直到一队宫人擡着个步辇小跑着过来。
“请问您是凝画姑娘吗?”
为首的太监弓着腰,掐着细嗓问道。
“嗯。本姑娘是。”凝画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后空着的步辇。
明黄的垫子看起来异常柔软舒适。
那太监闻言,脸上的笑容更深,他朝身后挥挥手,宫人们直接把步辇擡到凝画跟前,还有个宫人跪下来,做脚垫状。
“哎呦!姑娘快上驾,随老奴入宫,陛下正在宫里等您呢!”
“快!快将贵人扶起。”他又命令两个宫人。
凝画预料皇帝是要见她的,但实在没预料待遇会这么好。
她终于体会到这个皇帝的与众不同,冯庾此时正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阵仗,然后就听到了凝画的话:“冯大人,你眼光的确不错。”
就这架势沿着街市走了一遭,胜过凝画自证千言万语。
入宫后,步辇也未停下,一直行进到开早朝的大殿门口。
皇帝以及所有官员都在里头。
苏公公领着凝画进殿,凝画知道规矩,倒也不敢擡头直视皇帝,但余光里还是瞥见了一脸震惊的李司。
她恶趣味地勾唇一笑,对方脸色瞬间惨白。
“民女凝画参见——”
“无需多礼,苏公公,赐座。”
大殿最高位,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沉稳威严。
凝画诧异,她要跪下的双腿都还没得及弯曲,就被苏公公扶住,随后带着在皇帝下位坐下。
她端坐垂眸,脑子里设想皇帝对她的一百零一个打算。
以礼相待,要走她的盐,然后赏赐她一些金银财宝?
在众人面前杀了她,杀鸡儆猴,警醒其他人不准私藏大批量盐?
又或者将她架与高处,被百官嫉恨,借刀杀人?
但不怕!只要她咬紧牙关,不说出盐所在的地方,皇帝是不会让她死的。
凝画就撑着这个信念,听着座上皇帝一波一波念着官员的名字。有直接拉出去斩了的,有重重赏赐的,有升官的,有降职的…
真正杀伐果断、帝王气质!
最后原先满座的殿上只剩下一半的人,这些人当中绝大多数都是曾经的六皇子党,跟着六皇子出生入死,扶持他上帝位的人。
除了李司和郑风。
皇帝将两人叫了出来。
“李司,安记食肆犯了什么罪?”
“回皇上,安记食肆卖腐肉烂菜,致无辜百姓中毒,犯了故意伤人罪。”
皇帝又唤了凝画:“凝姑娘,他所言可为真?”
“自是假的,一派胡言!”
凝画铿锵有力,朝着皇帝抱拳回话:“民女不忍百姓受缺盐之苦,开食肆,以卖吃食为径为百姓补盐。从未有过任何迫害百姓想法,我既已低价、又何须通过此方式谋高利?”
“是李司和郑风二人合计谋害我,先以断我货源,迫使别城所开食肆无法经营,又以中毒之事坏我名声,归根结底,意欲食肆倒闭,百姓继续受盐灾之苦。”
皇帝又问:“他们二人为何如此?”
凝画瞥了那两人,厌恶至极,实话实说道:“民女在安城时,曾遇盐商甄树与外寇勾结,输送盐至他国。如此小的盐商敢胆大包天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上头定有人在保护。”
“盐灾爆发并不是盐不够,而是有人故意押着盐,一面向外输送,一面对内涨至天价。”
“民女被关之时,李司曾诱导民女,将盐给他,他能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利益,我猜应当就是外寇承诺他的利益。”
“为何正巧在先帝病卧时爆发盐灾?为何现在几国同时来犯?这些人的计谋昭然若揭!”
少女的话响彻大殿,李司和郑风立马辩驳:“皇上,臣没有!一切都是这女子的肖想,只凭短短几句话就想为我和岳丈扣上如此大逆不道的帽子,臣…实在是冤枉啊!”
“陛下!”凝画打断他们的喊冤,郑重道:“先说食肆之事,民女有证据证明此事非我所为,而是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