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虚幻43（2/2）
迦太基汗流浃背了，他最开始准备的不是这方面的说辞，时叙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当初瓦洛尔·艾米汀被判定有罪的所有证据，他们都做过处理，确保任何事情都符合规章，根本无法用这些东西为他定罪。
时叙撕开了一层更深的遮羞布：“他有不止一次在社交网站上秘密提到过，一定要想办法杀了你，请问就是这样一个人，你到底为什么要为他作证呢？”
“为什么？因为你善？”她曲起一根手指，一下一下，不轻不重地敲在自己的律师席位上，神色伸展而放松，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她就适应了这个台面。
“还因为你真的爱才？”时叙具现出一份检查报告，传送给上面的法官：“真的爱才的话，我手里这一份赛博精神病前期症状诊断书又是怎么来的呢？”
“因为长期的精神压力……导致抑郁、脱发、失眠，无法正常进食，还有严重的躯体化症状……”时叙眯起眼睛：“然后，他进入精神病院之前，把你打了一顿。”
“这种情况下，你为什么还要为他说话？”
何塞和迦太基的脸色变了，他们没想到这个律师居然找到了隐藏在一堆文件里面的关键信息，并且不惜把瓦洛尔·艾米汀直接打成赛博精神病。
赛博精神病就算能出狱，也不可能再从事相关正常的工作了！
“我反对！对方律师在污蔑我方原告！”
法官：“反对无效，确有此事。”
“那我为什么要去给一个打我的人，做有利于他的证明？”何塞挥舞着双手，念念有词道：“还不是因为他是个好人！不，是因为我是个好人！”
“我们现在可是在为一个人进行无罪辩护啊！”何塞·何看向法官的方向，神情激动，语无伦次：“我都已经为他做无罪辩护了啊！”
“肃静！肃静！”法官狠狠敲击了锤子，扩音器之中，巨大的敲击声回荡在整个大厅里，击打每一个人的耳膜：“证人，你的情绪过于激动！”
时叙没有理会他，她转过头，说道：“法官大人，请投影出公司法案2137条，那里我记得写着禁止任何人，在任何场合、任何地点，透露出不利于公司的言论。”
“确实有这么一条法案。”AI01的速度比任何人都快，它直接调取了这一条法律条文，但不是正式法律，而是公司规章制度，所有公司共同实行并且签署的规章制度。
时叙说：“我认为证明证人他的证言完全受限于公司，他无法脱离公司，做出自己的证词。”
“……”迦太基直接放弃了这个路线，他发言道：“法官，我申请更换证人。”
“不需要更换证人了。”法官AI冷酷无情地说：“根据我的推断，你们的无罪推定大多数是事后获取的证据，和不少事实相互冲突。”
“我宣布，现在二审结束，维持原判。”
全场寂静。
随后，掌声如雷。
没有人真的是傻子，就算是傻子，也会在公司代表吃瘪的时候疯狂鼓掌。
但不久之后，这黑暗之中的掌声，就变得一片寂静。
灯光熄灭。
再次亮起的时候，对面的原告席上，已经换了一个人。
时叙本能觉得不对，她听不到其他人的呼吸声了。
“法官？法官？”
法官席的声音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响起：“休庭。”
“稍后开始第二次审判。”
果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时叙打起精神，开口道：“您还没有给我第二次审判的资料。”
“开庭时再给你。”
……
飞船控制室。
灯光在这里亮起，在展开的前窗上，可以看到外面一轮瑰丽的日全食。
现在这里像一个小型的会议室，几个虚拟形象凑在一起，倒映在会议桌上。
有人说道：“制造一份证据，永远比清理一份证据要难。”
“你们怎么想的？用这个人来开局？”
另一人赞同道：“人走过必定留下痕迹，瓦洛尔·艾米汀留下了太多的痕迹。”
“你们选择的第1个被告就是个错的，谁让你们在这里把有罪变成无罪的，直接换人吧。”
“我们只准备了三个，现在就换吗？”
“换吧，实在不行，我们就只能把这个ai法官当成一个一次性用品了，后续的准备都可以不用上。”
“那可是几千几百亿的损失，如果它上线，根据目前打造的形象和需求，我们收开庭费都可以收到手软，就这么拿来诬陷一个普通的监狱长真的值得吗？”
“你真的觉得她普通吗？”
“不值得也要值得，因为那是从众生旅程传来的最高指令。”
“实在不行，就只能直接更改ai法官的判断逻辑了——无论如何，她都要死在这里。”
“我们是不是有点太不择手段了一点？”
“你才知道啊？这就是巨企，这就是公司。”
……
“不要想着逃走。”
暂停的时间里，低沉的声音从时叙耳边响起，但这个声音不是针对她的，而是针对希尔斯的。
她只是距离得太近了。
“我们来一场赌注吧？你，还有你那个勇敢站出来的小律师。”不知名的声音说道。
灯光重新亮了起来。
原本坐满了人观众席和旁听席上，此时此刻，所有人都低垂着头，以各式各样的姿势陷入了沉眠之中。
是入场时候就在释放的病毒……现在终于抵达了临界点。
“哦对，律师小姐，请不要离开你的位置，我们只在你所在的区域喷洒了空气清新剂，你离开的话，下场会和这里其他剩下的人一样。”
时叙看了一眼自己刚刚坐的位置，意料之中地发现王华明人已经不见了。
她在发现事情不对的时候跑得真快……
时叙也没有指望她的意思。
她问：“怎么赌？”
“我们只进行三场审判，如果三场，你们全部胜诉，我们就放你们离开这里，而如果你们打算逃走……我们不会保证这里剩下的人如何。”
“这是威胁。”时叙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声音冰冷：“在威胁之下进行的审判，真的有公平可言吗？”
“而且我没记错的话，你们现在应该是在直播吧……被其他人看到，真的好吗？”
“嗯……实际上，这只是对你们的威胁。”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一段……我们会录播，然后用直播的形式放出来呢？”
“我们打算直播的，只有最后的部分啊。”
最后的什么部分？
死刑部分！
时叙发现巨企永远能突破她的下线，就在她面色狰狞之前，一个声音拨动了许久没有连接的心灵通话。
【时叙。】
【你的表情，注意表情。】
她险之又险地收住了表情，刚刚一不小心代入自己了。
【你只是一个自愿前来的律师，我读取了他们的心声，你的身份很干净，他们并不知情。】
【下去吧，时叙。】
【你不再与巨企为敌，他们不会再为难你。】
时叙在心底回答了他：[不。]
[如果我现在突然退出，就太奇怪了。]时叙说，[你放心吧]。
[我会输的，而且是谁都看不出的输下去……我不会赢。]
时叙沉默许久之后，重复道：[我……不会赢。]
【如果你不愿意现在退出……下一场，你找一个机会，和我单独交流一下。】希尔斯说：【我有让你赢的办法，但需要你的配合。】
我会让你赢下来，你将成为唯一，并且最大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