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虚幻38（2/2）
她至今都看不到的秘密。
时叙没有理会不断跳出的摩根广告，她找到的，是格雷斯的网站，这位的技术其实相当可以，彩蛋也藏得相当隐蔽，很难找到。
【秘密彩蛋1：新口味纳米跳跳糖之中，会有一些小惊喜哦。】
【秘密彩蛋2：在某个街区的跳房子谜题上，还有什么呢？】
【秘密彩蛋3……】
第一个是纯看运气的，时叙都没把握一定能买到那包跳跳糖，但第二个她可以拿到。
因为跳房子谜题……真的是字面意思的跳房子。
时叙来到他彩蛋所写的齿轮巷，在一栋大楼的角落处找到用油漆画的跳房子涂鸦，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那里有人正在跳房子，时叙没有过去，她只是拍下图案的样式，打开街道途经开始对齐，很快发现了另一个街区。
在另一个街区的屋顶，按照顺序跳过去，就能得到他的彩蛋。
时叙从这个字面上的跳房子谜题得到了一个新的入场券，是一张小型的芯片。
【贴在一扇门上，它会坏掉，只要没被发现，这就是合法的。】
时叙拿着芯片回到了家，王华明正瘫在沙发上看直播，笑得前俯后仰。
“怎么？你没直接去吗？”王华明注意到时叙回来，她擦了擦自己笑出的眼泪问。
“我要准备点东西。”时叙叹了口气说：“这种封闭的、无法联络外界，甚至有必要还可以抽干净空气的地方，一旦发生什么被困在那，没点物资是不行的。”
“……有道理，很多电影都是这么演的，不过那里的日吞吐量起码有万人的规模，巅峰甚至能有十万人，我觉得应该不至于。”
时叙幽幽道：“十万人，我感觉十万人被困在那，你就算抢口水喝都抢不上。”
琥珀石号不是飞船。
琥珀、琥珀……某种意义上，也是昆虫之棺。
这艘飞船，是给谁准备的棺木？
答案再显而易见不过。
……
琥珀石号宇宙飞船。
希尔斯站在属于自己的房间里，感受着心脏的跳动。
仿生人是没有心的，他们的蔑称之中，还有一个，是空心人。
时叙把自己的心给他安装了进去，那颗心里还残留有她的意识，现在，这颗心脏之中的意识已经接近消亡。
之前这具身体的主导是时叙，现在是希尔斯。
他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茫茫宇宙，还有窗外的星球，那是一颗灰蒙蒙的星球，只能看到属于他们的这一面，根据他的数据库记载，他们所处的西大陆原本是没有这么小的，但深海降临之后，大陆就裂开成了两半。
另一半大陆在漫长的岁月之后，逐渐被人遗忘，然后消失在了大陆的另一端。
曾经有一位巨企的总裁，穷尽一生，在寻找另一颗星星和人类的痕迹，所有的航天科技都是在那时候发展的，那时候，所有人都满怀着希望，期待可以找到另一棵没有深海的星球。
但突然有一天，他在观星的时候死了。
死前留下的遗言……是人类不要再仰望星空。
从此航天技术停滞了很多年，东大陆更是自此消失在迷雾之中，无论是从上空观测，还是派遣舰队出海，都没人能看到痕迹。
希尔斯下意识在心里略过了这一段历史，他看着这颗星星，忽然间明白了何为渺小。
仿生人是察觉不到这种情绪的，他们很难感知到情绪，有人说仿生人是似人而非人的伪人，就是因为仿生人在制作过程中，特意被删除了情感和情绪感知模块。
希尔斯感受的，是时叙意识的遗留。
她在感叹，自己何其渺小。
那颗心脏发出了微弱的动静。
“这是陷阱。”朦胧而遥远的女声说：“你不该来的。”
“我不来，就躲得过去了吗？”希尔斯微笑着，在心底回答。
他看着对面的玻璃，在漆黑的底色上，那透明的镜面映出了他真实的自我。
一抹浅浅的银灰色。
“滴滴。”
有人按响了门铃。
“来者不善。”希尔斯听到时叙的声音说。
我知道。
他默默想着，挂上一个标准的笑容，打开了房门。
门口是几个高大而健壮的赛博改造人，属于飞船上的安保人员。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希尔斯挑眉问道，“难不成终于找到机会，要直接解决我了吗？”
“监狱长哪里的话，我们怎么敢对监狱长动手。”说话的是为首的女人，她眼尾上挑，用红色的眼影遮挡着眼角的鱼尾纹，嘴角也有细细的皱纹，她没有做年龄的遮挡，深邃的眼眸因岁月显得更有魅力，时间为她增添光辉。
“只是我们接到了举报，有仿生人非法藏匿……”
“哦？我可没看到过有人过来。”希尔斯说，感觉自己的心跳愈发缓慢了，时叙的心脏坚持了接近两个月，他用了各种方式，都无法延长它腐败衰亡的速度。
“不，我这个非法藏匿的意思，是有人取代了监狱长。”女人靠在门扉上，伸手挡住自动门的关闭，她的姿势很适合拿上老实的烟枪，吸上一口，再缓缓吐出一个烟圈，“有逃逸的仿生人袭击了监狱长……然后伪装成监狱长瞒天过海……我们接到的举报，是这个。”
“我目前的地位和职级都比你高。”希尔斯淡淡道：“理论上来说，我属于大型企业，距离巨企也不远了……你有什么资格审问我？”
“嗯……我确实没有资格。”女人踏步走了进来，她穿着职业女士套裙，走起来却像是穿着晚礼服一样自信又风情万种，“所以我不是审问，我是为了监狱长您的安全着想，对您进行一些必要的安全检查。”
在她身后，一抹淡黄色的衣角一晃而过。
希尔斯瞥了一眼，暗暗皱眉。
（啊……看样子是被背叛了，嗯，背叛也是人类的一环，不得不品尝。）
无论是他还是时叙的能力，都能轻而易举地找到背叛者，他还留着背叛者的原因很简单。
啃苹果的时候，看到一整只虫子不可怕，但看到一个空洞和半只虫子，才是最可怕的。
放一个能在眼皮子。
“那你们要怎么证明呢？”希尔斯嗤笑道，他现在学时叙的样子已经有了九成的相似，他理解时叙，因此知道她在什么时候，会做些什么，“把我拆开？那样的话，很遗憾，你们的所作所为，恐怕一分钟之内就会传遍整个巨企联合……你真的以为摩根没有看着我吗？”
见鬼……这个人在威胁她。
女人在心里想了想，但没有表现出来，她还是一如既往地从表面上看起来游刃有余。
她说：“当然不会，我们怎么会这么粗鲁，只是需要做一点点最简单的测试而已，例如……测试心跳？”
心脏、大脑这几个部位，都是改造的时候，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替换的东西。
有些人会觉得心跳是人类的证明。
“当然可以……”希尔斯感觉到自己逐渐停滞的心跳，还是不慌不忙地缓缓道，“不过，光是测试心跳是不是有点太无趣了，要不你加一个测谎测试吧，我要问问你身后的那个人，她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毕竟谎言也是人类的专属，不是吗？”他歪头道：“不管是我，还是她说谎，反而可以证明我们是人类。”
“的确。”女人点了点头，她示意后面的人上前，给监狱长带上心跳监测装置。
仪器是一个环形的束带，套上去之后，希尔斯感觉自己的心脏停跳了一拍。
这一拍似乎持续了很久，又似乎只有一瞬间。
希尔斯不会流汗，这一瞬间，他却觉得自己眼中的时间无限拉长了。
在短暂的停滞后，心脏又缓慢而有力地跳动起来。
“心律不齐、窦性心律……嗯，还有些心跳偏缓。”女人看着希尔斯，几乎一字一顿地说道：“……毫无疑问，是个正常的人类。”
希尔斯没有着急，他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将束带从自己身上解下来，扔在了地上。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女人：“现在，把你的垃圾拿回去。”
女人窒息了一瞬，随后顺从地为强权低下头：“是。”
他们离开了。
希尔斯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愈发缓慢下来，甚至感觉自己出现了幻听。
“这是我最后一次跳动了。”时叙的声音说，“接下来……不，你知道该怎么做。”
“‘我’来了。”
希尔斯伸手抚上胸口。
心脏停止了跳动。
……
片刻之后，正在登船的时叙收到了信息。
【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