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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这宫务又交回到佟贵妃手中。
佟贵妃享了半辈子清福,哪里是管事的料
实是没法子,她就拉着了和妃与密嫔两个协办。和妃与密嫔都是稳重人,如此一来,总算没出什么砒漏。
没想到,不过太平几日,就有人不安分。和妃自是看透这点,才说了前因后果,又扯了贵妃做大旗。
她以为四阿哥既是孝懿皇后养子。对隆科多又器重有加,那对佟贵妃定也另眼相待。却不知,这后宫诸妃中,四阿哥最厌的就是终佟贵妃。
这佟贵妃是孝懿皇后亲妹,比四阿哥只大十岁。
在她选秀前,孝聪皇后常接这个妹妹进宫。四阿哥称之为“姨”也曾打心里亲近。
孝懿皇后薨前,佟贵妃已经进宫为庶妃。
皇后久病,晓得自己要不行了。最不放心的自然就是养子四阿哥。她曾在病榻前,拉着小妹的手,请她以后看顾四阿哥。
佟贵妃信誓旦旦的应下,等孝懿皇后薨后,却是因忌惮德妃,对四阿哥避而远之。连带着,连佟氏家族对四阿哥都疏远了许多。
四阿哥由人人羡慕的贵妃养子,成了生母不亲,养母家族拒之门外的可怜皇子。其中苦楚,只有他自己个儿晓得。
即便后来,他开府后重修了与佟家的关系,与贵妃姨母也始终亲近不起来。
现下听和妃说这些,四阿哥丝毫没有顾念佟贵妃的意思,反而觉得和妃天性纯良,可怜可敬。
“太后饮食不调,是怎么回事,您仔细说说”四阿哥说道。
他虽没有登基,但是宫里上下早已改了口。
和妃不过奉命而来,具体详情,又哪里说得出来。
见四阿哥郑重,她也不敢随口糊弄,正犹豫着该如何措辞。
四阿哥见她沉吟不语,还以为其中有不可言说之事,不由皱眉,扫了她身后跟着的太监宫女一眼,道:“外面风大,还请和母妃入殿堂说话。”
说话间,他指了指西曹颙殿,,
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九百九十八章 宫辛下
永和宫的西曹颙殿,原住着一个贵人。
大行皇帝驾崩后,德妃“母以子贵”成了太后。短短几日,这永和宫的待遇已经大不一样。
因嗣皇与几位总理大臣早晚出入永和宫,这边随宫居中的几个贵人与常在也都迁往其他宫暂住。左右等到新皇登基后,她们都会随着太后,移居慈宁宫。
四阿哥每次过来请安,德妃都避而不见,这西曹颙殿就成了四阿哥偶尔小坐之地。
在这里召见德妃身边的内侍、太医,过问德妃起居,他也算是尽人子之责。
和妃听了四阿哥话,心里越发忐忑。看着四阿哥黑着脸的样子,实是怕人。
对于四阿哥与德妃母子不协之事。和妃早有耳闻。
今日奉贵妃之命,过来探视。她也是避开早晚四阿哥来请安的时辰。还以为没事,没想到这样倒霉,碰了个正着。
虽是忐忑,她也没胆子,在这个时候说个“不”来,还是应了一声,带着宫人,随着四阿哥进了西曹颙殿。
她没有阿哥傍身,后半辈子只能在宫里养老,还要看新皇的脸色吃饭;加上在大行皇帝驾崩之前这几年。颇为受宠,树敌不少,其中就包括当权的德、宜二妃。所以,她是万万不敢得罪四阿哥。
见她如此恭顺,四阿哥原本晦暗的心情微微好了少许。
不过是对答几句,拢共就半盏茶的功夫,和妃额头就出了一层细汗。
四阿哥一句都没有问到太后。而是问佟贵妃与宜妃两宫的情形,对于贵妃宫问的是佟家的动静,何人何时进宫请安什么的;对于宜妃,则是就“养病”之事,多问了两句。
和妃协办宫务,对两宫动态自是知晓。
她的忐忑,已化作满心恐惧。
新皇这是要做什么
佟贵妃家背后有个一门两公的佟家。宜妃有两个已封爵的皇子,都不是可轻动之人。
瞧着新皇的意思,到像是对这俩人不待见。
要是有恩怨纠葛,新皇帝想要对付两个年老宫妃,有无数种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法子。为何要在她这个外人面前说这个
和妃只觉得浑身发寒,想起两个字,“生殉”
本朝,从太祖皇帝开始,太祖、太宗、世祖三代帝王,死后都有宫妃殉葬,只是数量多少不同罢了。亲王以下诸王公,也屡有妻妾奴仆生殉之事。
现下,是大行皇帝驾崩第六日,后宫诸妃都在观望。
康熙十二年,皇帝曾下旨,禁止人殉。后宫无子诸妃,也就盼着新皇能记得这条,不要用宫人殉葬。
虽说没儿没女,如今又成了寡妇,但是和妃并不想死。
她忍着满心恐惧,放柔了声音。道:“几日不见弘历阿哥,也不知他过得怎样,穿的暖不暖,没有没吃饱这进了数九了,天一天比一天冷
这本是有心为之的几句话,不过是点出自己曾“抚育”过弘历,盼着四阿哥顾念旧情。
听到四阿哥耳中,却是浑身一震。
他望向和妃,只觉得满脸慈爱的和妃与他记忆中的“额娘”重叠在一起。
他胸口堵堵的,直觉得喘不上气。
养母也曾如和妃这样,絮絮叨叨,只为关心养子的起居。
这种絮叨,却不惹人心烦,只让人倍感亲切。
他已经年过不惑,早已不是留恋父母慈爱的年纪,但是这几日在生母处受的委屈。让他更加思念养母慈恩。
若是养母在世,也会关心他穿的暖和不暖和、有没有饿着,而不会将他当成仇人似的,在他最艰难的时候送他一顶“不孝”的大帽子。
和妃被四阿哥盯着,心里一哆嗦。还以为他不耐烦自己罗嗦,随即见四阿哥满脸惨白,抚着胸口浑身战栗。方觉得不对。
和妃唬得花容色变,立时站起身来。惊呼道:“皇上”
“额娘”四阿哥将这两个字。在嘴里含了一圈,辛酸得不行。
他晓得自己状态不对,使劲地长吁了口气,又闭上眼缓缓了精神,方道:“朕无碍就不耽搁和母妃了”
和妃满心狐疑,可好奇心仍抵不过她的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