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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048 灵寿郡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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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紧跟着有人反驳,“我听见有差役喊‘谁在那儿’,可紧跟着就没声了,倘若是人,也该有后声啊!”

讨论声音越来越大,两个罪魁祸首缩着脑袋埋头读书,直到博士万绍庭进来,轻咳一声,诸生立刻寂静无声。

“今日四月十八,试一试你们的学问。”语罢,一张张卷纸发下,单独跳过了段之缙。

“四书文一篇,题为‘色难有事’,五言八韵诗一首,题为‘天地位焉’,上午钟响前交上。”

说完,万绍庭走到段之缙身边,敲敲他的桌子叫他带着《诗经》出来。

万绍庭的手搭在太师椅的扶手上,袖边带了一点松烟墨的墨痕,手里握着一本《诗经》,书页在指间慢慢翻动。

“你是叫……”

“学生段之缙。”

万绍庭便叫他跪坐在自己身边,先问昨日讲课的内容,段之缙如实说了。

“验一验你昨日学的东西。”他略作思考,从《开宗明义》中选了一句话,“‘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如何解?”

段之缙虽没有将《孝经》全篇背的滚瓜烂熟,但也记个七七八八,其文句含义倒是记得比较全面,也深入思考过,此时不说是胸有成竹,但绝不会叫博士蹙眉。

“此三阶为孝道修行之纲目。奉养双亲以尽人子本分是基本;将孝心推及君主,尽忠职守如事父则比前事亲更高一筹;至终境则须修身立德,使父母得显荣于天地。这三种境界犹如登阶,由私及公,方为至孝。”

万绍庭颔首,又补充道:“你懂这个道理,还应该想到《礼记·祭仪》中的‘居处不庄,非孝也;事君不忠,非孝也;莅官不敬,非孝也;朋友不信,非孝也;战阵无勇,非孝也’,‘孝’之一字,非仅事父母,也非停于君王。”

“学生受教了。”

万绍庭又问道:“你是刚出孝期,我要问你,守孝期间你都如何做的?”

“学生谨依《礼经》而行。结庐墓侧,晨昏炷香,斩衰三年,不御酒肉、不闻丝竹。然守制期间亦未废学,以‘毁不灭性’自警,恐陷《檀弓》所讥‘哀毁过情’之弊。”

儒家所倡导的“致中和”既是一个哲学思想,更是政治和人生的准则,即便孝期守制也要做到“哀而不伤”,虽然内心因为丧父而痛苦,但也要控制情绪,不能毁伤身体,正与政治上的“过犹不及”相适应,这也是万绍庭满意的答案。

“很好,守制之理就在‘哀而不伤’四字上,你能明白这一点就很好。现在我们开始讲诗经。”

万绍庭先叫段之缙诵读《鹿鸣》一诗,便按照正音、训诂、明理、致用四步讲解,先纠正发音,然后解释其字词真意,最后讲其句意,讲《鹿鸣》中的瑟笙谐鸣正如君臣相得。

虽讲一篇,实则讲无数篇,教给段之缙的是学《诗》的方法。

讲完《鹿鸣》,万绍庭又命段之缙以《毛诗正义》和《御纂诗义》为工具书自学,一首一首地指导,直到他将学诗的步骤了熟于心,这一上午的讲解才算结束。

万绍庭叫他起身,似玩笑般说道:“入学晚自然有入学晚的好处,若在博士厅大讲,也难在细枝末节之处给你指导。”

段之缙躬身一拜:“学生谨谢先生。”

万绍庭摆手,带着他一起回去,堂中同窗仍在奋笔疾书,段之缙则默默学诗,直到钟响收卷。

诸生向博士行礼,博士走后立刻响起了热火朝天的讨论声,段之缙眼睁睁看着方叙墨的脸变白。

他拽着段之缙的袖子,“坏了,我刚才那首试帖诗似乎写跑题了。”

方才试帖诗的题目是“天地位焉”,语出《礼记·中庸》,原句为“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意指天地就在“中和”二字中,万物也由“中和”二字孕育。

段之缙问道:“你解了什么?”

方叙墨愁眉苦脸:“解成《禹贡》了。”

《禹贡》是解地理位置的书,段之缙听此也是哭笑不得,瞧着方叙墨自己也懊恼非常,安慰道:“这不正好?接下来你就好好巩固《礼记》。”

几个人一块去膳堂,昨天郑昆瑛号舍的人仍是同他们一起。

因为方叙墨已经下定决心“改过自新”,今日中午这顿就是最后一次下厨,把昨日没做的“红白鸭子三鲜热锅”做了,众人美美吃了一顿,这一次没有旁人打扰,休息好后便回了诚心堂读书,期间监丞李文瀚特意来宣布了新的学规。

“圣上为国子监颁布的十六条学规言‘尚节俭以惜财用’,你们吃的每一粒粟米,每一口饽饽都来之不易,因而日后所带三餐,限于吃饱吃完,若有可避免之浪费则记过一次。再者,有学生提出号舍夜读不便,现在晚间六堂开放,若要留堂读书,可以在戌时前于夜读簿上盖戳。子时之前必须回到号舍。”

监丞将夜读簿留在案上,又去了别的学堂。

钟响,下课,段之缙落下的课程不少,自然要留下夜读,方叙墨落下的更多,连“天地位焉”也解错了,怎能不挑灯夜读,徐明宣与施秉文见他二人不回去,也没了回去的心思,自然留下夜读,最后诚心堂一共留下十六人,衬着一点莹莹的灯光读书,又赶在子时之前回去。

每一排号房前都有差役拿着夜读簿查对人数,确保每一个学生都回了号房。

……

国子监中方叙墨为了灵寿郡主奋发图强,灵寿郡主纪明玥也为自己的婚事急得不行,整日腻在王妃的院子里,就为探听到消息。

今日端王妃见过王爷归来,纪明玥立刻蹭到母妃身边询问。

“母亲,可是定下了?”

王妃点点她的鼻子,“凭一个大姑娘不知羞,怎么成天问这个?”

“我的终身大事,我不问谁问?父王说什么了没有?”

王妃叫嬷嬷给自己斟茶,慢悠悠呷一口,“我看你父王的意思是不成的,方叙墨这样的男孩儿他瞧不上眼。”

纪明玥恼地呸了一声,“他瞧上谁他自己去,我就瞧上了方叙墨!就要嫁给他!”

王妃一把捂住她的嘴:“我的儿,真是把你惯坏了……千万别在你父王那儿做出这幅姿态,他吃软不吃硬,你愈恼,他比你更恼,到时候闷不做声地给你选了夫婿,再向皇上请旨,我问你是嫁还是不嫁?”

纪明玥冷笑一声:“我自然嫁,嫁过去把人家折腾得鸡飞狗跳,我丢尽他的脸!”

王妃真是怕了这个乖张的冤家,又因她口出狂言心烦,连声叫她往外滚,别在眼前晃悠。

纪明玥敷衍地施礼告退,回去扑在床上哀叹。

身边的丫头素蘅凑上来出主意:“王爷和王妃也是疼爱主子,这才不满意方公子。实在不行,主子也学外间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吓一吓王爷,王爷定然舍不得。”

纪明玥翻一个身从床上起来,冷笑道:“知女莫若父,我寻死觅活他定是不信的。等着吧,就跟那熬鹰一样,看我俩谁熬得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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