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谁能说这不是神迹。（2/2）

佩兰诺平原上，自由的人们握紧手中的武器，感觉能量在身体里奔涌，他们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充满了力量。

一股熊熊燃烧的战意取代了之前的绝望和不安。

他们看向东方，那里虽然黑暗正在迫近，但他们心中再无恐惧，只剩下迫不及待想要撕碎敌人的渴望。就像刚刚从沉睡中苏醒的雄狮，饥渴地等待着猎物的出现。有些人恨不得敌人立刻出现在眼前，让他们用这新生的力量将其彻底瓦解、消灭！

谁能说这不是神迹。

谁又能忘却这一刻的震撼。

然而，与这焕然一新、士气冲天的景象形成最强烈反差的，是光芒的源头——卡米利亚。

当最后一丝光芒从她身上褪去，她整个人仿佛瞬间被抽空了所有生命力。

原本在光芒映衬下显得圣洁美丽的脸庞，此刻苍白得如同新雪，毫无血色。

那层柔和的光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的脆弱。她身体晃了晃，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虚弱地依靠在斯利沃强健的身躯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她的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无比艰难，卡米利亚甚至能感受到从自己喉咙里喷涌而出的血腥气。

她的身体单薄得像一片风中落叶，仿佛一阵稍大些的风就能将她彻底吹倒。

莱戈拉斯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精灵的速度快捷如风，在卡米利亚即将软倒的瞬间，他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一把扶住了她下滑的肩膀。入手之处，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一种异常的冰冷。

“卡米利亚！”莱戈拉斯焦急地呼唤，声音带着恐惧。

卡米利亚似乎想对他笑一笑，嘴唇艰难地动了动，却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她的手臂无力地垂下，原本紧握的双手也松开了。

啪嗒……

啪嗒……

两声轻微的脆响。

莱戈拉斯的目光瞬间凝固在卡米利亚摊开的手心。

那里，静静地躺着碎裂成两半的玉石。那枚一直紧贴在她胸口、承载着母亲最后意念的绿色玉石，此刻已经从中断裂，断口处光滑无比，仿佛它们原本从来就不是一个整体。

在阿尔达世界命运悬于一线、黑暗即将吞噬最后光明的末日时刻，卡米利亚终于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她选择了燃尽体内最后的力量，用母亲留给她的最后守护，点燃了这驱散绝望、重燃希望的神圣光芒。

为了光明，为了自由，为了中土大地。

卡米利亚的目光在莱戈拉斯脸上停留了最后一瞬，那眼神复杂，有解脱和不舍。最终，凝聚成一个极其微弱、却仿佛耗尽了她全部力气才完成的笑容。

然后，她眼中最后一点神采彻底熄灭。身体失去了所有的支撑，软软地滑落下去。

“卡米利亚！”莱戈拉斯发出一声痛彻心扉的呼喊，他猛地收紧了手臂，才没有让她的头砸在地上。

莱戈拉斯紧紧地抱着卡米利亚，感受着她冰冷而轻盈的身体。

她那微弱的呼吸仿佛随时都会停止。

阿拉贡、甘道夫、希奥顿、伊奥温、波洛米尔、法拉米尔……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他们脸上的狂喜和战意瞬间被难以言喻的悲伤所取代。

人群如同潮水般迅速围拢过来，将卡米利亚的周围围得水泄不通。

无数道目光聚焦在莱戈拉斯怀中那个苍白、脆弱、仿佛生命之火随时将要熄灭的身影上。

战场上的喧嚣再次沉寂下来，只剩下风声，以及莱戈拉斯压抑不住的带着悲痛的急促呼吸声。

卡米利亚静静地躺在精灵王子的臂弯里，双眼紧闭，睫毛在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她不再说话，但她手中碎裂的玉石，已经为她将所有未曾言明的话语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