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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光明驱散了黑暗。(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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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马的手指指向甘道夫身后的众人:“陛下如今需要静养,而不是花心思来面见这些只会带来噩耗的陌生人!守卫!立刻把他们扔出埃多拉斯的大门!”

格里马的话如同冰冷的毒液,在大厅里肆无忌惮地喷射。洛汗士兵握紧了长矛,随时有可能上来将甘道夫一行人驱逐。

听到格里马的话,金发女子——伊奥温的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一条线,她看向格里马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但当她的目光转向虚弱的舅舅时,眼神又变成了深切的忧愁。

甘道夫被格里马的话语吓到,也没有被洛汗的士兵所震慑。他的眼眸直视着王座上那个被阴影笼罩的衰老身影,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刀,仿佛要刺穿那层笼罩在国王身上的阴霾。

他猛地擡高声音,那声音不再低沉温和,而是如同炸响的雷霆,蕴含着不可抗拒的威严与力量:“住口!格里马!”

这声断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格里马身上。他猛地一缩身体,脸上露出惊惧的表情。他踉跄着向后倒退一步,撞在王座的扶手上,才勉强稳住身体。

就在格里马被震慑住、整个大厅陷入一片死寂的瞬间,甘道夫猛地擡手,一把扯开了身上那件灰色的斗篷。

斗篷之下,一件洁白如雪的长袍显露出来,在昏暗的大厅里散发出柔和却不容忽视的光芒。那光芒并不刺眼,却异常纯净。它从甘道夫身上流淌出来,瞬间驱散了厅堂中笼罩着的浓重阴影,照亮了王座上的希奥顿。

这纯粹的光明,仿佛带着实质的力量,被它照耀的国王发出痛苦的呻吟。

“啊——!”

希奥顿枯槁的身体在宽大的王座上剧烈地抽搐着,那张布满皱纹的脸痛苦地扭曲、浑浊的眼珠疯狂转动。

终于,一股肉眼可见的黑暗气息,一丝丝地从希奥顿的口鼻中钻出,那黑暗在甘道夫白袍散发出的纯净光芒下如同遇到烈阳的冰雪,不甘地迅速消散、并瞬间湮灭。

宫殿里原本腐臭的、污浊的空气似乎得到了净化,黑暗不再占据高地,阴影被尽数照亮。

希奥顿身上的剧烈抽搐渐渐平息,但那并非好转的迹象。他瘫软在王座上,如同一具被抽空了的皮囊,只剩下沉重的喘息。每一次吸气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每一次呼气都带着濒死的挣扎。他脸色灰败,眼神涣散,连擡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舅舅!”伊奥温惊呼一声,再也顾不得王女的礼仪。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跪倒在王座旁,伸出颤抖的双手,想要扶住希奥顿那摇摇欲坠的身体。

她美丽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和无助。

就在伊奥温的手即将触碰到国王枯瘦手臂的瞬间,另一双更为有力的手从旁边伸过来,轻柔而坚定地按在了希奥顿的额头上。

是卡米利亚。

她无声地越过了甘道夫,站在了王座前。

卡米利亚没有念诵任何咒语,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只手覆盖在国王冰凉的额头上。她的身上像是甘道夫一样散发着光芒,但这束光要比白袍巫师的光芒更加明亮。

一股力量如同穿透厚重云层的光芒,通过她的掌心持续不断地注入希奥顿枯竭的身躯。

希奥顿原本艰难且沉重的喘息,在这股力量的抚慰下,开始奇迹般地变得平稳。他灰败的脸上褪去了死亡的苍白,重新透出属于生者的红晕。那双浑浊、涣散的眼睛,渐渐恢复了清澈和明亮的光彩。他的身体不再瘫软如泥,力量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上。

希奥顿的目光扫过眼前的白袍甘道夫,略过身旁的卡米利亚,以及泪光盈盈的伊奥温。最后,落在那个僵立在一旁、面无人色的佞臣格里马身上。

希奥顿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发出声音。然而,国王眼神的变化却足以说明一切——迷雾彻底消散了,里面是清明、是震惊、是愤怒,以及注视着敌人的冰冷。

格里马猛地一个哆嗦。他似乎听到丧钟在他耳边敲响。他那张惨白的脸瞬间扭曲成一片死灰,自己用谎言和毒药编织的罗网,都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在这突如其来的光明与力量面前不堪一击。

控制结束了,阴影消散了,清算的时刻就在眼前!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正恢复生机的国王身上,格里马猛地转过身,瘦弱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敏捷,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甚至没有再看王座一眼,朝着大厅侧面一个被巨大帷幔半掩着的拱门冲去。

他的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深色残影。

“拦住他!”阿拉贡第一个反应过来,厉声喝道。

波洛米尔、莱戈拉斯和吉姆利几乎同时要动,但格里马离那拱门太近了。门口的卫兵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愣了一瞬,等他们反应过来要举起长矛的时候,格里马已经从门后的通道中迅速逃离了。

“追!”吉姆利怒吼着要追击敌人。

甘道夫制止了他:“不必了。”

巫师望着格里马消失的方向,白袍的光芒仍未散去:“他的阴谋和黑暗已随着国王的清醒而无所遁形,他的权势和诡计亦在此刻终结。不必赶尽杀绝,他自愿与黑暗为伍,终将遭到吞噬。”

甘道夫的目光重新落回到王座之上。卡米利亚已经结束了治疗,希奥顿正在伊奥温的搀扶下,极其缓慢地,从那张禁锢了他太久的王座中站起来。

伊奥温紧紧扶着他的胳膊,眼中的泪光尚未干涸,但里面燃起了新的希望。

“长久以来,我一直觉得我笼罩在一阵灰黑的噩梦之中。”希奥顿说道:“感谢你们的到来,这片浓雾和黑暗现在彻底从我的眼前消散了。”

“恐怕未必。”甘道夫说道:“黑暗尚未消散,希奥顿。”

甘道夫站在希奥顿面前,他的神情严峻:“我们来的路上已经听闻洛汗隘口失守的消息,伊奥梅尔正带领他所能集结的所有骑兵奔赴西方。但即使他如今赶到哪里,也仅仅能勉强增援艾森河渡口。萨鲁曼的大军如洪水一样汹涌,你很清楚,单凭伊奥梅尔的增援是守不住艾森河渡口的。”

希奥顿的指关节猛地收紧,那是洛汗东方的门户,艾森河渡口失守之后,艾森加德的利剑将直指号角堡的咽喉。

甘道夫语速急促:“我们必须立刻集结所有现在能够调动的兵力,陛下。不是明天,不必等到黎明。现在就出发,向西,前往号角堡——那是洛汗最坚固的堡垒,只有在那里挡住萨鲁曼的攻击,洛汗才有可能迎来胜利。至于我……和我的同伴们。”他微微侧身,说道:“我们将和您并肩而往。”

话音未落,一个身影已快步上前。

伊奥温公主挡在希奥顿面前,直视着甘道夫,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不!甘道夫,您不能在这个时候要求他出战!”

她转向希奥顿,眼中充满了恳求:“您才刚刚从……从那个黑暗的牢笼中挣脱出来。您的身体、精神都需要时间来恢复。更何况……洛汗才刚刚失去了继承人——您的儿子、我的堂兄。这伤痛至今还在萦绕在我们的身体里。如果您再……”

伊奥温的声音哽咽,她强忍着泪水:“如果您再领军出征,万一……万一有任何闪失,洛汗怎么办?这个国家已经承受不起再失去它的国王!这会彻底击垮我们的人民!”

她的话语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带着一个年轻女子对至亲最深的忧虑和对国家未来的恐惧。刚刚从萨鲁曼的毒害和丧子之痛中走出的希奥顿,确实显得苍老而脆弱。

甘道夫沉默着,没有反驳伊奥温的担忧,那担忧确实真实地存在着,他们无可辩驳。

阿拉贡等人也神色凝重。

希奥顿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擡起手,轻轻放在伊奥温紧握着他的手上,他的手宽厚、布满老茧,却稳定而有力。

他擡起头,目光越过伊奥温的肩膀,看向甘道夫,看向他忠诚的将领,看向敞开的大门外辽阔的洛汗平原。那双眼睛里的疲惫并未消失,但一种更坚毅、更勇猛的东西正从深处升起。

“伊奥温,我的孩子。”他的声音起初有些沙哑,但很快变得清晰、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明白你的心,你担忧我的身体,担忧洛汗的未来。你提醒我我们失去了什么东西……这很好,这让我想起,我为何要重新站起来。”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但是,甘道夫带来的不是请求,是警报。号角堡的人民需要我们。洛汗隘口已破,艾森河渡口危在旦夕。敌人难道会因为我需要休养而停下脚步,会因为我们的悲伤而心生怜悯吗?艾森加德的刀口,已经对准了洛汗的咽喉。”

他挺直脊背,一股久违的王者威严降临在厅堂之中。

希奥顿的声音提高了:“看着敌人屠戮我们的人民,看着伊奥梅尔和战士在渡口孤军奋战,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伊奥温,这不是一个国王应该做的事情。甘道夫说的没错,号角堡是我们最后的希望,如果连那里都失守,洛汗就再也无处可逃。”

他的目光最终落回伊奥温的脸上,带着无尽的慈爱,但更多的是不可动摇的决心。

“召集军队!”他转向门口的传令官,他的声音坚定有力,不再是那个被阴影笼罩的老人,而是号令军队的洛汗之王:“吹响号角!让所有的士兵立刻到埃多拉斯城下集结!我们即刻出发,驰援号角堡!为了洛汗!”

“为了洛汗!”众人齐声回应。

伊奥温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看着希奥顿的背影,看着他坚定不移的眼神,所有劝阻的话语都凝固在喉间。

她眼中的泪水终于滑落,但这一次,不再仅仅是悲伤,还同样夹杂着被勇气所点燃的带着沉重的痛处的认可。她默默地退后一步,低下头,将所有的担忧与恐惧,都压在了心底最深处。

为了洛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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