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魔戒远征队。（2/2）
他们远离了人群，独自躲在这个露台上，似乎终于有了单独相处的时间，可以停下来好好说一会儿话。
“没有瘦！”卡米利亚说道这个不免有些开心，她兴奋地说：“是我长高了！”她有一天正在练习射箭，从靶子上拔箭的时候，发现靶子似乎矮了一点，她一开始以为是箭靶向下沉降了，但最后她发现是自己长高了！
虽然非常缓慢，虽然不到一英寸，但她确实长高了。
天知道她之前站在人均大长腿、身高六七英尺的精灵中间压力有多大，他们随便就可以俯视自己的感觉真是有些微妙。
这让卡米利亚在用餐的时候忍不住多吃了比以前更多的量，她还想再长高一点，有谁能拒绝再长五厘米呢？
莱戈拉斯回忆了一下卡米利亚之前的高度，是比以前高了一点。如果卡米利亚不说，他还以为是因为她换了新的靴子的原因。
“长高让你这么开心？”莱戈拉斯不太懂她开心的原因是什么，但还是忍不住被她的笑容感染，微笑着问道。
“当然了。”卡米利亚点头，但很快她又说到，“但我可能最终不会长得太高。”这光靠她的努力不太够，可能还需要一些遗传的力量。
“这样就很好了。”莱戈拉斯并不觉得她这样有什么不好。
她已经足够好了。
然而话刚开了个头，莱戈拉斯突然抓住卡米利亚的手腕，将她的手擡到半空中：“你干什么？”
“检查啊。”卡米利亚一点都没有被发现的窘迫，她问道：“你一个人离开密林这么长时间，谁都没有带，我想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受伤，有什么问题？”
卡米利亚理直气壮的反问让莱戈拉斯有些无奈：“结果呢？”
“结果就是阿拉贡没有骗我，他说你身手矫健、英勇善战，从不受伤。”卡米利亚有些一言难尽地说，“他身上的伤倒是不少。”
她当时一时情绪上头刚刚杀完奥克给斯利沃报仇，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见到阿拉贡。她没办法给阿拉贡提供帮助，只能从多尔奇那里要了两瓶精灵的秘药，让阿拉贡的伤稍微好得快一点。
阿拉贡没在密林森林里多停留，他只待了一个晚上就匆匆走了。他似乎很累，卡米利亚没能跟他说上几句话，而且似乎阿拉贡对她的态度有些微妙……
卡米利亚花了好几天才想明白当时那个微妙的感觉是什么，她皱着眉向莱戈拉斯抱怨道：“……他好像把我当做了晚辈！？”虽然她看起来确实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很多，但要算起来，她的年龄足够做阿拉贡的祖母了！
什么叫以貌取人……
“别生气。”莱戈拉斯安慰她，“阿拉贡一直如此，并非对你才是这样。”阿拉贡因为身上背负的血统一直显得更成熟和稳重，与别的人类截然不同。
卡米利亚的嘴巴比脑子还要快，她问：“难道他跟暮星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
莱戈拉斯立刻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嘘……小声一些。”
“怎么了？”卡米利亚听话地换成了气音，这让她感觉自己非常像是在偷偷摸摸干什么坏事。
“埃尔隆德大人不同意他们的事情。”莱戈拉斯凑到少女的耳边，轻声说道：“除非阿拉贡当上国王，否则他将不能迎娶暮星。”
卡米利亚眼神复杂，她没想到埃尔隆德也喜欢干这种阻止子女自由恋爱的事情……此前埃尔隆德的形象在她这里可比瑟兰督伊要光辉太多。
“你是不是误解什么……”莱戈拉斯尝试为埃尔隆德领主说话。
但卡米利亚一脸正义地阻止了他：“不用说了，我知道！”阻止自由恋爱是不会有好结果的！越是不被祝福的爱情，越是会冲破重重阻力最终走到一起！
至少……记载里都是这么写的。
莱戈拉斯失笑，他知道少女的思维一定又不知道跳脱到了什么地方，她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的所思所想。但他一点都不觉得厌倦，她让原本平淡的森林刮起了风，风吹开了树叶，阳关撒落下来，周遭的所有都因此明亮起来。
精灵和少女一起坐在露台的石阶上眺望星辰。跟西尔凡精灵在一起生活时间长了，他们都很喜欢星空，喜欢沐浴在银色的光辉之下。
一直到天亮，他们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暮星询问坐在她的窗台前看书的卡米利亚：“你对会议的内容一点都不好奇？”
卡米利亚头也不擡地说道：“这有什么好奇的，反正最后都会知道的。”她已经被书里的内容吸引了注意，如果不是因为这卷书的主人是暮星，她可能连回答都不会给。
暮星没有卡米利亚的淡然，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把原本淡然的卡米利亚转得头都晕了。
她“啪——”地一下合上书册，说：“你要是这么想知道，我们可以去偷听。”
“偷听？！”暮星吃了一惊，她从来没有想过还有这种选择，也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她的教养和之前受到的教育，让她根本不会产生这样的念头。
但这对于卡米利亚来说简直是信手拈来，她干起这件事来简直连心跳都不会多一拍。
知道了开会的位置之后，卡米利亚很快就找好了一个隐秘的位置，能够确保她们听到厅堂里的谈话，又不会被他们发现。
暮星惴惴不安，但是对面站着一脸相信我不会有错的卡米利亚，她忍住心头逃跑的冲动，听从卡米利亚的安排留了下来。
环形议事厅内，雕花座椅环绕在中央圆桌周围。最中间是埃尔隆德的位置，他的两侧坐着两位精灵。
精灵的代表坐在一侧，巫师和霍比特人坐在一起，将精灵和矮人的使者隔开，再过去才是人类国王派来的信使。
精灵领主说道：“今天聚集在此的，不仅是各族使者，更是希望的火种。索隆已在魔多现身，黑暗即将重新笼罩中土大地。”
紧接着，埃尔隆德示意弗罗多上前。
弗罗多在众人的目光下走到圆桌边，从脖子上将项链取下，细细的银链正中间悬挂着一个纯金的戒指。它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没有一点光泽，根本比不上巫师手里的权杖，或是精灵身上佩戴的宝石。
然而就是这样一枚戒指在出现的时候，却瞬间抓住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魔戒必须被摧毁。”埃尔隆德的声音像冰刃划开凝固的空气。
孤山的矮人吉姆利立刻拍桌大吼：“用我的斧头劈碎这鬼东西！”可当他举起斧头对准戒指，斧刃劈下去之后，瞬间裂成三瓣，掉落下来的部分差点砍中他自己的靴子。
巫师似乎早已料到了这个局面，他平静地说道：“没有任何一样武器能摧毁魔戒，这样的东西根本不存在。”如果魔戒可以如此轻易被损毁，那么他们长久以来根本无需与索隆进行如此艰苦卓绝的对抗，甚至付出鲜血和生命仍然不能止歇。
莱戈拉斯提议将魔戒沉入海中：“让海浪永远封印它。”
刚铎的波洛米尔始终紧盯着戒指：“刚铎需要力量对抗魔多……”
他的喉咙里像卡着炭火，呼吸急促 而粗重：“若这戒指真如传说中蕴藏力量……为什么不能用它反击索隆？！”话未说完，他突然伸手抓向戒指，直到阿拉贡的剑鞘重重压在他手背上。
“索隆的造物只会带来毁灭！”阿拉贡说：“没有人能从魔戒的蛊惑中逃脱，它不会帮助你对抗黑暗，只会将持有者拖入深渊。”
“你是谁？”波洛米尔对于这个突然出现阻拦自己的人非常不满。
莱戈拉斯立刻站起身：“你怎么能对他无礼，他是阿拉贡！阿拉松之子……”
“莱戈拉斯。”阿拉贡阻止了莱戈拉斯的话，现在他的身份不是重点，他不想让焦点从魔戒那里被模糊。
莱戈拉斯重新坐下。
矮人吉姆利觉得精灵真是莫名其妙，他询问曾经听说的传言：“为何不将它投入末日火山？让熔岩将它摧毁。”
“末日火山在魔多腹地。”甘道夫的语气沉重，“而索隆之眼正监视着每一粒企图穿过魔多防线的尘埃。”
争吵声几乎掀翻穹顶。
可每当有人靠近戒指，他们的眼神就会不由自主地被戒指吸引。
甘道夫猛然起身，法杖砸地的巨响让厅堂的台阶都在震颤：“这戒指在腐蚀你们的心！”就这么短短的时间里，魔戒已经开始展现自己的威力，它在蛊惑和扭曲在场每一位的心智。
弗罗多坐在一边，像一位格格不入的看客。他看见波洛米尔额角的青筋在跳动，吉姆利的胡子沾满飞溅的唾沫，莱戈拉斯把长弓捏得咯吱作响。
魔戒就躺在他眼前，像条盘踞的毒蛇，而所有大人物都变成了被金银蛊惑的恶龙。
“我去。”
霍比特人的声音轻得像片落叶，少年的呢喃却比在场这些大人物的嘶吼更撼动人心。
全场骤然死寂。
甘道夫把颤抖的手藏在袍袖里：“你知道这条路通向什么吗？”
“通向末日火山。”弗罗多紧了紧斗篷的铜扣，一枚干掉的夏尔枫叶装在斗篷的兜里，他的语气轻松得就像出门远游：“只不过路上会携带一枚戒指。”
山姆从门后冲出来拽住他的斗篷：“弗罗多少爷，您疯了吗！”
埃尔隆德擡手制止了护卫。
弗罗多朝山姆露出一个笑容，他说：“比尔博叔叔教会我辨别荒野星辰的方位，我不会迷失方向，我会平安地返回夏尔。”他裹紧的斗篷上还沾着袋底洞的花香。
巫师看向埃尔隆德：“或许是这样的……越强大，就越是能够听到它在耳边的低语。”索隆创造魔戒的时候在里面注入了蛊惑的暗语，越是强大的人越无法抗拒魔戒的诱惑。反而是看起来渺小的霍比特人，却有可能抵抗住至尊魔戒的诱惑。
除了山姆和弗罗多，剩下两个霍比特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声称他们作为弗罗多亲密的伙伴，也要加入这一场冒险之旅。
埃尔隆德眼底浮起波澜：“弱小者的勇气，往往比英雄的利剑更锋利。”
会议通过了弗罗多的提议--由霍比特人护送戒指前往末日火山，摧毁戒指的任务和中土的未来，从此握在了霍比特人的手中。
最终，除了四个霍比特人之外，会议另外选出了五位人选加入了这一支魔戒远征队。
甘道夫率先推开长椅起身：“我会护送你前往魔多。”
阿拉贡默默解下褪色的游侠斗篷，露出长剑：“我发誓将保护你的安全。”
“刚铎的人类从来不怕这些怪物。”波洛米尔紧接着站起身。
矮人吉姆利抡起战斧：“孤山的子孙从不认输！”
莱戈拉斯看了一眼阿拉贡，紧跟着说道：“精灵的箭矢将为你们清除所有的威胁。”
巫师、阿拉贡、人类信使波洛米尔、矮人代表吉姆利……以及精灵的使者莱戈拉斯。
暮星的心剧烈跳动起来，她早已想到有一天会与阿拉贡分离，也知道阿拉贡为了走到最终的结局一定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但这一场冒险还是太过危险了，这无疑是与索隆直接宣战，随时有可能陷入死亡的威胁。
埃尔隆德的星盘并未全然指向胜利，他预言中土的人们只有不到一成的胜利，洛丝罗瑞恩和瑞文戴尔的精灵已经开始陆续西渡。中土的星光正在消亡，精灵们感知到大海西岸对他们的召唤，中土无法挽留他们离去的步伐，中土将会失去精灵的传说。
暮星一擡头，就看到了对面的卡米利亚露出一个冷笑，她的表情有些狰狞，正将后槽牙咬得嘎吱作响。
暮星吓了一跳，但她还记得她们现在在偷听，不方便在这里问话，所以她将话又咽了回去，直到众人散去。
“你怎么了？”暮星有些担忧地询问卡米利亚。
卡米利亚咬着牙摇头：“没事，跟你无关，你不用在意！”
莱戈拉斯是不是已经彻底厌倦了留在原地的生活，冒险的基因已经渗透了他的血液。现在的他是一阵风，她已经无法将他挽留。
夜色静谧，卡米利亚低声说：“你这次又要很久不回幽暗密林，对么？”
“不会太久的。”莱戈拉斯说：“等事情完结，我一定马上回去。”
卡米利亚忽然笑了一下，她的表情变得淡然：“你不会回去的，你已经忘记了密林的红叶，不再想起西尔凡精灵的歌声。你被路上的风景吸引了目光，早就忘记了归途的路。”
莱戈拉斯被少女言语中的低落刺痛了，他没有想到她会是这样想的……
“或许……”但卡米利亚似乎不需要他的安慰，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说：“我可以跟你一起去。”
“不。”莱戈拉斯想也不想，立刻拒绝了她的请求：“路上会有很多奥克阻挡我们前进，太危险了。”
“我不会有事的。”卡米利亚反驳道：“我又不是第一次面对奥克，别忘了，我参加过的战争并不比你少。”她虽然不能对奥克产生伤害，但她知道怎么在战斗中保全自己并设法救助其他人，这是她的强项。
“不行。”莱戈拉斯坚持：“如果你出了任何问题，我都会责怪自己，亦无法向国王交代。出来之前，加里安在瑟兰督伊面前保证过，会守护你的安全。”
“我是人类。”卡米利亚说：“人类二十岁就成年了，可以自己做决定，何况我已经几百岁了，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莱戈拉斯很想告诉她，中土世界根本没有人类可以活到几百岁，就算身负杜内丹人血统的阿拉贡王族，也就两百余年寿命，但是他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与卡米利亚争执
“我会跟瑟兰督伊说明，是我自己的决定，他不能责怪加里安。”
“你没有出过远门。”莱戈拉斯还是表达了自己担忧：“为了行程的隐蔽，这一路就只有我们这些人，不会带上太多的护卫，瑟兰督伊一定不会同意你这样冒险。”
“那又如何？”卡米利亚冷着脸，问道：“难道你要因为我没有经验而拒绝我？谁又是一开始就对于冒险经验丰富？难道在离开密林之前，你又拥有了许多冒险的故事可以分享？”
卡米利亚知道莱戈拉斯一直拒绝她的原因，但她还是难免感到一些委屈涌上心头。难道只有她一个人觉得他们相处的时间太过短暂么？难道只有她想要跟他相处再长一些么？
他们明明认识的时间比暮星和阿拉贡还要长，为什么对比之下反而暮星和阿拉贡他们之间的情感似乎更加深厚，在一起的时间也更长呢？
卡米利亚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蒙上了一层泪光。
但她不想让莱戈拉斯看见，她低下头，躲开精灵伸出的手，快步朝其他方向疾步离开。
莱戈拉斯没有阻挡住卡米利亚离去的步伐，他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生平第一次，他觉得自己的身手似乎也不是这么矫健，他现在的步伐沉重得根本擡不起来。
埃尔隆德和甘道夫正巧路过，巫师轻咳了一声，转身离开了这里。
埃尔隆德则是抚摸了一下手上的戒指，想到，不知道远在密林的瑟兰督伊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如果他知道了，为什么还派卡米利亚来到幽谷？如果他不知道，又为什么肯放卡米利亚离开密林？
幽谷统领再一次考虑起了原来搁置已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