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辜负 只想求母国救她的夫君(2/2)
边说着,自她袖口掉出一封信来。
李墨乘蹙眉,俯身将东西拾起来,问:“这是何物?”
文潋转头,看到他手里蔡泱托付给她的信,心头一震,忙要去夺:“是我的东西。”
男人不放手,二人僵持在这。
李墨乘眯了眯眼,声音无甚情绪:“夫人若是与我抢夺,自是争不过我的。”
“你放开...”文潋呵斥着。
她自然知道力气比不得他,可这东西万分重要,便是豁出性命也要夺回来。
“你若是告知我这是何物,我便酌情还你。”
文潋一愣。
她蹙眉,在心里细细盘算,左右是蔡泱的东西,她是李墨乘心尖尖上的人,若是李墨乘知晓此物用途,想必不会加以阻挠。
可这又是蔡泱托付给东辰陛下调兵解救魏时崇的,若是李墨乘知道,不知会不会从中使绊子。
她虽不懂政事,可却信蔡泱,也深知维系两国互好意义深重,不能儿戏,更不能以情用事......
“与你无关,这是闺中姊妹托人给妾身带的信,都是些私房话,将军若硬要看,恐是不合礼数...”她沉声,手上的力气丝毫没松。
“骗人,”他轻嗤一声,“你闺中有什么要好的姊姊妹妹?当我不知道你文家底细?竟编出这等谎话蒙骗我...”
话一出口,他一愣,顿感这话说的不适当,惊觉擡眼,果真见她神情恍惚,眼尾微微泛红。
文潋轻轻咬着唇,鼻尖微酸。
这确实是她在家中经历的屈辱之事,若不是占着个嫡女的身份,恐今日能嫁给李墨乘的也不是她。
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李墨乘提着一口气,可对上她那一双眸,道歉的言语涌到嘴边却始终说不出来。
两人成婚时日不短了,却始终相敬如宾,这半月来他总觉她对他有所疏离,她的喜怒哀乐也时常叫他牵肠挂肚的在意,不知从何时起,她掉一滴眼泪都能令他心疼不已。
文潋垂眸,一颗滚烫的热泪砸在他手背上。
李墨乘只觉四肢百骸都因着她这一滴泪疼了一瞬,手上力道一松,信被她夺了回去。
文潋攥着信,后撤两步,眼角的泪逐渐干涸。
她自然知道这一滴泪能叫他放手......
这是她第一次利用人心。
李墨乘看着她愣了愣,随即意识到被她骗了,神色骤然冷了下去。
文潋深吸一口气,不在耽搁,攥着信就要往外跑。
男人面色黑的可怖,剑眉紧蹙,几步追了上来——
被他拦腰抱起来,文潋心上一惊,手中的信就被他一用力抽了出来。
“你做什么?”她惊恐,无奈被他钳制着,根本腾不出手去抢夺。
李墨乘闭了闭眼,将她放下来,三两下撕扯完信封,文潋再扑过去早已于事无补。
李墨乘皱着眉扫了几眼,大致看完,咬了咬牙看向她。
“文潋,你为何会有她这封亲笔书信?”他强忍着心里的怒意,沉声问道。
文潋看着地上被他撕扯的碎纸,心里憋着一股气,直直对上他的目光,扬声:“这是长公主托妾身带给陛下的信物。”
她倒要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李墨乘眸中寒意阵阵,上前一步靠近她,质问:“愚钝,你可知道你这是兵事国事?”
“为何要瞒而不告?”
“那又如何?”她转身退开他,“如今将军知晓了此事,是要治妾身的罪?”
闻言,男人一怔。
“文潋,”他沉声,“你是女子,不该掺和这等政事...”
“女子又如何?”她打断他,“长公主也是女子,若不是她大义和亲,你我安能有如今这样的太平日子过?说得好听,不过就是看不起女子作为,又要将女子推出来挡刀,虚伪至极。”
她纤细的颈脖染上红晕,话语凛冽。
“你!”李墨乘攥着拳砸向一旁的桌案上,再擡起手,骨节处已鲜血淋漓,他冷道:“你懂什么?那是当权人之事,轮不到你我置喙。”
方才她用那一滴泪轻易打开了他的心关,许是气她如此利用他,现下他格外愤懑。
亦或是气他自己轻易便能被她左右了心绪...
“我自然不会责罚你,夫妻一体,今日你犯了错,我也难逃其咎,你看护了我一夜,早些歇息吧,”他闭了闭眼,不再看她。
男人旋即转身往外走,她回过神来叫住他。
“将军,”她几近声嘶,双眸蒙上一层水意,“妾身何错之有?”
他脚步顿了顿,却并未回头,骨节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他蹙眉,声音无甚情绪:“文潋,你不该试探我的情谊。”
他不怪她愚昧无知,只是她万不该利用这一丝情谊,又将它挫骨扬灰。
话罢,他也不愿在同她多说,径直走了出去。
徒留文潋一人目送他离去,心头一震自责与委屈,她兀自蹲下身来环住双肩,默声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