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第 190 章 “不要拒绝我。”……（2/2）

楚念声连连点头。

现下她还有什么好挑的，有个能待的地方就行。

她进了练功房，关门，坐在榻边，还没来得及放出乌鹤，缸里的鱼就忽然游了两转。

下一瞬，鲛人化成了人身鲛尾的模样。

他低伏着身，倚靠在榻边，半抱半靠在她腿上。

湿漉漉的银发披散垂落，发梢滴落的水珠顺着胸膛上线条分明的轮廓流下，洇入那紧密的鲛鳞里。

他的腰身略往下塌着，她从上俯视下去，很容易瞧见那枚嵌扣在他尾骨上的银色小环。

上面挂着湿淋淋的水，随着他微微晃动着，折射出细碎的银光。

他出现得突然，楚念声被吓了一吓：“你怎么变出来了！”

“总在缸里游来游去，好无聊。”鲛人捉住她的手，握在手中轻轻捏着，脑袋抵着她的腿。说话间，总会有温热的气息似有似无地撒在她腿上。

楚念声只觉得腿有些酥酥痒痒的麻，却没多想，只“切”了声：“你在我家里游了十几年的水，也不见你说无聊。”

鲛人轻轻笑了声。

他挑着眼看她，那双剔透的眼眸洇着深到近乎墨色的蓝，如有海潮涌动，拉拽着人往里坠。

“今日他们在找的，是谁？”他问。

那些修士或许被她骗过去了，可他没有。

他最为擅长掩藏妖气，当日能在楚府安稳待上十几年，靠的便是这类术法。

因而他再清楚不过，那罗盘根本搜寻不到他的妖气。

最后若非他亲自放出一缕，那老道也不可能发现他是妖。

可罗盘的指针还是指向了她。

换句话说，是她身上有其他妖魔邪祟的气息。

楚念声并不打算告诉他：“这事和你没关系。”

“不能将我视为共谋吗？”他引着她的手贴住自己的面颊，语气很轻，“不要拒绝我。”

楚念声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

明明这鲛没做什么表情，也没多余的动作，可她莫名觉得他比那蛇妖还要骚气一点。

说话也是。

语气正常，不过声音好听了点儿，却不由得让人想点下头去。

她陷入沉思，最终还是让理智占了上风：“不行！”

“为何？”

“你上次骗了我吧？”楚念声说，“就是在眠水泉底的那回，帮我解毒的分明不是你。”

鲛人看起来神色未变：“可你说不会对女子生出欢情，倘若知道是那女修，又该如何面对？”

“他根本不是——算了！”楚念声没好气道，“提起这茬就烦，总之你是骗了我。但今天你帮我蒙混过关，这事就算扯平了，你也别多打听。”

鲛人也不再追问，而是反过去轻轻蹭了下她的掌心，道：“那往后，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相较起来，这要求竟然还衬得稍微合理点儿。

于是楚念声敷衍点点头，权当答应他了。

她又催促：“你快变回去，我还有其他事。”

鲛人俯首啄了下她的手心，转眼就变回了小鱼的模样，悄无声息地潜入水中。

楚念声则先往鱼缸上施加了隔绝声响的禁制，再扯开储物囊的系绳，冲里喊：“乌鹤！乌鹤？还有气儿吗，你先出来。”

话音刚落，几缕黑色的淡息便从袋中流出，又在半空聚拢，凝成道人形。

是乌鹤。

仍是那副略显狼狈的模样。

他蜷躺在地，湿漉漉的乌发披散着，半掩住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衣物上全是划痕，外露而出的手、胳膊，甚至是颈子上，也满是伤痕，还有黑息不断从中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