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第 141 章 阴阳交泰（2/2）
仅探着了一点灵术施展的痕迹。
“我脖子好得很，我看你就是盼着我出问题！”楚念声捂住侧颈，屈膝往上一踢。
乌鹤及时避开，往后轻巧跃跳两步。
他轻嗤：“不过过问一句，你就这样揣测？”
楚念声撑地起身，还没呛声，忽听见愈发急促的痛喘。
她一怔，倏地看向旁边地上的连柯玉。
他双眼紧合，显然已经昏死过去。
！
差点忘记最要紧的事了！
她忙近身，按住他的肩往前一推，以使他平躺在地上。
见他脸色煞白，眸光涣散，她往他的灵道xue内打入道灵力，想把毒逼出来。
不成想那毒已经深入气海，根本逼不出。
倒计时还没结束，代表任务尚未完成。
也就是说，连柯玉的灵窍根本没被打通。
楚念声不免心焦：“系统，会不会是任务判定出错了？我怀疑我制出的有可能不是蚀心散。”
系统却说：“宿主制出的药没有问题，完美通过了系统检测。”
“那这毒怎么把他弄成了这样？”
“宿主要不要再等等？说不定毒效发作还需要一段时间。”
“等等？再等下去任务完不成不说，女主兴许还死了！”
话落，楚念声也不再逼毒，打算先护住他的心脉，以免毒气攻心。
但她还没摸着他的胸口，连柯玉便截住了她的手。
“不……”他双目昏昏，气若游丝地无意识喃喃，“不可……”
“什么可不可的！”楚念声越发焦灼，干脆跨坐在他身上，将手使劲儿往下按，“要是待会儿毒——待会儿药效攻心，你这还能活吗？我又不是想害你，你先把手松开，我给你的心脉上施道禁制。”
连柯玉神态恍惚地念着不可。
他看起来虚弱异常，竟不知从何生出股劲儿，死死防着她。
楚念声不觉奇怪。
她想，他八成以为她是要下毒害他（虽然的确如此），眼下才千方百计想要拦住她。
“你别拦我啊！”她尽量放缓声音，生疏宽慰道，“我这也是为了救你，你这明显是不能吃刚才那药，我先护着你的心脉，再想办法把药逼出来就没事了。你——你把手松开，松——开——啊！”
她手上不断施力，到最后，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往外挤。
但连柯玉不仅不松手，还有气力反将她往外推。
“不可，不……可。”他连眼睛都没睁，只反复念叨着这句。
不行。
楚念声松开他，低声喘着气。
累死她了……
怎么毒晕了还能有这么强的防范意识和这么大的劲儿，防她和防勾魂使似的。
乌鹤终于发现不对劲。
“不是要杀他，怎的又要救他？”他漂浮在楚念声身旁，“莫非是觉得毒下得太轻，想救活了再下一次？”
楚念声简直懒得再和他发脾气。
她倒是想起另一茬，问他：“先前试毒，你是使了什么法子熬过去的，能否用在他身上？”
乌鹤不以为意：“这能有什么法子，忍一忍便过去了。”
“全靠忍过去？”楚念声不可置信。
这一月里，他至少得帮她试了上百回药。
“嘁，拿其他法子压着药性，岂能看到药效。”
楚念声怔住。
她虽是想着以前的旧怨才会拿他来试药，却以为他会想方设法地压着药性。
唯独没想到他竟全靠忍。
她一时说不清是何心绪，只忽地站起身——便像是陡然从地底拔生而出的萝卜，三两步上前，一副找他算账的架势。
瞧清她的神情，乌鹤当她又要发脾气，登时有护住右臂的意思：“再转一回，胳膊可真就飞了啊。”
她却道：“你当时不说！”
语气硬邦邦的。
乌鹤回过神，将手一环，浑不在意：“又死不了。”
“我可不会为着此事就解开剑契，让你离开。”
乌鹤哼笑：“这关剑契什么事。”
“反正就是这样，你别以为做这些事就能让我放松警惕。只要我不死，剑契你就一日别想解开！”楚念声说出这句，不再理他，转过去继续“处理”中毒的连柯玉。
乌鹤只觉她这些话说得无缘无故。
许久，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似乎是在别别扭扭地表达歉疚。
他眼眸微动，复又看向她，却不大确定。
于是他靠过去：“刚才你——”
楚念声头也不擡：“别和我说话！这些眠兽怎么回事，待在这黑黢黢的水底下，又冷又暗，烦死了！”
连柯玉总拦着她不让碰，她干脆从他的后心口下手，将一缕灵力打入他体内，以护住他的心脉。
好在这回成功了，也给她留出更多的时间解毒。
乌鹤盯着她的侧脸，似有羽毛从心湖掠过，漾开阵阵涟漪。
略有些痒。
他撚了下指腹，转而看向连柯玉：“这毒已经融入气海了，定然引不出来。你要想救他，倒不如直接把他的毒解了。”
“我要是有解毒的法子，何至于这样作难。”楚念声想了想，“还是得尽快带他回去，说不定迟师兄有办法。”
“毒可以解，那你怎么解释是谁下了毒。又该如何解释，这些变化的缘由？”乌鹤说着，从指尖送出一缕剑气，推开连柯玉散在颈边的散发，他颈上的鳃也得以露出。
楚念声沉默一阵：“……其实他是鱼精所化。”
“你何不说他这是自己拿了刀子割的？”乌鹤收回剑气，眯了眯眼眸，“你给他用了鲛人鳞，你也用了，施在颈上的灵术，也是为着遮掩这些鲛人鳞。还有……那条鲛人找上门来了，是么？”
“这些之后再说。”楚念声暂且不想聊起这茬，翻找起储物囊里的东西，“总之得快些想办法解毒。我想想，蚀心散的原料多是些热毒，要么以毒攻毒，要么得用属性完全相克的东西解。”
她这话提醒了乌鹤，他思忖着道：“何不找那狐妖。”
“裴褚崖？”楚念声顿住，擡头狐疑道，“什么意思。”
“他练的那功法本就是邪术，练得越深，内丹的毒性便越强，且还会吞噬炼化同属性的热毒。”乌鹤这话说得轻松，“你想办法骗他将内丹给你，再渡进这人体内，等妖丹把热毒全吞噬干净了，再引出来还给他不就行了。”
楚念声默了瞬：“……听着真是好简单啊，只要让他把视为性命的妖丹给我就行。”
“眼下也别无他法。要是觉得困难，让他分出一小部分也行，这样还不用还回去。”乌鹤瞥一眼昏死过去的连柯玉，“他可等不了多久了。”
“但这法子该不会有其他风险？别毒上加毒，直接害死了他。”
“有风险，但放这人身上断然没有。”
“什么意思？”
“那狐妖练的功法论的是阴阳交泰，内丹热毒重，阳气也盛。倘若同为男子，就算能撞大运解开毒，也只怕如吞刀剑，恐会激起其他毒性。”乌鹤扫一眼身着裙袍的连柯玉，“——他是男子么？”
楚念声心道奇怪。
这杀人的邪术也讲究阴阳么？
她压下好奇，问：“除此之外再没了？”
乌鹤颔首。
“那只能想办法骗过来一部分妖丹了。”楚念声若有所思。
与此同时，断崖底下的眠兽也已经解开所有水牢，并引出水虫，匆匆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