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第 140 章 “是谁将你的魂体,放……(1/2)
第140章 第 140 章 “是谁将你的魂体,放……
“不好!”楚念声一把握住连柯玉的手, 仍嫌不够,死死挽住他的胳膊,“我就要和她一块儿, 你去。况且那些个同门都在那边,哪里就我们两个人了?”
连柯玉眼眸微颤, 登时垂下眼帘,视线略有些飘忽不定。
裴褚崖笑意微敛,刚要开口, 她便抢先道:“就这么说定了——那眠兽,还不快些引路, 不然待会儿把你也杀了!”
眠兽慌忙应好,在引出柏师兄体内的水虫后,拔腿就往前跑。
楚念声跟上,连柯玉步态僵硬地走在她身旁,呼吸稍屏。
裴褚崖远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许久——直到快要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时,他忽开口道:“适才不曾让你动手。”
原本在他身后四处乱转的乌鹤顿住。
他盯着一簇水草, 面不改色, 言语轻快:“我只传你功法, 又非你奴仆。莫非想做什么,还要听你的命令?”
“不, 你清楚我并非这意思。”裴褚崖侧身看他, 眼底沉着浅笑,“我是想问,方才缘何要出手相助?”
乌鹤轻嗤:“你这是在审问我?”
“你先前说, 你便是封在灵幽山山谷里的那把剑。”裴褚崖缓步往前,声音也轻,“你可能不知晓, 此前我便想过去找你。”
乌鹤渐敛去那副浑不在意的神情:“你什么意思。”
“传闻三千年前,天地邪怨之气凝成一剑。又过两千年,才逐渐蕴得剑灵。”裴褚崖缓声道,“剑灵性情乖戾嗜杀,由仙盟十二宗联合三大世家封剑于灵幽谷底,迄今约莫千年。被封前,还拿走了仙盟的几样功法秘籍。”
乌鹤眉眼稍沉。
此前他按着楚念声说的蒙骗他,只说自己是灵幽山谷底封印的剑灵魂体,其他(包括名姓)都不曾提起过。
但他却没想到,这狐妖竟会知晓这么多。
知晓这些便也罢了,偏偏这一月风平浪静。
他每天只专注于那些功法,不曾提起过一回,也几乎没显露过任何疑心。
直到今天。
直到眼下。
他实在摸不透此人的打算,选择按兵不动:“所以呢?你是在怀疑我骗了你?”
“不,”裴褚崖在他面前站定,水色模糊,他的瞳孔隐约透出一点明黄,“我清楚你没骗我,尽管你不愿告知名姓,但我知道,你确然是那邪剑剑灵。”
乌鹤没因他这话松口气,反而更觉有异:“那你想说什么。”
“我仅是好奇,你——”
“好奇我缘何要帮你?”乌鹤以为他想问这茬,双臂一环,轻巧跃至半空,“第一回见面时我就告诉过你,与其怀疑我为何选中你,倒不如先看看你自己的怨杀之气有多重。”
旁人瞧这狐妖,或许温雅淡泊,可落于他眼中,盘绕在这妖周围的怨杀戾气宛若庞然怪物。
他虽不清楚这些戾气从何而来——这一月里,他鲜少看见这狐妖的心绪有何起伏。
但于他而言,这些无异于是最好的食物。
尽管与楚念声离得远,可自打和这狐妖定下假契,他的魂体就再没消失过。
裴褚崖轻笑,却说:“我不是想问这些。”
“那你想问什么,我刚才为何会出手?”乌鹤尽量克制着移开视线的冲动,语气如常,“只不过感觉到你妖气的变化,想先你一步动手罢了。先前就说了,看你最近功法并无长进,要是还由着你乱出手,岂不得遭受功法反噬?既然和你定了契,我还不想因为这些荒谬缘由受到什么磋磨。”
裴褚崖耐心听他说完,神情亲和到仿佛在听谁诉说苦闷心事。
直到他末字落下,他才开口说:“不是。”
乌鹤微怔。
裴褚崖继续道:“适才便说了,你应该被封在灵幽谷谷底。”
乌鹤的心重跳一下,敏锐察觉到一丝危险。
“封印你的人是仙盟十二宗与三大世家。”
他眉间微蹙,那丝不安更为沉重。
“迄今也有将近千年,那么……”裴褚崖稍顿,隔着粼粼水纹望着他,平静问道,“是谁将你的魂体,放出了灵幽谷底?”
不安积攒到极致,转化为沉甸甸的杀意,顷刻间占据乌鹤所有的意识。
地面开始颤动,发出嗡嗡声响,半空无端涌起水浪,压在水底的石头相继裂开纹路,迸溅的碎石散在水中,化为齑粉。
不过须臾,他便压下戾气,扯开一点轻蔑的笑。
“看来仅以魂体现身,便叫你这般轻视了去,将我当成一个身不由己的废物。”他微挑起眉,“魂体罢了,何需什么人相助,我想去哪便去哪——倒是你,倘若这也不信那也生疑,当日就不该结下这剑契。闲来无聊拿你解个闷儿罢了,竟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不成?”
裴褚崖眼梢微挑,笑道:“你这话的确有理,是我疑心太重,无端猜忌。”
“倘若再说这些,只管解契,懒得和你多啰嗦。”
裴褚崖看了眼楚念声几人离开的方向。
他们已经走远了,仅剩下模糊几点影子。
“有一事还要你帮忙。”他道。
“何事。”
“那眠兽能用避水丹欺瞒人,想来心思狡诈。念声一人应付眠兽,始终放心不下,劳你跑一趟,照看左右,以免多生事端。”
乌鹤眉间微拧。
这狐妖这是要他去跟着楚念声?
可他不久前不还心有怀疑么?
再者说了,她那堂妹不也随在身边,怎么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他也的确想去,可又不想被看出什么,便有意道:“我是与你结契,而非其他人,缘何要去那儿?”
裴褚崖却道:“念声与我定有婚事,我与她之间,以她为先。”
他的语气再轻柔不过,但叫乌鹤听来,倒像是听着了什么荒唐烂话。
他竭力忍着皱眉的冲动,说:“我道你怎的整天念她,原来是有这桩缘故,往日没见你提起。”
末了,又忍不住补上一句:“我看她待你,也不像是有什么婚事在,莫不是在胡诌乱编。”
裴褚崖不欲与他多言,不急不缓道:“这些无需过问,你只管去便是了。”
乌鹤“切”了声,踌躇再三,终是没忍住偏过身,余光一直瞥着远处快看不见的几点人影。
“以后少给我找这些麻烦事,可不是回回都这样好说话。”他语气不快。
但他还没走出几步,裴褚崖忽叫住他:“等等。”
乌鹤顿住:“怎的。”
“还是算了吧。”裴褚崖神色不变,一副关切模样,“看你实在有些为难。”
“你!”乌鹤险些没压住骂他的冲动,叱骂的话都到嘴边了,还是被他生生忍回。他冷笑,“你别不是把我当成了什么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奴仆,以为说什么我都得照做。”
裴褚崖:“是我的过错,那便依你的打算吧,你是想留下,还是要跟上去?”
他语气平静地将问题抛给他,仿佛真在为他考虑一般。
两人视线相对,乌鹤神色微凝。
按说他不该多加顾忌,但不知为何,眼下他竟把握不准该如何答复。
斟酌片刻后,他才道:“此事应由你来决定,你别忘了,不论我就在这儿,还是跟过去,都不过是在给你帮忙,而非为我。”
话落,周身陷入死寂,无人出声。
好一会儿,裴褚崖轻一颔首:“念声那处,便有劳你了。”
乌鹤眉头不展:“最好别再说些不作数的话。”
“自然。”
乌鹤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稍作思忖,终是转过身,提步离开。
裴褚崖目送他走远,直到那身影逐渐消失在暗色中,才渐敛去笑。
他转而看向昏死在地的柏师兄,并无出手扶他的打算,只送出一缕妖气,粗略拴缚住他的身躯,便朝水面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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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楚念声死死拽着连柯玉的胳膊,生怕他跑了。
“你跟紧点儿。”她威胁道,“要是走丢了,可没人管你。”
她身上的热意透过衣衫,源源不断地落在他的胳膊外侧。
连柯玉面部的肌肉略微绷紧,不大自然地别开眼神。
“嗯。”他语气淡淡。
楚念声又踹一脚走在前面的眠兽,毫不客气地质问:“欸,还有多远?你可别故意绕远路,小心我教训你!”
“快了快了!”眠兽微躬着身,根本不敢多言,“就在前面。”
他擡手一指。
楚念声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
隔着幽绿色的水草和大大小小的洞窟,她看见远处出现一片断崖。
水底下的光线并不算好,四周的景象按理说也难以看清,但不知道是不是那鲛鳞的缘故,她的视力竟比刚入水时好上许多。
不光是水底的水草,连断崖的轮廓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却没瞧见水牢。
“在哪儿?”她问。
“就在那断崖底下。”眠兽如实应道。
楚念声眼眸微擡,环顾四周。
她四下张望的时候,那眠兽悄悄觑了他俩一眼。
两个人……
他收回视线,神情间的惊惧未消,心底却在暗暗琢磨。
方才他们的人的确少了些,对上这些修士定然没有胜算。
但若是人再多点儿……
思索间,他们已经走到了断崖边上。
俯瞰下去,百丈高的断崖底下是一片混沌的水草地。
暗绿色的水草编织成一座座方形的水牢笼,隐约可见关押在里面的修士。
而水牢周围,还有数十只眠兽穿行其间。
他心中大喜,面上佯装镇定,回身看向他俩:“两位仙长,其他仙长就在这底下,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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