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木千山天远大,澄江一道月分明 落木……(2/2)
“昨夜,阿妡问我何时离京。”
“她和安期都是智识超群之辈,自能看出一二来。”
“我没有多言,只说再等等。”
“嗯!”张茂抱着她点头,“说多了,徒惹他们担忧。”
“是啊!阿妡还有身孕,实不宜操心。”
张茂听出她话语里的失落,赶紧将她转过来,擡手捧起她有些沮丧的脸蛋儿,笑道:“我们不是说好了么,待回了凉州,再要孩子不迟!”
“话是这么说,可我们在一起半年了,却一直没有动静,就怕是不是我有什么问题……”
“别胡说!”张茂莞尔,“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怎么能怪你呢?”
裴妍没听明白,眨巴着杏眼儿,疑惑地看向他。“你我几乎夜夜行事,怎么就成‘无米’了?”
张茂摇头。每次事后,她都沉沉睡去,自是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他贴着她的耳朵细细讲了讲,裴妍瞬间面红耳赤。原来除了头几夜她的肚子里“有米”,之后他怕她有孕,每每事后,都会清理一番。
“你……怎么能这样!”她这才松落下来,瞬间又大怒,锤他,“不早说!害得我厚着脸皮跟皇甫师叔讨教!你还假模假样地跟师叔要秘方!”
“有备无患嘛!”张茂揽着她纤细的腰肢任她捶打,“这些方子留着又不是坏事!”
“哼!”裴妍不理他,用力扒下他的手,转头就要出去。“你们男人太坏,我今夜还是找阿妡去!”
张茂赶紧拦住她,再次将她带进怀里,软声哄道:“好阿妍,是我错了!下次必然把你叫醒,让你看着我清理……嘶……”
他咬牙,倒吸了口凉气——自成亲以来,裴妍揪人的巧劲儿真是越来越大了!
原来裴妍发现,张茂素来皮糙肉厚。她若掐他的肉,费力气揪不动不说,自己的手指先就疼起来。但是,若将指甲留长一点儿,隔着衣服摸到皮肉,拿指间那点气力,勾起他的一星点油皮,转着一拧,既不费力不说,还能让他疼得直抽气!
她得意道:“让你戏耍我!”
然而下一瞬,她就被张茂拦腰抱上桌案。
“哎?”裴妍推他。那桌案原是用来放沙盘的,制得比普通的案台高些,正齐到他的腰间,而今沙盘被搬于地上,她却被放了上来,倒方便了他行事。
“你要干嘛!”裴妍止住他作乱的手,“我还没沐浴呢!”她今天陪堂妹逛了一天,浑身都是汗。
“试试高度,”张茂嘴角微勾,“一会要用。”
未等她反应过来,他又扛着她去了侧室。
裴妍见屏风后的浴桶里满是热水,四角炭盆烧得正旺,这才知道——原来他早就打算好了,趁今夜王承和裴妡出去,把她掳过来!
“夫妻之间,怎么能算‘掳’呢?”张茂趁裴妍不备,抱着她一起跌进浴桶里。
一下子进来两个人,浴盆里的水哗啦啦溢出大半。浮在表面的花瓣亦随之落地,随着水流四散漂浮。
裴妍惊呼一声,下意识攀住张茂的胳膊,却被他扣住后腰,整个人严丝合缝地贴了上来。
两个人衣冠未解,丝织的衣衫犹如两朵巨大的花瓣,漂浮在水面之上,遮住了
裴妍怒不可遏,一拍水面:“张茂!你坏!”
四溅的水花落在张茂的脸上,他却哈哈笑起来,“我家阿妍连生气的样子都很美!”
说来,他及冠后,身边的亲朋好友大多唤他的字,下属则称呼他为“二郎君”。唯独裴妍,成天“阿茂哥”的叫着,有时气起来,更是连名带姓地唤他。可他却甘之如饴。每当她中气十足地叫他名字时,他都想把脸贴过去,逗她:“哎!真好听,多叫几声呗?”
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不是犯贱?
他还曾拿这事问过裴妍。谁知,人家说出的话差点把他气死:“我又不止叫你一个人的名字,阿毗哥,阿睿哥,赤龙叔公……我小时候怎么喊,现在依旧怎么叫。也没见他们怪过我!”
那是因为你年轻貌美!想到这茬,张茂眼里的眸色陡然转深。都是男人,如何不懂男人的心思?任谁放着这么个娇艳欲滴的小女郎跟在后面叫名字,也气不出来啊!不信,你换个老妪试试!
他心里又泛起酸来,手渐渐探入水下。
裴妍察觉他在摸索地解她裈裆上的腰带,脸上一红,低声嗫嚅:“这么急干嘛!这里到处湿漉漉的,出去不行么!”
“这里是一场,出去是另一场!”张茂大言不惭地道,手上动作不停,“你昨日临阵脱逃,今夜可不得加倍还回来?”
裴妍忍不住啐他。她逃什么了,也就昨晚陪自家妹妹而已,其他时候何曾短过他的?
真不要脸!
“叮铃铃……”一阵清脆的铃声传来。
更不要脸的事来了!裴妍眼睛溜圆,震惊地看着他手里摇着的物事。
“你……打哪里弄来的?”
“我若说是安期给的,你信不?”张茂笑盈盈地道。
王承!裴妍咬牙切齿,想到昨夜裴妡也说要给自己送这个,还说张茂肯定会很高兴!这对贼夫妻,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不许用!”裴妍伸手要夺。
张茂却一手挡住她的来犯,另外一只手摸出她的一只玉足来,将那缅铃系于其上,还捧着那只挣扎的嫩白脚丫欣赏了一阵——他家阿妍真是美到脚趾尖了!
裴妍却愣了愣,昨夜阿妡跟她讲用法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啊!
她干巴巴地问:“王承……是这么教你的?”
这回换张茂微微脸红,模糊地道:“他也没说太多,大概……就这意思吧!不然,还能怎么用!”
噗嗤!裴妍忍不住笑起来。见张茂诧异地看过来,她当即敛了容色,点头附和:“可不是?不挂这里,还能挂哪儿?”相比起裴妡说的用法,还是这脚踝上更让人接受些!
张茂隐约觉得不对劲,正要审她。裴妍却不容他多想,擡头吻上了他那滚动着的喉结:“阿茂哥就是聪敏,学什么都快!”
这是张茂平日里夸她的话,倒被她搬来了此处!
张茂不再忍耐,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夜烛送暖,满室生香。
可怜半夏和听雨守在廊下,伴着孤月冷风,听了一宿的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