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抓到你了,春生姐姐(2/2)
只是恰好,风轻轻来,吹动那本垂下合上的层层纱,又露出缝隙。
忽似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透过那缝隙抚上他的双腿、膝盖,再如风轻飘轻轻往上,一点一点,划过腰线,激起他后背一片战栗,喉结不禁微动。
不禁微眯双眸,轻勾唇角。
帷帽垂下的纱被掀起一角,有什么慢慢侵入,不知不觉那入侵者已与他共同占据这帷帽下一方小小境地,空气不禁变得稀薄、呼吸不由变得燥热。入侵者轻盈的手如蛇如风,从下至上,亲昵地盘上脖颈,甚至,更不客气地,直接坐在他腿上。
遇盟主睁开眼,双眸空空,仍是自己的帷帽垂下的纱在随风轻动。
闭上眼,却已佳人在怀,馨香缭绕。
此时此刻,睁开眼,是无限虚妄,反而闭上眼,仿佛才能享受到无尽的真实与欢愉。
温热从他耳畔到眼睛到鼻尖,又停留在唇畔,似有似无若即若离。
而柔软的指腹却悄悄地偷偷地闯入比帷帽下更深一层的地方。
许久未听见的声音,忽然响在方寸之间,依旧亲昵无比,温软动人,“抓到你了,春生姐姐。”
柔软一瞬变得炙热、滚烫。
遇盟主睁开眼,那双眼瞳,碧绿如山水,不笑亦动人,镶在这秀丽容貌上,更是春情无限。
他轻轻笑一声,向前环住腰,指尖在她腰上轻轻画一道符,再一点,眼前隐匿的入侵者便很快化为真实。
淡紫衣裙的女子身影瞬间倒映在碧眸之中。
她正揽着他的脖子,坐在他腿上,倚在他怀里,笑意盈盈望着他,手却十分不怀好意。
阮含星说:“是春天。”
遇盟主说:“是,是春天。”
阮含星哼了一声,拧他一下,又感叹一番,“春天,就是春生哥哥,不是春生姐姐了。真厉害呀,我的好哥哥。
自己夺了他人身躯在这里当高高在上的盟主,却让你弟弟代你在裴思星那魔窟受罪。你都不知道,他受了好大一番折磨呢。
究竟怎么做到的偷梁换柱,什么时候换的,让我也学学呗?”
遇盟主原本为遇家家主遇知夏。
然而没有人发现,一日之内,帷帽之下那双眼睛早就换了主人。
遇春生垂眸看她在那阴阳怪气地说那番话,不禁伸手去摩挲她的唇,道:“我帮你报仇,不好么?”
“那你怎么不把自己也报一报,我也讨厌你。”
“好姑娘,多年前你还报得不够么?我的手脚每逢下雨天都疼得厉害,有三年都不能正常走路。如今重逢,不心疼我也罢了,还继续说讨厌我,要伤我,你真舍得?”
不一样的容貌,熟悉的眼睛,熟悉的语气,阮含星的猜测落到实地。
她在那雪洞结界里看到墙上那个遇夫人的第一眼,就觉得不对劲。
直到结界动荡,带得她忽然一瞬灵台清明,再次回想起大量的信息,想起一个死冤家来。
那墙上受刑的人不是遇春生,容貌身体虽是她的,但眼睛分明不是她,那双灰色的眼睛来源于另一个她熟悉的人——玉腰奴,也就是遇知夏。
遇春生不知道趁什么契机,瞒天过海、金蝉脱壳,把自己和玉腰奴换了躯体换了神魂。
阮含星感叹,“玉腰奴这个诡计多端的男人,也没料到自己算计姐姐也有反被姐姐算计的一天。你快和我说,到底怎么换的?”
遇春生道:“裴思星发疯,把裴家的人和我都折磨一遍。我给遇知夏传话,让他给我收尸,他就来了,我便对他使了换魂符,那可是我十年里最大的修炼成果。”
阮含星狐疑,“他那心眼多得筛子一样的人,你让他来收尸他就来?我看他巴不得你死在里面得好。”
“姐弟一场。”
阮含星指着他的嘴,狠狠点了一下道:“这四个字可别说了,我都替你们害羞。真是骗鬼呢,必有东西瞒我。”
遇春生不在这回应,搂她更紧,“你说我算计他,我倒觉得,他更没想到有一天你反能利用他。用完就杀,真是精彩,我全都用他的眼睛看见了,真要爱死你,好姑娘。”
阮含星送他一个白眼,“我看你又欠教训。”
遇春生贴上去,哄她道:“别说这些扫兴的人,我们十年不见,今天你从裴府只身一人靠那隐身符跑来问仙盟找我,想必一路多惊险疲累,该让我好好伺候伺候你。”
她切了一声,“你有什么招,使出来看看?”
“你看,十多年后,我们又在问仙盟重逢。当年在问仙盟,我说你与我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坏东西,谁也比不得的,可还记得?”
她握紧它,故意有一搭没一搭,嫌道:“谁跟你一对,你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完,要不是我没灵力,你看你还能在这油嘴滑舌?”
“我以身赔罪如何?”
“看你表现。”
遇春生终于真情实意笑了,笑完又挑眉,“我这些年总在想,如果你还活着,有天能回来,让我重新见你,一定要给你一场最酣畅淋漓、最尽兴、让你必生都忘不了的□□。让你就算不爱我,也忘不了和我的□□,谁都超越不了,让你凡是行事必想到我。”
阮含星被这番话噎住,耳根泛起一片红,却又笑得不行,“把这种事说得这么激昂,你真是有追求,我的遇大盟主。”
遇春生话说的很离谱,表情却很坦坦荡荡,“我若做不到让你极尽欢愉,实在辜负我百晓的名头。”
阮含星挑眉,“你百晓,就天天晓这些呢?”
遇春生借着她的手轻轻动了动,把她又在怀里抱紧些,手流连在她唇畔,“我憋了十年还不许我想想?此处是妙法殿,外面有一百零八上仙雕塑,而我们身下,是历年仙界盟主所在坐席,是整个自在天最高的地方,也是各种意义上离登仙最近的距离。好姑娘,今日我定让你,只羡鸳鸯不羡仙。”
她骂他,“又掉你那破书袋……”
遇春生沉沉一笑,握住她脚踝,深吻纠缠。而她也把他那碍事的帷帽掀起来扔掉,所有碍事的东西都慢慢清掉。
法殿高台,掌管权力和秩序的地方,此时此刻也最失序。
干柴烈火,满腔思恋,如水横流,解不开的金铃也随着其他声音一同急促作响。
只是吻时,阮含星支离破碎抗议道:“你这张脸,总让我觉得我不是和遇春生在好,是和你弟弟,真叫人有些不适应。”
遇春生不放过她,深深浅浅,笑道:“我那身体不行了,就算不被裴思星弄死,毒也失控了,不好用。再说,你也看腻那张脸,给你加点新鲜感,不好么?”
然而行至巅峰前,不断痉挛时,遇春生忽然凑上前,紧紧贴面相问:“如果是玉腰奴,就不好了么?”
那柳眉碧眸,秀若好女的容貌,忽因那似笑非笑多了几分邪气。
翡翠一般的眸子逐渐幽深,忽有一只越来越沉,蓦地变成一片浅灰。
身前的人变成异瞳。
他轻笑相问:“乖小阮,不好么?”
他又道:“也许,那并没有真正换魂,而是我们姐弟达成共识,共同抛弃一具已经完全失去作用的躯体,愿意合作共生呢?如果是这样好不好?小阮,我的好姑娘,我和他都很喜欢你。”
碧绿迷乱,浅灰幽深。
阮含星说不出话,也没等她说出话,他无限迷恋又急促地深吻上她的唇。墨色的发和紫衣灰衣纠缠在一起,极致荒唐中,共赴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