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八更）想取代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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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巴日磕头道歉而十七娘只是没什么表情地点头以外，那天的事再没人提起，纽赫把弯刀又还给十七娘。

纽赫要去御驾亲征，北边西边的小部落终要一统，走前，他把朝政留给朝中大臣、亲信卫兵以及十七娘，凡朝中事，需丞相、亲信卫兵、王后三人同决。

“十七娘，我们的天之子诞生前，我会赶回来陪你的。”十七娘正给他穿盔甲时，他冷不丁冒出这话来。

她嗯嗯，给他穿完，然后扬扬手，道：“陛下。”

“是不是有什么想和我说的？”他笑。

她也笑，“滚远点。”

他：“……好的，滚了。”说罢便自此离宫。

孕晚期，理应睡得不如孕中期好，但十七娘神奇地睡的很好，越来越嗜睡，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怎么闹她，似乎很乖。

她两世为人，虽然当过娘，却好像不太记得当娘的感觉，所以当初收斯塔哈和巴日也大概想找找这种感觉。不过她没有亲自孕育过孩子，似乎是神奇的经历，但她摸着腹部，除了觉得神奇，倒没其他人说会有什么母性流露、母子连心的感觉。

仿佛天生的，某一块的感知就被剜走了。

纽赫还是没准时回来，或者说，不是他没准时，而是十七娘提前发作。

疼是真疼，但好在她从未放下锻炼，体力好，能撑住，只是不知为何，孩子迟迟不出来，再钢铁的人也扛不住十二时辰的艰辛，十七娘越来越疲惫。

疼痛中，她只能辱骂纽赫，骂得难听极了，让那些侍人瑟瑟发抖。

在白日最后一丝光线消失后，她终于生出来一个孩子，但她累得懒得管，让乳母和侍人抱走了。

汗水朦胧之间，一个少女进了宫殿中，拿着一封信，走到她身旁。

她和左右说，想侍奉母亲，请左右回避。

侍人问十七娘的意思，她只眨了眨眼，无力地挥了挥手。

巴日说：“母亲，是李平的信。”

“念。”

“十七娘，我和弟对你不起，自裁赔罪。勿为周国念，唯愿你平安。”

十七娘眼皮颤了颤，绵长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李平这么说，是因为母亲你去中平县引发那场闹剧后，陛下十分不满，给周国通了消息，周国便也知道你们这边缘分，所以把您那位已经下狱多年的将军处决了，听说，死得很惨。”

十七娘依旧没有说话。

只是越来越冷。

床榻之上，滴滴血液渗透，慢慢铺开，像沉默绝望的血花。

“不难过一下么？难道您真如那少年说的，爱上了陛下？”

十七娘并没正面回她的话，而道：“什么时候开始下的毒？买通了谁？”

巴日冷哼一声，“从我姐姐被你害死后，买通谁？自然有恨周国人的人会帮我。”

十七娘瞥了一眼那年轻又鲜活的双眼，里面流动着恨意和欲.望。

巴日兀自说道：“没想到吧？自己养虎为患，你真傻！把对你那样死心塌地的蒋家和杀了，你是不是以为泄露你往年私情给陛下的是他，不是，是我！包括你在马车上被迷倒的香也是我偷偷放的。你杀了对你忠诚的狗，却纵容一只和你一样的恶虎，还那样认真地教我那么多，你真是最傻的老师和母亲了！”

十七娘只是轻轻笑了，“孩子，把我弄死，你想要什么？”

血一滴一滴从床榻浸透到床沿，然后顺着床沿滴落在地毯上。

巴日展袖道：“我想要什么？如果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土芋多少钱一斤，你就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要，你的美衣华服，绫罗珠钗。

我要，你的富贵权力，无上尊荣。

我要，你的万人瞩目，天下闻名。

我要北国，都知道巴日的名字，我要这个名字像依热恩一样，照耀着北国的每一片土地，我要取代你，成为北国最尊贵的女人。

我的仇人！我的母亲！我的老师！我血液里流淌的渴望，就像那熄不灭的火焰，熊熊燃烧我的心脏。

我期待这一刻，我期待，能取代你的这一刻！”

在她发布完这令她沉醉的宣言后，十七娘只是盯着她，莫名露出一个笑容。

“……蠢货，秋秋，太急了。”

巴日愣住。

血液染透了床榻和地毯，惨白的手落下，指尖蜷起，十七娘的笑容定格。

第二世，就此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