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五十五个女主 夺妻(二更合一)……(2/2)
赵??身旁跟着的侍从已是上前去拾捡野猪的尸体,谢昭昭将弓箭一收,夹着马腹便朝着那野猪奔策而去。
“阿昭?”赵??攥住缰绳,见谢昭昭骑马停在面前,不由一怔,“你怎么在这?”
谢昭昭冷笑一声:“这话该是我问殿下才是,殿下可明白什么叫先来后到?”
赵??被她话语中的讥诮噎了一下,望向那头被他弩箭截胡的野猪。
罗浮山狩猎场虽然不算小,但今日雨水不歇,山林间水汽氤氲,雾霭沉沉,本就是视线不便,再加上猎物皆寻地避雨,更是令人难觅其踪。
他自是听风辨位瞧见了那支朝着野猪飞射而出的三棱箭,只是赵??并不知道那飞箭是谢昭昭射出的。
这狩猎场上的规矩是谁先射杀猎物,便算谁的收获,是以赵??想也没想就横插了一脚。
若赵??早一步知道来人是谢昭昭,他必定不会与她争抢。
他太了解谢昭昭的性子,去年踏春宴上,她为了跟人争一支步摇的彩头,打马球时险些坠下马。
而今日橙梓与那黄太尉之子打赌的事情,已是闹得人尽皆知,赵??一眼便看出谢昭昭是在帮橙梓捕猎。
他张了张口,正要说些什么,却听见身侧的黄文曜道:“太子妃此言差矣,这猎场的规矩便是先到先得。我眼睁睁瞧见太子殿下亲手射杀这头野猪,怎么到了太子妃口中,便好像是太子殿下抢来的一般?”
黄文曜说话时,眼珠子盯在谢彰彰身上,嘴角忽而掀了掀,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谢彰彰被他盯得浑身发毛,下意识往身后靠了靠。
谢昭昭感受到小妹的紧绷和僵硬,视线一转落在了黄文曜脸上:“你是个什么东西?我跟太子殿下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
黄文曜似是没想到谢昭昭说话竟是毫无顾忌,明知道他父亲是位列三公之一手握重权的黄太尉,却一丝情面都不留,当着众人的面便如此落他的脸。
他被气得不轻,也顾不上打量谢彰彰了,瞪大了双目恶狠狠盯向谢昭昭。
黄太尉虽然是北人,但私底下与橙家关系很不错,两家往来频繁,过年过节时常互相走动。
换而言之,黄太尉也算是赵??的靠山之一。
黄文曜跟橙梓的赌注,不过是年轻同辈之间的怄气,何况赌注不过是一处庄园别苑和一家商铺。
别说是黄太尉和橙右相不将这当做一回事,便是赵??听说了此事也是一笑了之。
但谢昭昭看起来似乎很在意这个赌注,甚至不惜为此大动干戈,先是当众呛了赵??,又紧接着对黄文曜出言不逊。
赵??皱了皱眉:“阿昭,你冷静一点。”
他不是不愿意向着谢昭昭和橙梓,她们两人都是他的女人,他自然不希望她们受屈。
问题是黄文曜并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反倒是谢昭昭态度十分激进,便像是跟黄文曜之间有什么泼天仇恨似的。
若是两人再交谈几句,赵??都怕谢昭昭跟黄文曜打起来。
“这只野猪给你。”赵??扯住缰绳让奔霄骢调转了方向,先对着谢昭昭说了这么一句,又转头看向黄文曜,“莫要见怪,孤这个太子妃不常在人前露面,大抵是没认出黄公子。”
话音落下,黄文曜脸色好看了许多。
毕竟赵??是越国储君,君便是君,臣便是臣,有赵??这层身份在,谢昭昭就是说得再难听些,黄文曜也只能受着,绝不可能当众还口。
如今赵??亲自给他台阶下,一会恐怕为了安抚他,还要给他更多猎物作为补偿,他又有什么道理不顺坡下驴呢?
黄文曜重新挂上笑脸:“无妨无妨,不过是个误会罢了。”
赵??生怕谢昭昭再多言,不等她说话便夹了马腹,火急火燎地策马离去:“走,孤带你们去别处狩猎。”
直到一行人走远了,谢昭昭仍沉着一张脸。
橙梓纵马停在她身侧:“黄文曜一直都是这般小人嘴脸,阿昭你莫要与他动气,待我将狩来的猎物扔在他面前,定能堵住他的嘴。”
谢昭昭垂眸冷笑:“你便是将整个罗浮山的猎物都狩了,也堵不住他的嘴。”
最好堵嘴的方式便是割了他的舌头,让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轻吐出一口长气,正要强压下心头的恼火,擡眼却瞥见在雨中狂奔而来的玉辇。
擡轿辇的三十多人健步如飞,赵瞿便稳稳当当坐在玉辇上,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两人视线相对的那一秒,赵瞿歪着头冲她懒洋洋一笑。
谢昭昭看见他就想起了赵??和黄文曜相互勾结的模样,不免有些迁怒,短暂相视过后便立刻敛住了眸光,似是直接将赵瞿无视,扯动手中缰绳转头离去。
赵瞿:“……?”
直到那马蹄声渐远,赵瞿凝视着消失在雨幕中的飒爽背影,半晌从齿间挤出一个字:“追。”
于是接下来的两个时辰,谢昭昭走到哪里都能看到在雨中狂奔的玉辇,那三十多个擡轿的侍从像是不知疲倦般,从罗浮山的西狩猎场追到了东狩猎场,最后又绕到了北狩猎场。
橙梓忍不住道:“昭昭,陛下好像一直在跟着我们?”
谢昭昭面不改色道:“或许陛下也好奇你们之间的赌注。”
橙梓过了片刻,又道:“昭昭,你看到陛下腰间的兰草没有?!”
她语气不掩惊奇:“这世上竟然有人敢给陛下送兰草?而且陛下还收下了?”
若是放在平日,橙梓定是不敢往赵瞿身上瞄,但今日有雨幕作为遮掩,又有蓑衣和斗笠可以藏住她的视线,她见赵瞿一路追在她们马后,自是禁不住好奇心往那玉辇上张望了几眼。
橙梓一出声,那其余的几个女子也下意识循着玉辇上的那道身影望去。
果然在赵瞿腰间看到了一株已经打蔫的兰草。
众女纷纷猜测起来:“这兰草难道是吕昭仪送给陛下的?”
“我瞧着不一定,陛下今日追了我们这一组大半日,说不准陛下心仪的女子便在我们这些人中。”
“这样说来好像也有可能,可会是谁呢?”
年轻的女娘们情绪高涨,你一言我一语尽情揣度着那株兰草的主人是谁,唯独谢昭昭不发一言,只是擡首望了一眼天气。
罗浮山的雨越下越大,将她们身上披着的蓑衣淋了透湿,远处山林的轮廓变得影影绰绰,脚下的土地也愈发泥泞,再要继续狩猎恐怕会有危险。
谢昭昭提议道:“咱们去前面的亭子避避雨?”
橙梓点头,率着众女朝不远处的凉亭赶去。
她们才下马躲进亭中,雨幕中便又出现了一行气势浩荡的马队。
待马队行得近了,谢昭昭听见一道熟悉的嗓音:“雨太大了,这些猎物应该足够你取胜,今日便到此为止罢。”
说话的人是赵??。
大抵真是冤家路窄,他们两队竟是能在偌大的罗浮山狩猎场碰到两次。
赵??下马步入凉亭,看到谢昭昭时神色不掩意外:“阿昭?”
谢昭昭并未看他,而是看向他身后的黄文曜。
黄文曜臂上带着赵??的弩箭,看起来似乎是赵??为了补偿谢昭昭方才当众奚落黄文曜的事情,便将自己的弩箭送给了黄文曜捕猎用。
他身旁跟着的随从手中拖着各类的猎物,粗略望去约莫有二三十只野兽,鲜红的血在泥泞的地面上蜿蜒出斑驳痕迹。
黄文曜察觉到谢昭昭的目光,忽而掀起唇角,微微眯起双眸,借着雨幕的遮掩擡起臂上的弩箭,似笑非笑地对准了谢彰彰的脸。
他挑衅地望着谢昭昭,像是在炫耀,又像是在讥讽她。
便如同在说——你们输定了。
可此时此刻,或许是被兴奋冲昏了头脑,黄文曜忽然觉得这样不够尽兴,他得让谢昭昭为她今日的无礼付出些代价。
毕竟谢昭昭与橙梓不同,即便她父亲被赵瞿提拔到了御史大夫的位置上,却仍是毫无背景和靠山的寒门草芥。
至于谢昭昭本人,便更是不足为惧了。
她要权无权,要势无势,更不得赵??宠爱,不过是空占了一个太子妃的名号罢了。
既然她将谢彰彰这妹妹看得比眼珠子还宝贝,连旁人看一眼都不允,那他便遂了她的意,毁了这张招蜂引蝶的面庞,让她妹妹这辈子都无法见人。
不光如此,他还要让谢昭昭认清现实,见识一下什么叫权利。
——哪怕他当众毁了谢彰彰,谢昭昭也毫无办法,此事只会不了了之。
在短短一瞬的权衡利弊之后,黄文曜扣动了臂上的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