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依偎 是真的很想和她相守余生。(1/2)
第113章 依偎 是真的很想和她相守余生。
不等沈明语开口, 萧成钧将她圈得又紧了些,臂上力气压得她几乎喘不上气。
他俯身,唇瓣含着她的耳垂, 嗓音低沉,“你想试试后果吗?”
沈明语心下错愕, 被迫紧贴着他的胸膛, 觉得哥哥很不对劲。
他说话时灼热的吐息拂过后颈耳侧, 沈明语身子不禁颤了两下, 擡起眼, 试图安抚他,“我没跑……也没有想丢下你……”
萧成钧单手掐住她的腰,擡起她的下颌,逼她与自己对视。
“要不是赶上宫变,你已经走了。”
他沉声问:“你不肯信我么?”
那双漆黑的眸子近在咫尺, 沈明语清楚看见他眼底的阴郁,如同浪潮澎湃汹涌, 铺天盖地朝她席卷而来。
自从二人心意相通后,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哥哥。
她张了张嘴, 百口莫辩,急得眸中起了雾气。
怎么解释呢?不管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那天她是真的想过一走了之, 至于该如何解决后续的事, 她当时没想太清楚,打算从长计议。
但说到底, 她又做了一回逃兵。
沈明语咬着唇,眸光渐渐湿润,说话的声气儿放得很轻,“……哥哥, 我不是不信你,我真不知怎么办……我本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余生和你相守,可是——”
两颗泪珠儿滚落下来,她嗓音哽咽,“我没能顺利恢复女儿身,倒惹出这么多是非,大家都觉得我配不上你了,而且阿爷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他也不同意……他年事已高,我不想再刺激他……所以我想过,是不是这本来就是错的,我不该再执着了……”
当时,沈敬鸿的信里说得清楚,叫她不要因为惦记萧成钧而拖延,当断则断。
“你是呆子吗?”
萧成钧冷冷呵笑了一声,掐着她下巴的手移到了她后颈上,轻轻摩挲。
他将她按进怀里,似是从齿缝里挤出了话来,“是不是要把我的心挖出来看看,你才能明白?”
沈明语脸颊紧贴着他的胸膛,听到他胸腔里强烈的心跳声。
越听越觉得心里发慌,歉疚得很。
“敏敏,若你从未对我有情意也就罢了,可我既知道了,这辈子断没有放手的意思,天涯海角我也寻得到你。”
头顶上,男人沙哑的声音幽幽飘来,“你不知我也会心疼么?”
沈明语鼻尖一阵发酸。
她将眼泪悉数蹭在他胸前衣衫上,然后将脑袋搁在他颈窝里,伸出手用力抱紧他的腰,指尖攥皱了他的衣料。
虽然没听见她开口说话,但她这般乖巧依偎着自己,萧成钧心里的郁结不知不觉淡去。
明明还想再向她讨说法,又想她还在为自己的身世困扰,不便在此刻再叫她徒增烦扰。
到底人还在他身边,补偿可以慢慢要。
再说他也累了,这几日事情太多,他连轴转已经是透支了体力,又守了她一整夜,的确生出了疲倦。
“你别走,让我抱着睡会儿。”他浑身松弛下来,语气透着疲乏。
沈明语顺势躺在他身侧,任由他半搂着自己,轻声说:“哥哥,我不走,再也不走了,真的。”
萧成钧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
他眼眸轻阖,眉心终于舒展开来。
屋内寂静,晨曦映入帘幔内,男人毫不设防地沉睡着,安静的睡颜显得愈发俊美。
他约莫是真的累了,睡得极沉。
听他呼吸声逐渐平缓,沈明语悄悄起身,支着下巴,细细打量着他。
视线一寸一寸描摹下来,越瞧越入神,心里酸胀的感觉似是要溢出来。
其实,她又哪里舍得呢?
倘若这辈子不能再相见,单是想想,就觉得心口剜肉般钝痛。
沈明语低头,柔软的唇瓣轻轻落在他眉心上,又辗转到他挺直的鼻梁,最后印在他微涩的唇瓣上。
这时,赵嬷嬷来敲门,“姑娘,外面送来了好多衣裳,您要不要试试?”
沈明语吓得不轻,心跳都漏了半拍,做贼心虚似地下了床,急匆匆推门出去。
她走得急,没瞥见榻上的人唇角扬起了漂亮的弧度。
沈明语打开门,看见赵嬷嬷手里捧着一件女子衣衫,正在细看布料绣工。
赵嬷嬷笑道:“拢共送来了十七件,才拆了两套,绣娘的功夫极好,一瞧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谁给我做的衣裳,是不是弄错了?”她问。
外人不知她还活着,也不知她在这里,谁会给她送衣裳?
“送衣裳的伙计说,客人付了三倍的工钱,绣娘们紧赶慢赶做出来的……这衣裳大小,一看就是给您的啊。”赵嬷嬷回道。
她将衣裳捧给沈明语看,又一件件铺开剩余的衣裳。
所有的衣裳都已经浆洗过,皆是按她的身量所制,衣料名贵,绣工精致,熏过了香,淡淡香气充盈鼻间。
是她从前用惯的雪中春信。
沈明语一件件抚摸着,眼底渐渐浮起了热意。
是萧成钧给她做的。
他知道她的喜好,连衣料颜色绣纹都是她中意的款式。
她明白的,他是真的很想很想和她相守余生。
……
萧成钧睡醒后,迎面就见沈明语扑上来,“哥哥,我很喜欢。”
他含笑问:“喜欢什么?”
沈明语明知他意有所指,仍是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唇角,“最喜欢哥哥,喜欢你。”
萧成钧很是受用,将她拎到膝上,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一番缠绵后,两个人才依依不舍分开。
沈明语走到窗前,将所有的衣裳一件一件试给他看,她最喜欢的是件天水碧金线翠竹纹的长衫,柔软的裙摆在地上逶迤,似碧波荡漾。
日光透过窗落在她身上,她双颊微红,鸦青色长发慵懒散落肩头,衬得人越发娇艳。
萧成钧有一瞬的恍惚。
初次见她女装时犹在昨日,他记得清楚,是件俗气的粉色宫装。不到两年,他的敏敏已经长得这么快,将要破茧化蝶。
她比那时候姿容更为灼眼,绝代风华无与伦比。
沈明语拉着萧成钧的手,撒娇似地晃他,“陪我去外面看会儿书吧?”
他们坐在廊下,并肩看书,暂且抛开了那些尘世困扰,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赵嬷嬷远远望着,莫名想起当年的萧三爷和兰娘。
一对璧人躲在这四方小院,外面汹涌洪流与他们无关。
没有什么世俗流言,没有什么困阻,有的只是有情人依偎而坐,无人打搅。
……
紫藤架下,沈明语和萧成钧刚说了会儿话,不成想门口忽现出两道身影。
萧大爷与萧明景父子二人说着话,似乎是来找萧成钧有事。
两人擡眼,一下就看见萧成钧与沈明语的亲昵动作,面上神色倏地凝固,骇了一跳。
沈明语脑子嗡地一响,思绪霎时陷入空白,竟不知该露出什么样的神情。
外面传她已经暴毙,她却出现在兰亭院——
直到萧成钧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而后站起身来,声音平静道:“大伯,五弟,过来可是有事?”
萧明景抖着手,指着僵坐原地的沈明语,嘴唇直哆嗦。
“三哥,你这是、你把人藏起来了?所以,外头传的都是真的?六弟他,他真是个姑娘家……那、那你这是在干嘛!你,你们——”
他语无伦次,几次说不下去。
但凡有双眼睛,都能看出来他二人之间的缠绵情意。
萧成钧牵唇笑了笑,只淡淡回了四个字,“如你所见。”
萧大爷:“……”
萧明景如遭雷击,只觉得天崩地陷般,睁大了眼,“三哥,你疯啦!你,不是,你们……”
庭院一片死寂。
沈明语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几乎快听不见。
三哥真是疯了,他就这么直白地告诉了五哥,五哥要怎么看待她?
她无法忽视萧大爷和萧明景投过来的目光,浑身僵硬,如石塑般一动不动。
沈明语下意识想去抚开萧成钧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奈何那宽厚掌心沉沉下压,纹丝不动。
到底是萧大爷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原来六郎没死……是好事,好事啊。”他笑得很僵硬,语调极其别扭,“既然人没事,该好好儿吃顿饭庆祝,晚上一并来春晖堂用膳吧。”
萧明景听父亲岔开话题,犹自不甘心,看看萧成钧,又看看沈明语,蹙眉问:“六……妹妹,你是不是有苦难言,三哥他怎能这样对你!你说句话呀!”
沈明语紧咬着唇,没有吭声。
这情形太过难堪,她说不出半个字。
先前五哥陪同她去文华殿进学的日子,历历在目。
五哥人虽迟钝了些,但总是尽力体贴她,看她闷闷不乐时,为她寻来话本,看她练字手腕酸痛时,亲手给她涂药油……
她恍惚中就想起,她和萧成钧长街遇刺的那个夜晚,五哥跪在祖母面前,磕着头,说愿意代她二人受过。
“五哥……”她嗫嚅着,最后只轻轻唤了萧明景一声。
萧明景视线在她和萧成钧之间徘徊,眉心拧成了麻花。
这几日,他每次听见外面的传言,都要与人怒骂几十回合,为沈明语辩驳,也不相信她已经去世。但哪怕他心底早就接受了她是个女孩儿的事,也万万没想到今日这情形。
此刻他亲眼所见,只觉得比那些传言更为荒谬!
三哥那般性子,怎会觊觎自己的妹妹?六妹妹那样好的人,又怎会变成了“笼中雀”?
他死死盯着她二人,似要在他们身上烫出个洞。
“六妹妹,你告诉我,三哥他是喝醉了酒发疯了,是不是?”他在做最后的挣扎,一步步朝院内走来,“你们、你们不是那样的,对吗?”
萧成钧面无表情应道:“我与她并无血缘关系。”
萧明景怒吼:“我没问你——!”
他从不敢对这位高冷的兄长大呼小叫,但现在却顾不得许多了。
萧大爷忙伸手拽住了萧明景的胳膊。
气氛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萧明景眼尾已然发红,看沈明语始终没有否认,垂在身侧的手指紧攥成了拳头,面色越发灰败。
他咬着牙,继续说:“退一步说,六妹妹她,哪怕她是女孩儿,她现在也可以换个身份,去过别样的人生……”
他再度看向萧成钧,慢慢地摇头,声音发抖,“可是,她唯独不该被拘束在这一方小院!你要把她一辈子藏在这里吗,你不能这么自私!”
他仍以为,是萧成钧僭越图谋已久,借这宫变机会,将沈明语圈禁在此。
沈明语眼眶也红了。
纵使五哥对他们的关系难以置信,还是在为她着想。
她终于开口,嗓音有点儿哽咽,“五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当时受伤昏迷,大家以为我去世了,是三哥救了我。”
“我只是在这儿养伤,不是你想的那般……”她强忍着泪。
萧成钧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急不缓地说:“大伯,五弟,想必你们也听说了外面的流言蜚语,六妹妹眼下在府上是最安全的,你们切记不要将此事说出去。”
他垂着眼,轻声说:“待时机合适,我会送她离开的。”
萧明景胸膛起伏着,欲言又止。
他看见沈明语还活着时,本是大喜过望,然而他得到了一个乖巧漂亮的六妹妹,但也同时失去了她。
“你最好言而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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