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查案(剧情为主) 不想看剧情可以跳过……(1/2)
第64章 查案(剧情为主) 不想看剧情可以跳过……
沈明语后知后觉地想起, 她方才冲出来得急,随手抓了件外氅,却不知怎的拿错了。
这件大氅, 还是那夜萧成钧出事后,竹烟给她披上的。
她一直忘了还给他, 这回过来, 顺手捎带上了。
“我原想出来找你, 想还给你……”沈明语不知如何解释, 只好硬着头皮胡编, “刚出门,就晕船了。”
说着,就伸手解开了大氅的系带。
刚要脱下来,肩上却骤然一沉。
萧成钧伸手按住了她。
沈明语心里一咯,浑身僵硬, 无措地立在原地。
萧成钧身量极高,俯身下来时, 高大阴影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他擡手, 慢条斯理地给沈明语重新系紧系带。
玄色细带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间来回绕转, 显得他动作温柔又不失优雅。
他离得太近,近到沈明语莫名想要低头, 以避开他幽深的黑眸。
她心口怦怦跳得厉害, 垂着眼,盯着足尖发愣。
“敏敏?”
萧成钧忽然低声唤她, 声音里隐约有些微微的潮湿。
沈明语僵硬地擡头。
她柔软的手忽被萧成钧握住。
他轻声问:“你在怕什么?”
沈明语在甲板吹了许久凉风,手凉脸凉,现下脊背也发凉。
可她的手被萧成钧握在掌心,才发觉他宽厚的手更冷些, 指节处甚至微微泛红。
她真想抽回手。
可她又怕自己松了手,萧成钧会不会又如同上次那样,将她抱进怀里,最后勒到她喘不上气。
她抿着唇,还没想好如何回答,他忽然松开了她的手,后退了半步。
萧成钧静静看她,声音归于平静,淡声道:“敏敏,别怕,我不会对你怎样。”
他擡起手指,漫不经心替她拢起一丝散落的发,别到她而后,“还叫我哥哥,好么?”
不知怎的,沈明语莫名想哭,又有点想逃。
她到底没挪步子,站在原地,轻轻点头,嗓音含了点颤意,唤道:“……哥哥。”
萧成钧眯起眼眸,勾唇笑了笑。
妹妹的确是只胆小的雪兔,只能顺毛,不能强硬。
他不急着抓到她,等陷阱密布,她会乖乖自己送上门来。
优秀的猎人,有足够的耐心。
……
等沈明语回到自己船舱内,整个人扑进被褥里,闷了半天。
船身摇摇晃晃的,像极了她乱糟糟的思绪。
明明没有说破,她还是觉得不安,又……更怕失去哥哥。
更何况,她和他之间隔着天堑。
罢了,想不通的事,且先囫囵过去罢。
就这么浑浑噩噩的,沈明语沉沉睡着了。
等再醒来,已经到了直隶。
正值春色盎然,嫩枝新绿,一派生机蓬勃之景。
众人下了船,直隶按察使早领着人前来迎接,要为众人接风洗尘。
不等胡永望开口,萧成钧先行上前一步,婉言谢绝了宴请,“皇命在身,岂敢懈怠?此案关系重大,须即刻着手,若不速速查明,恐负圣上所托。”
胡永望随即附和。
直隶按察使察言观色,便知一行人以萧成钧马首是瞻,心下有了数。
这位新科探花官职虽低,但出身显赫,又是户部尚书章仕儒的得意门生,更不必说,太后娘娘甚至有意为他和玉川县主赐婚,实在是一等一的炙手可热。
于是也不勉强,送众人上了马车,派了四名司狱一名仵作协助查案,才率人离开。
一行人很快到了直隶西郊,下马车改为步行。
春芽初发,青鸦低旋,栖息落在虬结枝桠上。
乌云遮日,天色依旧阴沉,闷得透不过气来。荒郊野岭,满地残骸,入目尽是一片凄凉破败。
沈明语朝掌心呵了口气,站在田埂上,悄悄戳了戳袁为善,问:“不是去查案吗?”
袁为善靠近她,低声道:“那个和陈显其对接的嫌疑人死了,被葬在这里,胡大人要挖坟验尸。”
沈明语微微诧异,人都埋了,料想是已有仵作验尸过了,怎还要挖坟?
袁为善瞥了她一眼,朝最前面的萧成钧努努嘴,“……你哥提出来的,说要复验。”
他拿胳膊肘子轻轻碰了碰沈明语,“喂,沈小鱼,这可是挖坟,你怕不怕鬼?”
“哪这么胆小?我小时候还去过义庄呢。”
沈明语抿着唇,跺跺脚,道:“鬼有什么可怕的,倒比不上我初次见你揍人,的确吓坏了我。”
袁为善朗声大笑。
长靴在泥泞田埂间缓慢行进,萧成钧闭了闭眼,面上神色淡漠,骨节分明的手指拢成了拳头。
身后的动静听得分明。
他深吸了口气,微冷的凉意让脑子清醒不少,偏过头去,听胡永望继续说案情。
死者名为陈方生,是陈显其的远房堂弟,原是走漕运的。去年江家押送一百二十万两白银进京时,正是他负责的押运。
陈显其和这位堂弟明面上关系不好,实则早就暗通曲款,经查,陈显其侵吞公款后,通过陈方生走漕运,分批次暗中运出京城,其数额远不止江家账面所亏欠的四十万两。
陈方生有个习惯,每回偷运银款后,都会瞒着陈显其悄悄记下来,这帐本分外要紧,甚至能直接顺着帐本摸到银款流向。
但刚抓到他不久,没等仔细审问,人也突然死了,线索戛然而止。
这也是萧成钧和胡永望亲自来直隶最重要的缘故,为了找到陈方生那本帐本,看能否从他的死因上挖出点线索。
“萧大人,以你近日梳理的证据来看,他到底挪运了多少两银子?”胡永望低声问。
萧成钧握拳抵在唇边,咳了两声,才吐出个数字,“九十万两。”
胡永望难掩震惊。萧成钧还没上奏最终的论断,故而他也只有模糊猜测,乍然听得唬了一跳。
区区户部侍郎,侵吞偷运国库库银竟高达九十万两,相当于十几万民户年税总和,他哪来的胆量和手段?
由此也可知,国库亏空情势尤为严峻。
联想到陈显其与江太傅的关系,胡永望只觉得脊背冷汗直冒,不想深入掺合其中了。
原先他总以为,皇帝提拔江家,不过是拿岐王做太子的磨刀石,只因江齐海虽官拜内阁首辅,权势显赫,但手中毫无兵权。
可是磨刀石当久了,又岂能甘愿落败?
太子党内既有次辅林方廷,亦有靖南王和王将军等武将,平日里瞧着隐忍不发,若当真相争起来,只怕胜算还略高一筹。
眼下皇帝缠绵病榻多时,朝中新旧权柄交接,新君上位,必然会明主新政。
更糟的是,这要紧关头,党羽纷争愈演愈烈,即便不站队,先帝那群老臣亦在暗自盘算,如何在帝位更叠之际,巩固自身实力,以免遭到清算。
这也是国库亏损的另一重要原因。若放任局势不管,极有可能酿成大祸。
想到此处,胡永望不由得暗自感慨,能替皇帝想出追缴国库欠款这法子的,是个高瞻远瞩之人。
听闻,这妙计最初便是萧成钧向章仕儒建议的,而彼时他甚至尚未入仕。
明面上旨在肃清贪污,实则针对各方势力有所敲打,因户部欠款牵涉众多官员,若他们拒不还款,那就有了开刀理由,若求饶认错,亦能充盈国库,缓解乌鞑前线战事压力。
除此以外,稳定各势力平衡,也为将来新君即位铺垫了坚实基础,避免朝野动乱。
只是,江齐海与皇帝一同长大,又在先帝巫蛊之祸后,辅助皇帝顺利登基,亦非一时可轻易撼动。
胡永望禁不住又打量了一眼身侧的年人。
也不知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还是鲲鹏将要展翅扶摇直上?
……
“诸位大人,前头就是了。”
行至山脚一间废旧草房处,引路的司狱叫停了众人。
萧成钧三步并作两步,看了看草房断垣侧的坟包,略擡了擡下巴,“动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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