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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猜测 “你身后藏的人,是沈世子吧?”……(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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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猜测 “你身后藏的人,是沈世子吧?”……

沈明语梦中不知榻边人的万千挣扎, 只是觉得润泽的帕子叫她感觉很舒服,凉意缓解了酒后的内里燥热,本能地想留住那点凉。

她甚至下拽着他的手, 让那骨节分明的长指贴紧自己的唇瓣。

萧成钧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

方才的冷静在这一瞬间再度溃败,心底那被压抑住的冲动破笼而出, 越发灼热。

他是真的陷进去了。

或许从她当初在刀光剑影里冲向他时, 在她紧紧搂着自己安抚他时, 他就已经着了魔。

他面色晦暗, 眼底愈发幽深, 无尽涟漪涌动。

……

神智混沌间,沈明语觉得好似被什么沉甸甸地压着胸口,又热又重,喘不上气。

她恍惚察觉到,有柔软的唇瓣落在她眉心间。

小心翼翼, 克制怜惜,蜻蜓点水般, 一触而逝。

她想伸手去抓住那一抹温柔, 迷迷糊糊醒来, 却只见满室明媚日光撞进眼帘,晃得她刺眼。

沈明语头疼欲裂, 脑子重如千钧, 缓了片刻,才发觉自己还在花厅的东暖阁里。

听她醒来, 守在榻前的连翘慌忙爬起来,问:“世子醒了,头疼不疼?身子可有哪里不适?”

沈明语伸手揉着额头,沙哑着嗓子说:“昨夜三哥叫你们过来的?”

她的记忆只到萧成钧说自己出去喊半夏连翘, 后面就断片了。

连翘刚点了点头,半夏端着碗醒酒汤进了屋,柔声劝道:“世子快喝了吧,昨儿夜里您睡得太沉,奴婢没能叫醒您,昨夜怎喝那么多酒,今儿肯定要头疼得厉害。”

沈明语接过碗,脑子里莫名飘过片段,昨夜……似乎也有人给自己倒水喝?

是三哥吧,可是她好像没喝成,后来怎么样了?

沈明语慢慢喝完汤药,问:“昨夜还有谁来过东暖阁?”

半夏道:“是三少爷亲自过来吩咐奴婢们的,奴婢们赶到时,竹烟一直守在东暖阁门前,他说连半只蚂蚱都没放进来过呢。”

沈明语也知昨夜风险大,讪讪地说:“昨夜怨我,没能搁

半夏叹气道:“昨夜是三少爷的喜日,您一时高兴,又抹不开面子,也情有可原,只是下回世子万不能喝酒了。”

沈明语几乎从不喝酒,昨晚醉酒得神智不清,记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有三哥在身边,料想应该无事。

可是刚放下碗,她脑海中莫名闪过零碎片段。

当时她昏昏沉沉,拽住了萧成钧的衣襟,逼问他什么来着……

沈明语用力揉着眉心,脑子依旧一片糊涂,什么也想不起来。

罢了,等见了三哥,问问他便是。

沈明语打了个哈欠,懒懒问;“对了,三哥人呢?我总得给他亲自道声谢。”

半夏道:“三少爷一早就出了门,他今日去回拜章老,听说午后还要去林府一趟,还有诸多应酬等着,接下来一段时日怕是都要忙着正事。”

昨夜醉酒后直接昏沉睡着了,这会子觉得一身酒气熏得难受,她吩咐道:“打点热水来,就在这梳洗一番,我好赶着去进学。”

连翘去取了衣裳,半夏打了热水进来。

屏风后,热气升腾,浴桶水气氤氲,白雾茫茫中,沈明语刚解开里衣,浑身僵住。

她的束胸何时被解开了?

早秋骄阳透过窗斑驳洒进来,一室光影在水气中摇晃。

沈明语紧紧攥着衣摆,心口砰砰直跳,下意识抿了下唇。

她身形一顿,险些往后跌进浴桶里。

沈明语颤抖着手,难以置信地抚摸着唇上的痕迹,

唇瓣有点儿疼,大抵是破皮了。

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

那种不真切的记忆片段,模糊不清,恍若梦境般,像是一场幻觉。

不可能。

一定是她做梦。

半夏久久没听见屏风后的动静,不由得提醒道:“世子,您可别惹了寒,还得赶时间出门呢。”

沈明语这时才回过神来,扶住桶沿,如获大赦般松了口气,拼命晃了晃脑袋。

她怎么能生出那种荒谬的想法。

束胸定是自己解开的,唇瓣破皮估计也是自己咬得太用力。

她踏进浴桶里,全身浸入温热水中。

隔着水雾,沈明语闭上了眼。

她抿了抿唇,忍着微刺的痛意,尽量让声音平静下来,问道:“昨夜当真只有三哥一个人进来过?”

半夏仔细回想,答道:“确实是。竹烟说他一直守在外头,不曾进屋。”

只有三哥?

沈明语倏地捧起热水,扑到面上。

水汽一点点沁进眼眸里,视野越发朦胧,总觉得仿佛又回到了昨夜那个神智恍惚的梦里。

她抱住了萧成钧,缠着他不许他走,而后……

她想不起来,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做了什么事,以至于萧成钧的身形石化般凝固,僵硬地如同一道冰雕。

可接下来的事,她却有了点印象,她的唇瓣似乎就是那时破皮了……

是梦吧?

哥哥肯定不会对她做那种事。

是她在梦里用力地咬他,却不知咬破的是自己的唇瓣。

她怎么能做这种梦!

沈明语将脑袋埋进水里,又飞快地擡起头,整张脸湿答答的,水珠儿从下颌一点点落到胸前。

她羞愧于自己竟然会如此不知廉耻,梦到和兄长罔顾人伦。

可是脸颊通红过后,她又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做梦而已,只要她不说出口,谁也不会知道。

大约是被热气熏得脑子发晕,她恍惚中莫名地想,咬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下回不能咬了。

……怎能还有下回?

这种大逆不道的梦,饶是做一次也足够惊吓了。

沈明语慢慢平静下来,从浴桶里站起身,叫半夏进来更衣。

“世子,奴婢有几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半夏低着头,用力给她裹胸。

沈明语被勒得喘不上气,点头示意她继续。

“先前咱们一直在直隶庄上,您多半是和奴婢、连翘、青姑在一起,咱们三个都知道您的不得已,也时刻替您周全着,您那时候小,也许不知自己处境危险,加上年幼,旁人看不大出来,所以您即便偶尔出了纰漏,也不碍事,二太太总能替您遮掩过去。”

半夏比昨日又多绕了一圈,声音低低道:“可自打咱们回了京城,今非昔比,您却还是一贯的性子,对人提防不够,行事亦有冒失,已经闹出几回惊吓,亏得……那位替您周全了过去,可这终究不是个事儿……”

沈明语愣住了。

五岁前,她年幼容易遮掩身份,养母也不愿太拘束她的性子,她的确没太在意自己和普通孩子有什么区别。

十五岁前,她在直隶长大,几乎少与外人接触,养母将她身份护得太好,她面临过的风霜刀剑与如今面临的种种考验,已经不可相提并论。

可她的确如半夏所言,依旧冒冒失失,好几回都差点暴露身份。

沈明语抿紧了唇。

她向来不算是脑子聪慧机警的人,对外也偏软,说好听点是温吞,说难听点就是怯懦。

再像往日那样下去,她暴露身份是迟早的事。

半夏还在继续:“奴婢知道,做个男儿郎不是您本意,但现在骑虎难下,您总要为自己以后做打算,若是旁人不再护着您,您又如何是好呢?”

沈明语低垂下了头,盯着脚尖不说话。

她是在一路被迫满足他人期待中成长生活过来的。

小时候她想母亲能开心点儿,长大了她想顺着阿爷的意思站队太子。

等后来她不想再依照别人的期待去做男孩时,已经由不得她选择。

可是面对现状,她无法摆脱,亦无能反抗。

半夏说得一针见血,犹如醍醐灌顶。

一味地依赖着哥哥,期冀他将来护住自己,她是不是有点儿太将希望寄托于在他身上了?

现在哥哥已经高中,将会登上更广阔的天地,与她也会渐行渐远吧……

他将来真的会一如既往地护着自己吗?

沈明语觉得自己很是矛盾。

她从前以为,要改变的是自己和萧成钧的关系。或许,往后她真正该改变的,是她自己。

她总要学着自己去面对难题。

她总不能永远指望着哥哥。

哥哥将来会有更多要紧事,等他成亲了,也会有更重要的人需要守护。

不知怎的,想到这里,沈明语便觉得心头沉甸甸的,吸饱了海水似的,又涩又重。

隔了半晌,沈明语终于闷闷地应了声,“你说得很对,我会记着的。”

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半夏虽有不忍,却也只能狠心点明了。

世子到底年纪还小,给她点时间,她会慢慢成长的。

连翘进来,看沈明语一脸凝重,以为半夏哪里惹了她不高兴,一面给她披上干净外裳,一面岔开话题,笑道:“世子,您昨日吩咐的那个玉佩,奴婢给您一并拿过来了。”

沈明语接过她递过来的锦盒。

里头躺着一枚润白的葫芦状羊脂玉。

她拿起玉佩,本想叫连翘送回去,最后却又改了主意,将玉佩收进袖子里。

原本该趁着昨日送给他图个彩头如意,但昨夜她喝断了片,今日萧成钧又早早出门,怕是一整日都不得空闲了。

沈明语还要去文华殿进学,准备回来再给他。

到了宫中,诸位同窗又是上来一番贺喜,难得见一片祥和景象。

沈明语散学后,照例该先去林府练箭,但她想赶着回去,便叫马车回府。

她学了大半年的箭术,已经有所小成,虽比不上袁为善兄妹,更不提和萧成钧相比,但用以自保已是绰绰有余。

这大半年来,身子骨也康健许多,不再是原先那风一吹就发热的虚弱底子,她暗自宽慰,若是再像上回那样遭遇刺杀,至少她能跑得快些。

至于萧成钧赠她的软剑,她虽是随身带着防身,但实在聊胜于无。她没有武术底子,只能勉强学些花架子招式,除了强身健体之外,暂且没有太多用处。

沈明语复又想起,萧成钧如今中举,只待明年春闱过后即将入仕,他与李珩、江家人接触日渐增多,不怕被他们查出身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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