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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朝霞 他轻轻捧住她的脸,俯身下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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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朝霞 他轻轻捧住她的脸,俯身下去……

拿着那布条, 沈明语手指都在微颤。

类似这样的东西,她年幼时曾经见过一次。

沈明语急匆匆往回跑,一刻钟也不敢耽搁。

那段古怪的梦境里, 太子在千佛寺遇刺身亡是六年后的事,且毫无迹象表明, 此事与萧成钧有关。

可今夜, 沈明语却觉得眼皮狂跳, 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她渐渐地察觉, 由于她改变了和萧成钧的关系, 冥冥之中,许多细节开始走向不可预测的轨道。

也许,某些关键节点要提前发生了。

那种感受无法通过推断来证实,只是本能的直觉。

若太子今夜难逃此劫,朝野动荡自不必说, 没有了牵制,七皇子党必定更为气焰嚣张, 届时萧沈两家处境都会更艰难。

现下萧成钧羽翼未丰, 日后在七皇子党倾压之下, 前路只会愈加坎坷,她又要如何才能帮他护住兰姨娘?

……到底又想起, 深夜湖畔的那一场烟花。

于公于私, 她暂且还不能让太子出事。

前院的斋宴已经散了,有人在茶室里饮茶聊天, 有人在月色下对弈谈笑。

沈明语环顾四周,没有看见李瑛的身影。

她远远望去,发现袁为善和一位青俊男子在一起,不知说到何处, 二人大笑阵阵。

沈明语急忙上前,打断了二人对话。

沈明语将袁为善拉到角落里,压低了声音,告知他今夜太子可能会遇到危险。

“袁小侯爷,我没法解释我如何得知,但我没必要诓骗你。”

沈明语长话短说,她把布条递给袁为善。

“你瞧这个。”

袁为善撚起布条的边角,拎起来看。

他皱了皱眉头,问:“这是什么?”

沈明语略迟疑了下,低声说:“我幼年时,身边曾有个宫里出来的老嬷嬷,她说这种布条是诅咒所用。”“通常是绑在草人或木头人上,写上对方的生辰八字和名字。你看这个,上面还沾染了血迹。”

袁为善眼皮一跳。

自从当年宫里出了那等祸事,诅咒巫蛊之说简直是人人谈之色变,再无人敢随意提起。

“你听我说,我怀疑有人要在今天夜里加害太子殿下,那人应该已经混进寺庙里了。”

“殿下现下在哪里?赶紧加派人手。”

袁为善被沈明语一连串的话说蒙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问:“当真吗?”

“殿下今日劳累,已经歇息了,你哪里来的消息,总不能为这捕风捉影的事,去惊扰殿下。”

他拿不定主意,对着光,蹙眉辨认布条印记,看看沈明语,又擡头看看不远处的江元安等人。

袁为善犹豫片刻,继续道:“且突然增派人手,得有合理的理由,若不然,又要被那群酸腐言官拿来说事。”

沈明语没法细细解释,总不能说曾梦到太子会遇刺身亡,实在百口莫辩。

“这样,咱们今夜轮流贴身守着太子殿下,若有异常,务必要保护好殿下,你再多叫几个暗卫随时接应。”

这话让袁为善动摇了。

袁为善领着沈明语,去了太子安置的禅房。

路上不忘吩咐,给前后门多安排几个人。

袁为善带着沈明语上了楼,一面提醒她注意脚下,一面说了句:“其实也不必太担心,这儿铜墙铁壁似的,真有刺客来袭,也定然叫他有去无回。”

一上二楼,沈明语便切身感受到森严守卫带来的压迫感。

来到二楼中央的禅房门口,沈明语有点儿紧张,下意识拉住了袁为善的胳膊。

袁为善回身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说:“别怕,你看这守卫都没事呢……”

沈明语屏住呼吸。

袁为善刚要敲门,立即有脚步声靠近过来。

“袁小侯爷,沈世子,您二位怎的过来了?”太子的贴身内宦看清是他二人,忙躬腰行了个礼,“殿下睡下了,二位若无要事……”

袁为善摆手打断了他,“无事,我们只是过来瞧瞧。”

仔细查探了一番,看禅房四周没有任何异样,二人都松了口气。

“好了,你先去隔壁睡吧,我守着殿下就好。”袁为善拍了拍沈明语肩膀。

沈明语长舒了口气,有点儿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疑神疑鬼。

就在这时,她察觉到袁为善周身骤然紧绷,猛地擡起手来,将她护在身后,“铮”地一声拔出了佩剑。

隔着木楼卷翘的屋檐,隐约可以看见后山苍翠竹海。

楼外一片茂密竹林,夜风扫过,叶片簌簌响动,竹影婆娑。

“护驾!”

伴着袁为善一声冷喝,沈明语看见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竹海之上,有个身姿颀长的年轻男子,足尖轻踩翻腾翠色,从远处急速掠近。

他一身白衣,宽袖翩跹,染血的繁复纹样自下而上,从衣摆蜿蜒至腰侧。

但更叫人瞩目的,是他脸上戴着一张面具。

青面獠牙,犹如嗜血修罗,与他周身矜贵气度格格不入。

四周嘈杂声渐起,显然是看到他后,守卫们已经迅速集结,正要追上前去捉拿他。

沈明语愣愣地看着那道身影掠至窗前,身形微顿了下。

她瞳孔骤缩,头皮一阵阵发紧。

纵然只是一瞬,她也辨认了出来。

那挺直的身姿,她再熟悉不过。

是萧成钧。

她脑子陷入空白,呼吸屏住,心里只剩下拼命的呐喊。

快逃啊!怎么还愣着呢!

他停驻了一瞬,擡起眼,与沈明语四目相触,掌中长剑挽了个剑花,身子朝右侧一跃。

楼下竹林发出一阵尖叫声。

可他只是足尖轻轻一点,翠竹如连绵浪潮往四面扩散,他展开袖摆往后一仰,整个人犹如展翅白鹤翺翔离开。

但紧接着,一阵箭雨直冲那抹白影飞去。

沈明语急步冲上前去,撑在栏杆前眺望。

刚看清方位,便见那道白影,突兀从半空中坠落下来。

“啊——!”

沈明语捂住了嘴,浑身血液逆流而上,脑子嗡嗡直响。

走廊竹木冷硬,她手指紧攥着栏杆,用力得指节发白,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整座千佛寺烛火接连亮起,点点火星明亮温暖,唯有后山竹林那处幽深阴冷。

四周的火把从林缘渐渐深入其中,宛如刺进混沌的利箭。

“沈明语!你没事吧?”

听得有人喊她,沈明语终于回过神,慢慢转过头来。

整栋小木楼已经挤满了人,楼下守卫让开了一条道,有很多面孔生疏的随行官员正在往里面挤。

她心跳快得不正常,捂着胸口疼得想吐。

袁为善单手握着出鞘长剑,赶忙冲上前来。

“没事了,御林军已经去捉拿刺客了,别怕……”

看眼前少年面色苍白至极,整个人魂不守舍的模样,袁为善忍不住伸手,轻轻揽住了她的肩膀。

掌心触及瘦削的肩,他察觉她止不住地发抖,心念一动,单手将她圈进了怀里。

“别怕,殿下没事,他服了药睡得沉,还没醒来。今夜多亏了你提醒,我才能赶得及时。”

他俯身,在她耳边轻声安抚,一改平日的大大咧咧,嗓音低沉得温柔。

可此刻沈明语无暇细听,怔怔擡起眼,看清袁为善手中泛着寒光的长剑,猛然清醒过来。

沈明语伸手推开袁为善,擡步就往外冲。

“哎,你去哪儿!”

袁为善刚想拉住她,忽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小侯爷,在竹林里搜到了这个。”

为首的将士捧着个东西快步上楼来,擡手时铠甲摩擦声十分刺耳。

沈明语这才注意到,那人手里递过来的正是那张狰狞的面具。

廊下白纱灯笼晃动,有几盏已在混乱中被风吹灭,仅剩一盏微弱的烛光摇曳,颤颤巍巍,似灭还明。

一缕黯淡光线照下来,面具显得越发可怖。

袁为善接过面具,神情愣住,随后而来的几个官员,亦是睁大了眼,被吓了一跳。

沈明语却看见,孙侍讲僵立在最前头,浑身石塑般凝固。

他仿佛迈不开步似的,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花白的胡须随着惊恐张大的嘴微抖。

在场的人里,多是年轻小辈,只有孙侍讲最为年长,阅历最为深厚,看他这般神情,定然是这面具有所蹊跷。

袁为善也注意到了他的异样,走过去问道:“老师,您瞧出什么了?”

孙侍讲浑身一抖,声音干涩道:“这面具,我见过的。”

其实他方才就在楼下与人对弈,那一袭血衣的年轻男子从竹海跃过,他也看见了的。

但直至此刻,认出了这张面具,孙侍讲才被吓得慌了神。

“这东西,是玉面罗刹的,可、可他都死了十几年了啊……”

老头皱脸上颤个不停,想起某些不可提及的往事,说得断断续续。

众人疑惑间,楼下又有响动,来人怒喝了一声,人群赶忙分出条道。

是江太傅过来了。

江太傅个子不高,身形清瘦,寻常多是笑里藏刀,但此时面色颇为阴沉,看到袁为善手里的面具时,忽地顿了下脚步。

他稍平缓了下,挥手挡开沈明语,怒道:“别挡着!”

袁为善蹙起眉,正要说话,沈明语已经快速后退了一步。

“方才静心堂也遭了刺客,七殿下受了伤,正在包扎伤势。”

江太傅强压着怒意,说话声急促,“太子殿下如何了?”

袁为善再不待见他,也知道此刻不是内讧的时候,说了句“殿下无恙”后,伸手把面具递了过去。

“太傅瞧瞧这个。”他语气生硬。

江太傅起初没注意到面具纹样,这会子冷不丁一瞧,顷刻间面色惨白,连连倒退几步,险些跌向身后的侍卫。

“是他?”

他声音变了调,又自言自语道:“不对,他不可能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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