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瀛洲玉雨(五) “这些话,你应留在榻……(1/2)
第113章 瀛洲玉雨(五) “这些话,你应留在榻……
直到午膳的菜摆上桌时, 卢月照在裴祜含笑的目光中隐隐看到了期待,但是她依旧一头雾水,景和园的膳房都是宫内御厨, 甚至裴祜近两日请了江南的厨子来做菜, 这里的饭食就没有不好的,尤其是今日的这道红烧肉,卢月照觉着实在好吃, 多半盘都进了她的口中。
“我总觉着, 这红烧肉的味道与我祖父做的有些相像。”卢月照说道。
其实, 卢月照做出的红烧肉也是这个味道,毕竟她的厨艺承自卢齐明。
一旁候着布菜的小太监周方笑着开了口, “夫人喜欢就好, 这道红烧肉可是殿下亲自下厨做的呢!”
卢月照擡首,落进裴祜温润含笑的眼眸, 这才想起, 裴祜消失之前灵儿来问她有没有想吃的菜品, 她那时说了一句“红烧肉”来着。
嘴里的红烧肉入口即化, 鲜嫩非常, 卢月照忽然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梨儿喜欢就好。”裴祜笑道。
只是, 卢月照有些疑惑, 他因何会有一手好厨艺呢, 红烧肉要想做好,可是不现学就能成的。
下午,裴祜和她聊起了因调查西北军营军粮贪污案而被毒杀的先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许方的案子, 以及被人用同一种海上禁药“笑往生”于刑部大牢内被灭口的太医王宏博。
许方在寄给裴祜的密信中提到,他已经找到了进一步线索,说是有更大的人物, 而贪墨的钱款至今不知去向,裴祜当时就是为了寻找相关证据线索,才易容乔装进入了吴仲彦的书房,并在假山之中,手持匕首,将卢月照的左侧脖颈再次割伤。
这件事,裴祜之前已经告诉了她。
卢月照想起她进京前于茶寮歇脚时碰上干王亲军押解的五个囚犯人,听说就是事涉军粮贪墨案。
“那他们五人中可有人被撬开了嘴?”卢月照问道。
裴祜点头,“已经供出了不少人。”
“所以,那些人最终也是指向恪王吗?”卢月照再问。
“是。”
所以,这样一来,尽管因许方离世他所掌握的线索已不为人知,但是殊途同归,只要有其他人证物证出现,最终结果都是一样的。
“那,之前一直搜捕的那个药徒作为两桩毒杀案的重要人证,他的踪迹可有线索了?”
就是因为当时干王亲卫大张旗鼓地搜捕这个药徒,这才将在济世医馆内的香雪和旗儿一并抓去,彼时卢月照心急如焚,无奈之下,只得铤而走险当街拦下裴祜的车驾,这才有了两人在京城中第一次正式相见。
“本王前段时日已经暗中派张庄敬前去药徒藏匿的荒山中,昨日也收到了他的飞鸽传信,药徒已经被张庄敬控制住了,再过几日,张庄敬便可押解他回京。”
“张庄敬已经审问过药徒,他的确是被吴仲彦一早买通,那毒死许王二人的禁药‘笑往生’便是自吴府海贸商船上夹带走私而来,而太医王宏博对此并不知情,但以防万一再加上要混淆视听,所以才会将王宏博毒杀于刑部牢狱。”
“那,是谁毒死的王太医,还要假装他乃畏罪自尽,让他来揽下许大人被害的罪名?”卢月照略一思忖,“如此说来,刑部牢狱中必定有吴仲彦的人。”
裴祜笑着点头,“昨夜本王派人排查,已经查到了,此人名叫马同和,为刑部司狱司司狱,为恪王府旧人。”
“如此看来,虽然种种事端错综复杂,但总归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像掉落在地的线团,看似乱糟糟的,可终归是一根线,只要有耐心一定会解开。”卢月照说道。
“之前本王易容假扮旁人在吴仲彦书房中找到了他烧毁的信件,那封书信已经被修复,还是能够识别出几个字,只不过没什么重要信息,也就无用了。”
“不过......”裴祜从背后抱住了卢月照,“本王也不算毫无所获,至少,遇见了你。”
话音刚落,他忽然低头吻上了卢月照脖颈左侧的伤疤,由轻及重舔舐着。
突如其来的亲昵,卢月照不自觉轻呼出声,她这处本就敏感,自从因他而留了疤痕后就更甚,偏偏裴祜也很喜欢她这处,每次亲密总是留恋不已。
良久后,裴祜才不舍地放开了她,裴祜挽着她的手,两人一同在景和园内沿着园内湖泊一侧的堤岸散步。
秋日的湖边风过有痕,芦苇飘飘荡荡,其间有鸳鸯交颈,成双成对,它们行过之湖面被扯出淡淡涟漪,惊动了湖面下神情闲适的鱼儿。
夕阳映照湖面,残阳铺就下,半江瑟瑟。
两人走得久了些,眼看天光已暗,在湖心亭歇脚时,因着晌午裴祜的缘故,卢月照并未睡好,困倦来袭,她竟靠着亭子内的红柱浅睡了起来。
忽觉身上一阵暖意,卢月照缓缓睁开了迷蒙的双眼,原本在裴祜身上的披风,此刻已经裹到了她的身上,甚至,他忽然从怀里拿了一个什么东西出来展开在她的眼前。
卢月照还有些发蒙,她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
那是一方月白色手帕,被清洗得干净,上面绣了朵朵梨花,不正是她在北同村的雨中山洞中初遇他时,为他包扎右腰伤口的那一方。
没想到,他竟还留着。
“初遇你时,本王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居然连山间桃夭都要来行刺我了。”
“后来......”裴祜默了一瞬,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他眸中划过一抹暧色,“你可知为何这方帕子都被洗得有些发白了吗?”
卢月照摇了摇头。
裴祜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卢月照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大大的眸子里尽是不可置信,脸颊瞬间晕红。
“王爷你……”她低嗔道。
“每一个念着你的深夜,就是这方帕子助本王聊以慰藉。”这是裴祜方才对她说的话。
自从画舫雨夜的那个瑰丽梦境之后,裴祜便夜夜都会想到她,一开始只能频频冷水沐浴,才能堪堪浇灭,转折之处是在吴仲彦府上,她被下了药后,与终究虚妄的梦境不同,他是真真切切看过她欲遮还羞的身子,吻过她的脖颈与那小衣之外的半片雪脯。
有一回深夜,他实在煎熬难耐,冷水都备好了,可他竟然径自找到了她的这方手帕,左手捏着它不自觉地端详着,指腹摩挲着那梨花,另一只手则准确无误地向下复住,情动之时,他甚至去嗅遗留在上的梨霜清甜,去亲吻那精致的梨花绣迹,而后用这方手帕将他紧紧包裹,最终将他的思念与难耐尽数喷洒其上。
也不知他究竟用了这帕子多少回,才能被洗得褪色发白。
“唔——”
脚下陡然失重,卢月照惊呼出声。
“王爷你放我下来——”
裴祜将卢月照拦腰抱起。
“这么多人,他们都瞧着呢!”卢月照失了依凭,只能紧紧抱住裴祜的肩头。
两人不远处跟了许多人,有侍女侍卫,还有太监,约莫有二三十人,天色已暗,已经掌了灯,将这玲珑别致的八角攒尖亭映得明亮。
“他们敢看?”裴祜笑道。
卢月照这才仔细看去,一众人皆已垂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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