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灵异恐怖 > 超硬核解读资治通鉴 > 第1091章 长城公下

第1091章 长城公下(2/2)

目录

于是杨素、贺若弼以及光州刺史高劢、虢州刺史崔仲方等人纷纷献上平定江南的计策。崔仲方上书说:“现在只需在武昌以下,蕲州、和州、滁州、方州、吴州、海州等州,再部署精锐部队,秘密谋划;在益州、信州、襄州、荆州、基州、郢州等州,迅速建造战船,大造声势,准备水战装备。蜀江、汉江是长江的上游,是水路要冲,兵家必争之地。敌军虽然在流头、荆门、延洲、公安、巴陵、隐矶、夏首、蕲口、湓城等地部署了船只,但最终还是会在汉口、峡口聚集,进行大规模水战。如果敌军认为上游有隋朝军队,派精兵去支援,那么下游的各位将领就应该抓住机会迅速渡江;如果敌军拥兵自卫,上游的水军就击鼓前进。他们虽然倚仗九江、五湖的险要地势,但没有德行就无法稳固防守;空有三吴、百越的兵力,没有恩义也不能自立。”隋文帝任命崔仲方为基州刺史。

等到接受萧岩等人投降后,隋文帝更加愤怒,对高颎说:“我是百姓的父母,难道能因为一条像衣带那样窄的长江阻隔,就不去拯救他们吗!”于是下令大规模建造战船。有人请求保密,隋文帝说:“我要公开地替天行道进行讨伐,有什么好保密的!”还让人把造船削下的木屑扔到江里,说:“如果他们害怕了能改正,我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杨素在永安建造大舰,名叫“五牙”。船上建了五层楼,高达一百多尺;船的左右前后设置了六根拍竿,都有五十尺高,可容纳八百名战士;稍小一点的叫“黄龙”,可容纳一百名士兵。其余的平乘、舴艋等战船,大小各有等级。

晋州刺史皇甫续即将赴任,他向隋文帝磕头说陈朝有三点必亡的原因。隋文帝问他详情,他说:“大国吞并小国,这是其一;以有道之师讨伐无道之国,这是其二;陈朝接纳叛臣萧岩,我们师出有名,这是其三。陛下如果下令出兵,我愿意尽一点微薄之力!”隋文帝慰劳了他,然后让他去上任。

当时江南出现了很多怪异的现象,临平湖的水草堵塞了很久,忽然自己开通了。陈后主很厌恶这种情况,就把自己卖给佛寺做奴隶,想以此来压制不祥。又在建康建造大皇寺,建起一座七层佛塔;还没完工,火从中间烧起来,把佛塔烧毁了。

吴兴人章华,喜欢学习,擅长写文章。朝廷大臣因为章华向来没有功劳和资历,竞相排挤诋毁他,只任命他为大市令。章华郁郁不得志,就上书直言劝谏,大致内容是:“以前高祖向南平定百越,向北诛杀叛逆;世祖向东平定吴会,向西打败王琳;高宗收复淮南,开拓疆土千里,三位先帝的功劳和勤勉已经到了极致。陛下即位到现在五年了,不思考先帝创业的艰难,不知道天命的可畏;沉迷于宠爱的人,被酒色迷惑;祭祀七庙却不亲自前往,册封三妃却要临朝盛典;把老臣和宿将弃置不用,让谄媚奸邪之人晋升朝廷。如今边境日益缩小,隋朝军队压境,陛下如果不改变做法,我恐怕会看到麋鹿又在姑苏台上游荡了!”陈后主大怒,当天就把章华斩首了。

“内核解读”

这段记载生动展现了南北朝末期(公元587年)隋陈对峙的关键节点,其中蕴含的政治博弈、战略布局与王朝兴衰逻辑,即便放在今天看,仍有深刻的历史启示。

隋朝:统一趋势下的“系统备战”

此时的隋朝已展现出明确的统一意志,其行动呈现出极强的“系统性”:

--内政筑基:“诸州岁贡士三人”强化人才选拔,将地方精英纳入中央体系,巩固集权;修长城(防北方)、开山阳渎(通水运),前者稳定侧翼,后者打通南征后勤线,基建与军事目标高度绑定。

--外交破局:对突厥采取“借力打力”策略——沙钵略可汗去世后,隋朝通过册封莫何可汗介入突厥继承事务,既避免北方威胁,又借莫何可汗之手削弱阿波势力,彻底解除南征的“后顾之忧”。这种“以夷制夷”的外交,为后世中原王朝处理边疆问题提供了范本。

--伐陈预热:高颎的“疲敌之策”(干扰农时、纵火焚储)堪称古代“心理战+经济战”的典范,通过长期消耗削弱陈朝国力;崔仲方的军事部署(上游造舰、下游布兵)则构建了“水陆夹击”的战略框架,杨素造“五牙”大舰更是直接为渡江作战做准备。

隋朝的每一步动作都指向“灭陈统一”,从内政到外交,从经济到军事,形成了环环相扣的闭环,展现出新兴王朝的战略定力。

陈朝:腐朽与短视加速崩塌

与隋朝的积极布局相比,陈朝的衰落几乎是“自毁式”的:

--政治昏聩:陈后主“溺于嬖宠,惑于酒色”,将老臣弃之不顾,重用谄佞,甚至处死直言进谏的章华。章华的谏言“三祖之功勤亦至矣”与“麋鹿复游于姑苏”(暗示亡国),精准点出陈朝的危机,但陈后主的反应却是“大怒斩之”——拒谏的背后,是整个统治集团的麻木与短视。

--战略失误:接纳萧岩等梁国叛臣,看似增加了“盟友”,实则给了隋朝“纳叛”的口实。隋主那句“岂可限一衣带水不拯之乎”,正是以“讨伐叛臣”为名,将灭陈包装成“替天行道”,占据了道德高地。陈朝在外交上的轻率,直接加速了战争的到来。

--民心涣散:陈朝的腐败不仅体现在上层,更反映在对民生的漠视。高颎的“焚储”之策能奏效,本质是陈朝的仓储体系脆弱(“江南土薄,舍多茅竹,储积非地窖”),而这种脆弱背后,是政府对民生基础的忽视——当一个王朝既不能保护百姓财产,又不能凝聚人心时,其崩塌只是时间问题。

历史逻辑:统一的必然性与“势”的博弈

这段历史最深刻的启示,在于展现了“统一趋势”与“王朝能力”的互动:

--隋朝的崛起并非偶然:从制度革新到战略规划,从外交运筹到军事准备,其每一步都在“攒势”——积累统一的实力与合法性。

--陈朝的灭亡则是“失势”的必然:当一个王朝失去了治理能力(内政腐败)、民心支持(拒谏杀贤)、战略判断(纳叛授人口实),即便有长江天险,也挡不住历史的洪流。

公元587年的种种事件,本质是“统一之势”对“分裂之局”的碾压。隋朝通过精准的战略布局,将自身打造成“天命所归”的统一力量;而陈朝的腐朽,则让这种统一的进程更加顺畅。两年后的公元589年,隋灭陈,结束近三百年的分裂,这段记载正是这一历史转折的“前奏”。

从现代视角看,一个政权的生命力,永远系于其治理效能、民心向背与战略远见——这或许是这段千年前的历史,留给我们最鲜活的镜鉴。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