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无懈可击的证据链（2/2）

说到这里，完颜宗固语气略微提高，带着一丝“皇天不负有心人”的慨叹：“终于，在历时十余日的艰苦搜寻后，于一处极为隐蔽的山坳内，发现了异常！”

“臣等在那里，找到了一处明显经过伪装的新土区域。掘开之后……”完颜宗固的脸上适当地表现出沉痛与愤怒。

“臣赫然发现了徒单佐节度使及其数十名亲兵的遗体！皆已腐朽，但其衣甲、腰牌足以辨认身份。经随行仵作查验，遗体上刀伤箭创遍布，显是经历了一场极为惨烈的围杀！”

这第一步，坐实了徒单佐并非失踪，而是被谋杀，且是团伙作案，性质极其恶劣。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

完颜宗固待议论声稍平，继续抛出更关键的证据：

“凶徒虽处理了现场，试图掩盖罪行，但百密终有一疏！在清理遗体、勘验现场时，臣等除了找到属于徒单佐及其亲兵的兵器箭矢外，还在一具亲兵的尸身里发现了几枚不属于他们的箭镞！”

他再次示意随从呈上证据：“陛下请看，这几枚箭镞，制式统一，皆为三棱透甲锥，尤为狠辣，木质箭杆部分多有断裂，箭羽亦残留不全。但关键在于。”

他拿起其中一支相对完整的箭，指向箭尾那特殊的靛蓝色羽毛和箭杆末端一个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烙印，“这支箭矢是臣在距离徒单佐节度使五十多步的一棵树上找到的。”

“此箭羽的染色工艺，以及这个烙印标记，经兵器监及内府司多位匠作共同会审，一致确认，乃是……虞王府上护卫队，特别是其直属精锐贴身侍卫，方可配备之物！外界绝难仿制，亦无流通！”

他环视群臣，语气斩钉截铁：“试问，若非虞王麾下精锐动手，如何解释这些独有的箭矢，会出现在谋杀我大金节度使的现场？”

“此外，”完颜宗固趁热打铁，“臣又紧急查阅了近月来各府人员往来记录，发现虞王府内恰好有一支负责‘采办’的小队，在徒单佐失踪前后数日，记录显示其曾出现在瑞州地界，其行程时间、地点，与凶案发生时间、地点，高度吻合！”

“更有甚者，”他压低声音，抛出最后一环，“臣在瑞州暗访时，于市井间听得一些流言，言及徒单佐节度使前番回京述职时，曾偶然获悉虞王……私下与某些蒙古部族头领过往甚密，或有交易军马、违禁物资之嫌。徒单佐为人刚直，或曾于某些场合流露欲查证乃至上奏之意。”

至此，完颜宗固构建了一个几乎“无懈可击”的证据链：

尸体与凶案现场：证明徒单佐系被围杀。在现场找到了完颜宗伟王府护卫队的特制箭矢，直接将凶器与宗伟府关联。

人证（间接）与时间吻合。宗伟府的人员在案发时间出现在案发地点。

作案动机：徒单佐可能掌握了宗伟的不法证据，宗伟有杀人灭口的充分理由。

而且完颜宗伟曾因辽东马场分配之事，与徒单佐在朝堂上当众争执，徒单佐仗着圣宠，让完颜宗伟颜面大失，这是朝野皆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