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卢颖连发三封飞羽（2/2）

卢父或许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女儿态度的剧变以及字里行间透出的巨大恐惧，会让他清晰地感受到来自皇权的、难以想象的压迫力，从而不敢不重视女儿的“分析”，最终选择彻底屈服。

林木森看着池水中倒映的冷月，嘴角勾起一丝近乎无情的弧度。

眼泪？痛苦？羞耻？这些情绪在他宏大的政治蓝图面前，微不足道。他要的是效率，是结果，是彻底掌控这个帝国的一切资源，包括像卢家这样尾大不掉的巨富。

摧毁一个骄傲女人的精神，从而兵不血刃地收服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这是一笔再划算不过的交易。

“卢颖……”他低声自语，声音里没有怜惜，只有一种冰冷的期待，“但愿你不要让朕失望。好好品尝这份‘恩宠’，然后，带着你的羞辱和恐惧，替朕……牢牢握住卢家。”

他转身，离开窗边，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冷静到极致的权谋运算中的一个必要步骤。

至于那个女子心中的惊涛骇浪与破碎山河，于他而言，只是棋盘上棋子被按下时，理应发出的、微不足道的声响。

江南，杭州，卢氏老宅。

夜深人静，但卢弘的书房却灯火通明。他刚刚与族中几位最具权势、也最为顽固的长辈进行了一场激烈的争吵。

最终在巨大的压力下，极其艰难且不情愿地默许启动了一项疯狂的计划。动用隐藏的力量，对汴京的皇帝进行行刺，以期打破朝廷对卢家不断收紧的枷锁。

在他看来，这无异于螳臂当车，自取灭亡。但族中长辈们世代巨富，盘根错节，早已骄横惯了，视朝廷官员如蝼蚁，甚至对皇权也缺乏应有的敬畏。

他们坚信财富可以通天，甚至可以买通鬼神，认为皇帝的威胁不过是虚张声势，必须予以最强硬、最直接的回应才能保住卢家超然的地位。

卢弘虽为家主，但在这些积威深重的长辈面前，他也感到力不从心。

计划已通过密道发出，他心中充满了不祥的预感和巨大的焦虑，仿佛已经能看到卢家这艘巨轮正朝着冰山全速撞去。

就在他心神不宁，如同困兽般在书房内踱步时，心腹管家几乎是跌撞着闯入，手中捧着三只几乎同时到达的、带有女儿独有标记的飞羽。

“老爷！汴京！小姐的飞羽急信！而且是连发三封！”管家的声音都变了调。

卢弘心中一紧，一种比之前更甚的恐慌攫住了他。颖儿连发三封飞羽，必定是出了天大的事情！他几乎是抢过竹筒，手指微颤地取出里面卷得紧紧的信笺。

他迫不及待地展开第一封，然后是第二封，第三封。

女儿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但字里行间透出的气息却让他感到陌生和心惊。

那不再是平日里与他商讨生意时的那种聪慧明快，也不是小女儿家的娇憨，而是一种极力压抑后的冷静，以及在这冷静之下，几乎要破纸而出的、对皇权最深切的“恐惧”。